虎头哥闻言眼色有些复杂,但依旧握紧了手中长刀,抱拳道“不管是哪儿的好汉,今日王某得罪了有什么要求还请划下道儿来,莫要在这儿装神弄鬼”说到最后,虎头哥的声音更是带上了些许厉色与戾气,那眉宇间的暴戾更是不再掩饰。
偌大的声音也将这屋内众人的心神唤回了不少,至少不如方才那般慌乱了,可正在虎头哥以为自己找回了面子准备振出雄风的时候,却见那堂屋内的蜡烛都在一瞬间灭了开去,这一下屋内只有那烛芯中升起的轻烟还有众人略显粗重的喘气声了。
“装神弄鬼给我死来”借着有些清亮的月光,那虎头哥再也不想再趋于弱势,管它真鬼还是装神,他才不相信呢如此想着,虎头哥手中的大刀在他的操纵下一下子砍到了门板上,发出“铛”的一声。
厚重的门板上应声出现了一个极深的印子,可也在此时,那白色身影刷的一下又是从虎头哥的面前晃过,唬的他一下子闪出了老远,等他想举刀再砍时,目之所及之处却是再也看不见那白色身影,而此时寂静无声的堂屋中却是响起了清清冷冷忽忽悠悠的话语“闯我家门,欲要我命今日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儿吧”
而随着话音落下,白影再一次出现,而它周身所过之处,却是无声无息的洒下了一层层白色粉末,随着空气的流动却是被那屋内众人吸进了身体里。
再次站在房顶的锦绣,眯着双眼恶劣的笑了,抖了抖手中透明的长线,施施然的掀开了角落的瓦片,将那所谓的白色影子“一块布”拿了出来
小心的将瓦片装了回去,锦绣轻轻跺了跺脚,就站在了堂屋门前,抖了抖宽大的广袖,变戏法一般的从中拿出一把大锁,在没有发出丁点儿声音的情况下,将堂屋那扇朱红大门锁了上。
锦绣半眯着眼打量着这个再月色下不断响起凄厉叫喊的堂屋,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着离这儿不远的偏房走去。
“啊装神弄鬼装神弄鬼忒么的,究竟是谁啊是谁是谁”虎头哥那原本浑厚的声音此时也不复方才的淡定,反而很是凄厉,那声声嘶吼简直要吓得人肝胆俱裂
从那窗棂处借着月光,依旧可以看见,虎头哥一群人全都抱着身子在地上抓挠着,嘶叫着,就连赖如絮也不例外,他们脸上似是痛苦,似是难耐,一双手仿佛不够用似的,在地上磨蹭,更甚至有的人,已经把脸抓出了道道血痕。
此时的赖如絮也顾不得去求洛辛的庇护,因为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可是在那清清冷冷的声音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却是划过了一丝惊恐,而此时蜷缩在地上竭力控制自己抓挠的她,却是突然尖声质问道
“李锦绣锦绣表妹是不是是不是你啊”
“锦绣表妹,你原谅姐姐,姐姐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原谅我好不好姐姐求你了”赖如絮抱着身子不住的往角落里缩,被咬的有些殷红的唇瓣不住的发出声声乞求。
可是过了半晌屋内却是依旧只有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难耐嚎叫不算白净的指甲里染上了洗洗血肉,还有那顺着指缝流淌的殷殷鲜血,无不说明,他们此时在忍耐着何种痛苦
而堂屋外,月光下的村舍还是一片宁静,只有那山上不曾冬眠的动物,依旧望月嚎叫:
第四百三十九章 陈江流....彻夜奔袭
漆黑的官道上,跑着一队马,为首那人骑着黝黑大马,那马儿极其健壮,身体上的肌肉流线很是完美,长髻随着晚风飞扬,露出了它晶亮有神的眼睛,只是依照着半亮不亮的烛火,可它依旧在土路上飞奔。
那高壮的马儿上坐着一人,他墨发高束,身披狐裘,随着那猎猎的晚风飘荡,一双即使是那黑夜也无法掩盖其光华的眸子。
秀气的眉毛镶在那白玉似的脸上极为契合,鼻梁挺直秀气,唇形完美的两片薄唇此时抿的紧紧的,那好似水墨染上的眉也不禁染上了几许阴暗与晦涩,迎着晚风,他遥遥朝着那高耸的山峰望去,好像在期望着什么一般。
“驾”他狠狠一甩马鞭,侧头朝着身边那与自己并驾齐驱的人喊道“以笙咱们再快些我怕妹妹会出事儿”君逸一张俊脸再也不复曾经的温润,紧绷的面容,深沉的眸色,里面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一般。
而一旁同样骑在自家马上的顾以笙此时也是一脸的肃容,没有那平时乖巧到不引人注意的模样,那张温文秀气的脸上,却是染上了肃杀与狠厉。
那不时闪烁着凶光的眼睛在月夜下更显诡秘,他望了望身后跟着的众人,薄唇轻启,只“恩”了一声,而后同样一甩马鞭,厉喝道“驾”
看着那两匹马带起的阵阵尘烟,陈江流脸上有些无奈,可是却十分理解,因此,他朝着身手的众衙役挥了挥手,朗声道“跟上全部加快速度”言罢,他一勒缰绳,挑衅的看了看身边师爷装扮的人,便策马而去了。
那师爷无奈一笑,也一脸肃然的加快了速度身后的衙役见此,也紧紧跟随在二人身边,顶着月光,众人马不停蹄的朝着青牛村奔去真可谓骏马翩翩西北驰,左右弯弧仰月支
戌时,虽然不早不晚,可是青牛村的人却是早早进入了梦乡若是夏日里,也许村民们会燃上几堆篝火,燃上几株驱蚊草,在树下聊聊天
可在冬日里,夜幕降临后,村里人为了省那几许油灯钱,便选择早早歇息,所以此时家家关门闭户,村里只余那不时的犬吠声,猫叫声还有那家畜哼唧声。
“哒哒”的马蹄声扰了这夜的宁静,随后便是连绵不绝的震颤,十多匹马带着呼啸的寒风还有那肃杀的气势朝着芒山脚下狂奔而去,只留下被吵醒的村民,还有那家狗的狂吠声。
“大人前面就是舍下”君逸抬手勒住缰绳,策马走到了陈江流身边,他眉头紧皱,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即便是他此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是有些许暴躁倾泻出来。
他由着马儿小跑,却是一直跟在陈江流的马边,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似的说道“只是我不知道此时家中如何了我们是按照我妹妹的吩咐做的而我们出来时我只是隐约听到他们进了院子的声音,我只知他们人数不少”
君逸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都据实以告,虽然这都与妹妹之前吩咐的相差不多,可他此时仍旧感觉自己有些无力,作为一个男子,作为一个一家之主,却只能像是战场上的逃兵似的。
虽然他十分信任妹妹的身手,可万一呢若是万一妹妹出了事儿,自己又该如何自处,两个大男人,居然扔下了一院子的妇孺,美名其曰出来搬救兵。
虽然报官是必须的,可不代表非要他们两个去,妹妹此举是不是笃定了自己无法保护她此时的君逸却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歪,秀气的眉头紧蹙,甚至都形成了川字,再加上那被寒风冻的青紫却仍旧不戴帽子的脸,怎一个难看了得
“大人,他们手中有武器”此时一行人的速度却是降了下来,而走到前方的顾以笙却是也策马来到了陈江流身边,他此时面露肃容,眼眸中更是藏着骇人的杀气。
这次可是与自己那便宜父亲不同,他们带着武器,怕是一开始就没安好心,看着锦绣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再加上之前那颇有深意的言语,想必是她早就在什么时候知道了,而不让他们这群人知道,想必是怕吓到他们,就如初见那次一样,她一个人便是把他们都解决了个干净。
虽然这群人是带着杀机与自己便宜父亲图财完全不同,可依锦绣的性子,定然是会把大家安排好,独自护他们安全的锦绣啊锦绣你这又是何苦呢顾以笙在心中慢慢品味着这个名字,舌尖却是无端升起了苦涩
而此时的君逸与陈江流还有师爷三人听见顾以笙说武器就是心中一惊,他们找来时只说有强盗翻墙进了院子,还说怕是有人里应外合给他们下了毒药。
若不是那锦绣会一点儿医术,怕是早就着了道了,因此,也没来得及将话问清楚他们就匆匆赶来了,因着几人学子的身份,再加上之前的一面之缘还有那位临行前的嘱托,他却是半点儿也不敢慢的。
陈江流与他身旁的师爷对视一眼,而后便端起了威严,眉宇凛然,双眸含威,看着近在眼前的院子,他面色郑重的朝着君逸说道
“小兄弟,里面的情况咱们现在还不清楚,有劳你领我们从你来时的偏门进去,咱们先探探情况,再决定如何施救吧,我怕咱们猛然进攻,那歹人若是以他们为要挟就糟了”
陈江流威严的眸中含着一抹忧色,虽然他如今说的好听,可谁也不知这院中究竟是何种情况,不说他们是他辖区的百姓,她还是那位嘱咐自己照应的人啊,好嘛,这才几天啊,就搞出这么大的事
持械进宅,也不知是谁如此胆大,想找死啊,既然如此请求,自己真该送他一程啊陈江流轻扯唇角,一张英俊正气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骇人的微笑,仿佛那择人欲食的狼一般,极度危险
回过神的顾以笙眸子缩了缩,心下却是定了定,这人看来也不是那般正气,想必到时候锦绣弄出什么古灵精怪的东西,他也不会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