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醒了？”
陆厉琛走过来问。
唐慕笙蹙眉，“我看见她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我害怕……”她抬头看了一眼陆厉琛。
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袒露自己的恐惧。
“你害怕什么？”陆厉琛问她。
“我害怕她会跟你一样。”
十分钟后，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摘下口罩，“病人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们怀疑跟她摔下楼梯的事情有关。”
“她醒了？”
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闪身出来一条缝隙。
“要不你们进去看看吧！”唐慕笙一进去，就听见了江灿的惨叫声。
“慕笙姐，慕笙姐！”
没失忆，但明显不太正常。
江灿一见到唐慕笙，就扑上来，哭着喊着说有人要杀她。
“好了好了，灿灿，没人要杀你，我在这里，你哥哥也在。”
唐慕笙努力安抚，拨开她额头上凌乱的碎发。
“告诉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谁要害你？”
江灿说不出来，她抱着脑袋哭了半天，嘴唇哆哆嗦嗦，总觉得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唐慕笙。
“豆丁，豆丁！！”她呢喃了几遍。
唐慕笙捧着她的脸，“你是想说，有人要害豆丁吗？”
江灿愣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豆丁，慕笙姐，救豆丁！”
她前言不搭后语，可是偏偏这番话跟唐启明的秘书不谋而合。
唐慕笙拍着她的后背，这个姿势是个哄小孩的姿势。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了灿灿。”
“你乖一点，好好睡一觉，没人害你，睡醒了就没事了。”
好不容易把江灿安慰好了，唐慕笙走出病房，陆厉琛紧随其后。
“那么说，那个秘书说得没错。他想对豆丁下手，但是被灿灿撞见了，为了杀人灭口，所以才把灿灿从楼上推下来的？”
陆厉琛不赞同，只道：“那江焕看到的那个护士，又怎么解释？真有同伙？”
“有没有同伙，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唐启明的秘书已经被送到了唐慕笙家的地下室。他们赶回去，地下室好久没人打扫了，一开门就是一股熏天的霉味。
唐慕笙踢了踢那个昏倒在地上的人。
秘书艰难地睁开眼睛，“我都说了，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唐董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唐慕笙冷脸，将人一把提起来。
尽管她是一个女生，但是此时此刻拎起一个比自己重了差不多一倍的男人却十分轻松。
“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有同伙？唐启明只派了你一个人过来？”
“咳咳咳咳。”领子勒住，秘书很是不舒服，咳了半天，气若游丝，“我没什么同伙，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唐慕笙厉声，“你还说谎！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或者说，唐启明想让你干什么？”
“我说了，这事跟唐董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想要你儿子的命！”
啪……唐慕笙又甩了他一巴掌。
她气冲冲地走出地下室，来来回回踱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算是他们想来，那也应该冲着豆丁，冲着江灿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唐慕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陆厉琛推门出来，看着唐慕笙，“你是不是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你也察觉出来了！江灿到底知道了什么事情？”
唐慕笙道：“如果只是知道了他们要上海豆丁，那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追杀，这有什么意义吗？这样不仅对豆丁没有任何危害，反而还暴露了自己，你觉得唐启明会那么傻？”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唐启明一个人能回答你。”
唐慕笙看着他，“走！”
“去哪里？”
“去找唐启明。”
唐启明的疗养院在城郊，唐慕笙一共没来过几次，这次来，刚进大门就发现不少医生护士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唐慕笙纳闷，“他们为什么都在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陆厉琛也觉得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唐启明干的！”
果然，走过护士站，就听见几个护士在窃窃私语。
“就是她吧！”
“对对对，唐老的大女儿，听说手段可狠了！”
“是啊是啊！弄死了继母，差点把亲生父亲送进了监狱，前两天还害死了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啊？那么厉害啊！”
唐慕笙走过去，敲了敲前台，几个小护士一抬头，下了一大跳。
“你们继续，没事，我就是听听，我这一年来在帝都的风评的确不怎么样，也不差你们这几张嘴。”
几个小护士面面相觑，立刻做鸟兽散。
唐慕笙笑了笑，转身推开了唐启明的病房。
听见有人进来了，唐启明在躺椅上睁开眼睛，看到是唐慕笙，脸色明显就难看了。
“你怎么来了？”
唐慕笙报出一个名字，“这人你还记得吧！”
唐启明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自己曾经某个秘书，只不过，他这人向来只偏爱腿长胸大的漂亮美女来做自己的秘书，这人的待遇一直不怎么样。
“认识，怎么了？”
“他前两天在医院里涉嫌故意伤害，听说是你指使的，就想过来问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胡说！”唐启明一下子从躺椅上坐起来，“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指使他干过这种事！”
“不是你吗？那又会是谁！他说是你指使他去医院，想要我儿子的命，有没有这回事！”
“你儿子？”唐启明冷笑一声，“你那个跟人家鬼混，至今都不知道亲爹是谁的小野种吗？”
唐慕笙横眉：“住嘴！”
他却笑了笑，“怎么，觉得自己丢人了！你别忘了，今天陆少还站在这里，你敢当着他的面说，自己那个儿子是怎么来的吗？”
唐启明一双眼睛觑视着陆厉琛。
第305章 你们已经离婚了
“你知道她那么宝贝儿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吗？”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朝着他比划了一个下流的口型，“还是一群人，你说有意思吗？难怪现在都找到孩子的亲爹！这就是报应啊！小小年纪就跟人鬼混，生下一个孽种，现在命都保不住！”
唐慕笙惨白着一张脸，“你以为说这些，故意来激怒我，我就会跟你撕破脸吗？”
她笑了笑，“你太天真了，就算是我亲自来动手，也用不着那么光明正大，好给你泼我脏水的把柄，外面是不是待得太安逸了，不如，进去看看吧！”
唐启明躺在躺椅上一阵剧烈的咳嗽，“唐慕笙，你不止心狠，还特别忘恩负义，你别忘了，你外公跟母亲是死在了陆家夫妻手里，就这样你还跟陆厉琛在一起，你就不怕你妈在天上康着你，会心酸吗？”
唐慕笙哼了一声，“我妈要是真的在天有灵，你第一个跑不了。”
唐启明又道：“从前你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自己亲自去查了，现在还跟陆厉琛纠缠不清！你妈妈当初真是白死了！”
唐慕笙站在陆厉琛身边，他一只手抓住她微微颤抖的胳膊。
他总是能在她最崩溃的时候将人从发疯的边缘拉回来，他是她濒临决堤的最后一道防线。
唐慕笙突然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亲自去查了？”
唐启明有一瞬间的愣神，“你当然会去查，你要是不去，你就不是唐慕笙了！”
“你跟踪我？”
唐慕笙警惕地拧眉：“那么多年了，既然你知道真相，为何还跟陆家合作！还妄想将唐千羽嫁过去！说到底，你还是自私，你心里就只有你自己！你不配藏着我妈妈的照片！”
说完，唐慕笙冲上来，一把拽下他挂在脖子上的一个怀表。
那是很早之前的东西，古董怀表，不算太值钱，但傅雪深很喜欢，在一个拍卖会上花了十五万拍下来的，里面放了一张照片。
“还给我！”唐启明发了疯，他要起来。
“别动！”
陆厉琛一步上去，几乎用一只手的力量就摁住了他的肩膀。
唐慕笙站在他面前，将那只怀表打开。
果然，看到了一张笑颜如画的脸，那张脸还无比的年轻，只是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年岁。
“你把东西还给我！”
“凭什么还给你！这是我妈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你私自占有了那么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
唐慕笙拎着那段表链，冲着唐启明晃了晃。
“你还给我！那是我的，雪深是我的！”
唐启明那么撕心裂肺地喊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一片，看上去狰狞又可怖。
“你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唐慕笙不得不提醒他这个事实。
唐启明却咬牙切齿，近乎是一种执念，“就算是离婚，就算是死，傅雪深也是我的女人，跟他没关系，跟他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