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比划比划,太医说了还不到两个月,那该是多大来着唔,应该就只有拇指这么一点儿大吧
赵玄懿顿时睁大了眼睛一脸惊奇诧异:“他、他才这么大一点吗”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纪青青小腹上,大掌小心翼翼轻轻的在上边抚了抚,脸上惊讶、惊奇、新鲜的表情仍未散去。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自己的孩子竟会那么那么小一点吗
纪青青见她家英明神武的夫君难得一副懵懵懂懂的傻样不由掩口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太医说啦,他还不到两个月大呢,可不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想想那么一点点大的小人儿,赵玄懿心下觉得极有意思,揽抱着纪青青的手臂稍稍用力,低笑道:“倒也是,青儿肚子都还没显怀呢等到有个大西瓜那么大的时候,就是该生下来的时候了”
想想那会儿,纪青青心里一软,目光不觉柔和下来,勾唇轻笑,“嗯,到那时咱们的孩子便该出生啦”
想想那一时刻,赵玄懿更跃跃欲试期盼兴奋了:“算算似乎也没多久了,咱们也该好好的做好准备了,孩子的衣物、奶娘、伺候的婢女、吃的穿的用的,都得一样样仔细的准备,别到时来不及。”
饶是纪青青也盼,听了这些也好笑,又不忍扫他的兴,只好忍着笑意点头附和:“你说得对,是该好好的准备起来了”
两人一路上讨论着如何为孩子做各种准备,赵玄懿恨不得立刻便当爹怀中抱着乖宝宝。等回到府中,传下消息,吩咐王府中每人赏三个月月钱,众人齐齐磕头道喜,又是好一番热闹。
赵玄懿一直沉浸在无比的兴奋与喜悦中,直到回卧室休息,他目光灼热的抱着纪青青亲吻
纪青青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态度毋庸置疑的坚定,往旁边轻轻一推,笑吟吟道:“王爷,别闹,别吓着了孩子呢”
赵玄懿脸色一变,有点儿傻,笑意僵在唇边、定在眼中,瞅着纪青青的肚子,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所以这小祖宗还没出生,就开始跟他争抢媳妇儿了而且眼下这第一局,摆明了是小祖宗胜出
赵玄懿:“”
心情甚是复杂
宫中的除夕宴依然还在进行着,皇上高兴,众人都跟着凑趣,无论真真假假,说了许多恭维恭贺的话。
太子心里不快,倒也不怎么明显,只觉得气,特别郁闷、怄得要死无从发泄的那种气。
暗自咬牙暗骂老四这运气实在也太好了些,韩王妃偏偏在这天晚上诊出身孕
哼,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必定是他们两口子故意的,定然早已诊了出来,却故意留在今晚上说,好讨父皇的欢心。
可是,即便他猜到是如此,那又能如何他并不能阻止,父皇也的确十分高兴
太子不由暗骂赵玄懿狡诈
太孙妃严惜昭,自打这消息从赵玄懿嘴里说出来,她的脑子里轰隆隆响过一阵后便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力气才忍下了没有在脸上、神情间带出什么情绪来,眼前这一切的花团锦簇全都失去了颜色,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她也看不清、听不清了。
纪青青怀孕了,那贱人怀了玄懿的孩子怎么可以
好容易忍到回府,进了净房,严惜昭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再也无需忍耐,如泄堤洪水倾然而出。
她死死的咬着唇,咬得沁血,她不敢也不能让人听到哭声,不能让人见到失态。
去年也是这天晚上,她从那高高的台阶上摔了下来,摔没了腹中骨肉,可今年今夜,那贱人却诊出了身孕,这口气叫她如何咽的下去
胸腔中燃烧得愈来愈激烈的怒火烧得她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痛,几乎烧尽她的理智。
眼泪掉得更快了,原本妆容精致的脸上只剩一片泪痕和狰狞。
她不敢用力去擦拭脸上的泪水,生怕擦红肿了眼睛。
半响,严惜昭深深吸了口气,低哑着声音涩声骂道:“那个废物,一无是处的废物”
宁紫苑那个废物,自己连药都为她准备好了,可她做了什么
堂堂显国公府出身的京城贵女,竟连这么点儿小事也办不好,纪青青那贱人竟然怀孕了:
第1038章 恨意
这一夜,严惜昭都没睡着。
她一点也不想听到关于韩王妃怀孕的各种议论各种消息,恨不得躲在东宫里生病,眼不见心不烦。
可她不能。
韩王妃刚传出有孕,她好端端的却病倒,岂能不让人多想太孙向来宠她,即便心里有点儿什么想法也不忍责她,可那位太子妃婆婆就难说了。
想到此,严惜昭心中更恨更恼。
韩王府从大年初一开始便十分热闹,门庭若市。
东宫与各王府、皇亲国戚、各大家族陆陆续续的,都赶往王府拜年贺喜。
东宫自然是第一份,太子爷是兄友弟恭的表率,这正是表示兄友弟恭的时候,自然得东宫的人先去过了,才轮得到旁人。
太子自然不会亲自前往韩王府,初一大朝贺之后,太子妃便带着严惜昭备了份厚礼去了。
纪青青坏了身孕,又是大冷的天,太子妃倒是十分体贴,含笑吩咐一切礼数都免了,进屋坐下说话。
在太子妃跟前,可没严惜昭坐的位置,她侍立在太子妃身后一侧,敛目低垂,面色平静乖巧,实则眼角余光不时扫过纪青青,眼中便不受控制的翻涌着浓烈恨意与妒意。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纪青青看起来神色张狂骄傲无比,眉眼间全是得色,还有意无意的朝她看来,不是炫耀又是什么
严惜昭胸口那团好容易才勉强熄灭的火刷的一下又熊熊燃烧起来了,恨意几欲破胸而出,恨不能将纪青青打落尘埃。
眼见太子妃笑意盈盈、关心关切的话说的差不多了,严惜昭忽然抬头,目光如电直直朝纪青青盯了过去,笑了一笑,柔声道:“四皇婶这怀了身孕诸多不便,为何不将宁侧妃接进京城呢好歹多个膀臂,能帮着四皇婶打理事务,好叫四皇婶能够安心养胎况且,显国公府那边老夫人、宁夫人也一直都思念宁侧妃,也是成全她们一番心意,显国公府必定对四皇婶感激零涕呢”
太子妃一笑,正要附和,纪青青却抢在前头勾了勾唇,不紧不慢道:“侄媳妇真是太有心了不过这却不是我能做主的,一切看王爷的意思想来王爷若知道侄媳妇如此关心我们韩王府,必定心中甚慰”
太子妃唇边那刚刚勾起的笑容一僵,顿时有些尴尬不自在。
一则东宫是东宫,韩王府是韩王府,即便是兄弟,韩王府的内务也轮不到东宫来指手画脚。
二则严惜昭是侄儿媳妇,纪青青与韩王是皇叔皇婶,差着辈分呢。哪有做万晚辈的管起长辈后院的事儿来了还是跨府这手伸的也太长了,传了出去,东宫的脸也叫人丢尽了
严惜昭自然也听出了纪青青的嘲讽,心中一阵恼羞激怒,暗自咬牙,纪青青这贱人算个什么东西她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什么狗屁辈分,凭这个也想压住自己
压根不理会纪青青话中嘲讽,几乎是纪青青话音刚落,严惜昭便冷笑轻嗤:“四皇婶太谦虚了,府中后宅事务难道四皇婶也做不得主别不是拈酸吃醋故意不令宁侧妃回京吗四皇婶如此善妒,可不是皇家妇的风范”
“是吗”纪青青笑意更深了,心里十分不屑,也不知道太子妃会不会后悔娶了这么个蠢货儿媳妇。
“我出身低,可没什么风范,只知道女子出嫁从夫,便是后宅,自然也要丈夫住的满意舒心、自然要听丈夫的意思才行。侄媳妇这一身的风范风采,倒真是出乎意料让人意外,严家的家教可见一斑啊”
“你”
“住口”太子妃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严惜昭丢脸不要紧,但她丢东宫的脸这就不行了。
“我看你今日是昏了头了在这胡言乱语”
严惜昭忙上前向着太子妃屈膝俯首:“母妃息怒,儿媳只是关心四皇婶,一时不察忘了分寸。且宁家与严家毕竟表亲,儿媳也是关心宁老夫人和宁夫人,她们一直念着宁侧妃,若是因此思念成疾,到底也是”
太子妃冷笑:“忘了分寸就是忘了分寸,这岂是你该说的,还不向你四皇婶赔礼道歉”
严惜昭忍不住抬眸看了纪青青一眼。
见纪青青安安然然端坐在上,闻言目光闪了闪,眼神清亮而坦然,从容淡然,竟就这般看向自己,一副果然等着自己赔礼道歉的样子。
严惜昭胸中怒火烧的更厉害,胸膛急速狠狠起伏,这贱人,她怎么敢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让自己堂堂太孙妃向她赔礼道歉
她受得起吗
母妃不过是顺口意意思思这么说一句罢了,她若是个识相的,就该顺水推舟婉拒了,她凭什么就这么接了下来
太子妃心里也有些不快,大正月里第一天,自己好心好意上门送贺礼恭贺,即便看在这一份心意上,难道便不该宽容宽和些吗为何非得这么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