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她还是县丞大人家的千金小姐吗
纪玉珠气得发疯,更恐惧得要发疯。
这辈子,难道就这么过了吗抬头望望这高高的高墙,想想这高墙之外的重重院落
这辈子,她似乎真的只能就这样了
纪玉珠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随着纪家大房被流放,牛家也成了惊弓之鸟,做起了缩头乌龟。
原本就对纪玉珍很有意见的牛夫人这会儿看纪玉珍更加不顺眼了,牛大少爷也郁闷的要死。
牛家当初为了让纪同济当上这个县丞,可投入了不少银子,本来还以为这投资很值得,谁知才这么一两年的功夫,本才刚收回来呢,牛家的生意依然还没有多少起色、勉强算是在琳县站稳脚跟,纪同济居然就出事了
全家流放
作为姻亲,牛家因此而受到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
而牛大少爷之前仗着纪同济这位大舅子的势,少不了做了些不正当的事儿、生意竞争上也少不了用了些不该用的手段。
之前纪同济还在,对方吃亏也就吃了,并不敢怎么样,可是,如今纪同济倒台了,还不落井下石还等什么
牛大少爷夹起尾巴做人,依然没能躲过焦头烂额,原本吃进去的许多好处也不得不吐了出来。
牛家刚刚算是有点儿起色的生意,才刚发芽,还没有迎来真正的春天,那幼小的小芽就被一场倒春寒给打得彻底谢了菜。
牛大少爷心里明白,经过这一次打击,牛家想要在琳县再站稳脚跟,至少近五六年内基本上都没有可能了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也不好说。
毕竟,他们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琳县人,而是外来户。外来户想要融入当地,总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他心里又气又恨,满腔怒火不知道从哪里发泄,纪玉珍的日子顿时就更加难过起来。
纪玉珍叫苦不迭,却不敢耍什么小姐脾气,比牛大少爷更加夹起尾巴做人,在牛夫人面前规矩老实得鹌鹑似的。
论起能屈能伸,她比纪玉珠可要明白得多
只是即便她能屈能伸、即便识趣,却依然不能令牛夫人对她的看法有什么改变。
至于牛大少爷一不顺心就拿她出气。
纪玉珍苦不堪言,趁着一日牛大少爷心情好的时候陪笑主动提出要不她回娘家一趟,请三叔一家帮帮忙
纪玉珍三寸不烂之舌还真说动了牛大少爷。
或者说,牛大少爷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要有一丝丝希望可以达成就绝对不会放弃。
两家的恩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纪家三房总不能还记恨着吧
有纪老爷子和纪老太太在,他们说上几句话,三房的人总不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吧
谁知这事儿被牛夫人知道之后,牛夫人想也不想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还将纪玉珍狠狠的惩罚了一番,勒令她以后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待在后院相夫教子就行,别乱出主意
当初纪青青说的话,牛夫人可一个字都没有忘记
那一家子是不记仇的呵呵
况且,当初的仇有多大是轻易能化解的吗
若那两个老家伙真的能压着纪家三房做什么,早就压住了,哪儿还等到现在
万一纪家三房阳奉阴违,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家
这纪玉珍当她是谁呢,不说安安分分的,还敢乱出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她以为她在她那所谓的三叔三婶面前是个有面子的吗呸
因为牛夫人态度坚决无比的否定,这计划并不能实行。
牛家生意一落千丈,不得不接连关闭了好几个店铺。
还没过年,就不得不将最后一家店铺也关停了
牛夫人叹气,不得不忍痛让儿子将琳县住的宅子也卖掉了,到乡下购置了百余亩田地,建了一座大院子,摇身一变,从大商贾大户之家变成了乡下的小地主。
纪玉珍更被她看管了起来,轻易不得离开。
尽管这日子比起寻常农户来说已经算的不错了,可是,无论对牛夫人母子、还是纪玉珍来说,都觉得难受至极。
纪玉珍有些绝望,她觉得她这辈子也不能过上自己曾经希望向往的那种生活了。
后来,牛大少爷不甘心窝在乡下做一辈子的小地主,被人挑唆,狠狠心瞒着牛夫人将良田全都变卖了投资生意,结果被骗,落得一无所有。
牛夫人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病了小半年才好。
病好之后,牛家也从原本的小地主之家变成了只有一座狭小院子、几间简陋小屋、薄田三四亩的普通农户。
雇不起佃户,牛大少爷与纪玉珍不得不亲自下田劳动。
纪玉珍受不得这样的苦,尤其一想到三房的富贵,更觉得自己这苦受得憋屈,于是偷偷的逃离夫家,逃回了纪家村。
纪玉珍向老爷子和老太太哭诉,求助。
老两口见她这样心疼得不得了,竟然还有脸向三房开口,要三房帮牛家重新发家起来。
薛氏连呵呵都懒得给他们
齐洛晴连恐吓带吓,若是纪玉珍再有事没事往纪家跑,可别怪他们上官府去说说,索性把她也送到南粤去跟她爹娘一家子团聚。:
第1026章 下场
纪玉珍又惊又怒,却强自分辨说道自己是牛家的儿媳妇,是牛家人,嫁出去的女儿,不该受这牵连。
南粤那种地方,她特意打听过,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荒蛮之地,都是野人,虽然爹娘和哥哥嫂子被流放到了那种地方她背地里也替他们难过、心疼过,也偷偷的哭过。
然而伤心难过之余,心里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受到这份牵连。否则的话,岂不是连自己也要被栽进去
这位堂嫂也是够狠的,一开口就是这话,这不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存心要害她吗
齐洛晴凉凉一笑,不紧不慢说道:“那若是让牛家休了你呢如果牛家休了你我们便帮牛家一把,你说说看你那夫君和婆婆会不会乐意”
纪玉珍气得说不出话,半响颤抖着指责:“你、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无耻”
齐洛晴所言,她比谁都明白没一个字作假。若是三房让牛家休了自己作为帮助牛家的交换条件,牛家那母子俩根本不用想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他们母子俩是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了
齐洛晴淡淡一笑,气定神闲:“想过安生日子便自个安生着。我们家可不欠你们的,祖父祖母如今花用的也都是我们三房所出,你有事没事跑回来打秋风,虽说没直接来我们家,可这似乎也没什么分别是不是这也罢了,你倒言三语四的背地里搞小动作挑拨生事,纪玉珍,你以为我们如果真的想要动你的话,祖父祖母真的能护得住你吗”
纪玉珍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口起伏,不停的颤啊颤颤抖个不停,却半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没了爹娘兄长做靠山,她一无是处
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不知足。
若是只从祖父祖母这里不时求点儿接济,想来三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懒得管了,毕竟祖父祖母心疼的一直都是儿子孙子,对她这种嫁出去了、又落魄了的孙女并没有多少感情,她也不敢经常来问要钱要东西,一年也就那么两三回而已,每次能要走的也并不多。
她不该不甘心的。
不该不甘心眼红嫉妒三房,不该在祖父祖母面前挑拨,这最后的退路,也叫三房给斩断了
那她今后怎么办
如果娘家已经不能再回来了,也就是说以后再也不能从娘家要回去任何东西、任何银钱了,牛家那母子会怎么对她
纪玉珍看着齐洛晴,失魂落魄,她动了动唇想要求情,可是看到齐洛晴那般姿态,仅剩的那一点点骄傲令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她纪玉珍什么时候要沦落到开口求三房的人了做梦明明他们大房应该把三房踩在脚下才对
纪玉珍到底没说得出口求情的话,更明白即便自己求了,这位堂嫂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既然如此,她何必开口
纪玉珍脚步沉重、心情更沉重的回了房荫县乡下那个跟普通农户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比普通农户更加破败三分的家。
至于以后怎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母子俩如今也就那副样,她有什么好怕的真要把她给惹急了,她跟他们拼了
这些都是后话。
纪宝妹那头,且说当初嫁给陶州那位所谓的孟家公子、跟着新婚夫婿欢欢喜喜回到陶州,迎接她的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打击。
晴天霹雳。
陶州首富之家没错,可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这位丈夫挂着个孟姓之外在嫡枝面前连个三等管事都不如
至于孟三少那样的正统孟家嫡系公子,她连人家家门都进不去,更见不着半面。
她新婚夫婿的家,一座小院子,破败不堪的三五间房屋,家中有个厉害婆婆,还有个厉害小姑。
纪宝妹气得差点没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