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氏笑了,笑的有些悲切,缓缓地道“好,你等我进来。”
果然是爱琴之人,没一会楼氏便走了进来,李若惜把琴递过去给她,楼氏将琴放回原来的琴案,坐下后,手在琴弦拨弄了几下,试了一下音色,接着李若惜弹的那首女人花弹了起来。
果真是高手,她这个二十一世纪,学了十几年的人,在别人眼前是高手的人到了古代也只不过是入门而已。
这些日子以来是他们相处的最融洽的一天,虽然彼此心各怀心事,但也算是苦作乐吧。
这天下午,张家还迎来一人,这个人是前几天来的那位副将,他原以为把事情处理好这件事算完了,可最终还是逃不过来高山亭当求盗的事实。
此刻,他已经换常服,极不情愿的站在张家门口,险些吓着王氏,后来说明来以,王氏请他入房内,这次他倒不客气了,一进房便选了个位置坐下,未待李若惜开口,公孙复板着个脸,先开口道“在下复姓公孙,单名复,你可以叫我公孙,也可以叫我公孙复。”
李若惜望着他阴沉的不能再阴沉的脸色,险些没笑出来,他这是来向她报道来的么真是妙哉,堂堂郡守身边的红人竟然成了她一个小里长的下属,传出去还不成为一段千古佳话,随即调侃道“你是郡守派下来给我当打手的”
公孙复闻言,下巴差点掉在了地,好歹他是郡守身边的副将,经他这么一说他还不如一个小里长了,不过,公孙复向来不爱废话,对她的调侃也没当回事,干净利落地道“我只负责你的安全,别的我一概不管”
李若惜点头一笑,“哦,那是保镖咯”
公孙复虽不愿意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要是没什么别的事了,我回亭部了。”他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了,堂堂一个副将竟然向乡村最小的乡官报道,脸丢到姥姥家去。
“既然来了那用过饭在走也不迟,也不差这一会了,你要是这样走了,乡亲们一定得戳我的脊梁骨。”李若惜露出一脸无害的笑容,当作没看见他随时可能爆发的怒火。
这时张家的饭菜已经桌,公孙复也不好拒绝,只是垂在下面的手紧了又紧,好在李若惜没跟他们同张桌子吃饭,不然,他不敢保证会不会伸手掐死她。
只是,他似乎失算了,吃过饭后,李若惜强烈要求让他抱她出去吹吹风,这么多天了,她都是在床渡过的,连想方便一下都还得王氏搭手才能做的到,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有力又能指挥的人,怎么能说走让他走了呢。
公孙复抱着轻盈如小鸟的李若惜,真想这样把她给摔在地,不过,他只是心里想想,事实他哪敢啊,她可是他们郡守看的“人才”,也不知道他们郡守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觉得这样的窝囊废是人才,当里长那么长时间了,连个最简单的税收都收不好,还人才他倒觉得像废柴。
公孙复在心里吐槽的功夫,已经把人抱到了水库岸边,李若惜并不知道那么短的功夫他竟然想了那么多,而且都是贬她的。
李若惜看只有膝盖高的水面,有意无意地道“你说在这水库搭个凉亭该有多好。”
闻言,公孙复顿时明白过来,眼前的人这是想让他堂堂一个副将帮她搭建凉亭真想一剑消灭她。
李若惜望着他放在腰间的手,有种挑衅地意思,望着平静的水库,淡淡地道“你来时郡守一定吩咐过让你一切都听我的吧”不然呢,让这种倔脾气的人来是来捣乱的么
被李若惜猜,公孙复连看她一眼都省了,直接面向大山,一言不发,不说话自然是默认了,他来郡守确实有这样吩咐过,是怕他不听令于眼前的小里长,他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轮被一个小里长支配了。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我让你做的事也很简单,是帮我实现一下愿望,起在战场厮杀简单多了,而且只流汗不流血,多轻松啊。”李若惜轻描淡写地道。
公孙复恨的牙痒痒,在他看来这是一种侮辱,他宁可战死杀场也不愿干这种搭建凉亭的奴役,在燕国只有奴役才干这种活。
“你连这点小事情都不愿意做还能做得了什么”李若惜很不客气地道,很怀疑他这个副将,只会在战场舞枪弄棍,即便是打下了一个城池,估计他第一件事是庆功,而不是抚民。
公孙复冷哼一声,“我只想在战场杀敌。”
果然只是一介武夫,李若惜一笑,虽然她的资历也不高,但不禁想考考他,说道“如你攻下一座城池后,你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自然是与兄弟们大吃一顿,防守好城池。”公孙复想也没想地道。
“那有民怨该如何解决你攻下的城池应该都是外民吧,你觉得他们凭什么服你,如果闹起来了你该怎么办”李若惜好似已经想到了他将要怎么回答了。
“杀一儆百。”公孙复朗声道“那些弱小的百姓没有一个不是贪生怕死的,军队所到之处,没有一个赶出门的。”
李若惜对他的做法不敢苟同,于是又问道“好,你用军威震慑住了百姓,百姓只是面服心不服,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当兵是为了什么”
闻言,公孙复开始沉思起来,在心里问了无数遍他当兵是为了什么,最后他仍回答他心所想,“自然是报效朝庭。”
“那请问,朝庭是由什么组成的又是谁在养活这些人,乃至你们这些战士”李若惜望着他正色地道。
这个问题是公孙复从来未想过的,他以前总觉得有朝庭才有百姓,现在从一个小里长的口说出这番话来,他才真正认识到他们当兵真正为的不单单是帮燕王平定天下还有保卫家园,保卫一方百姓,有了百姓战场的战士才不会饿肚子,有了百姓队伍才会变的壮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听令于你,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对于那些地方恶霸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公孙复勉强算是服软。
李若惜点头表示赞同,她也不会对地主恶霸手下留情,眼下她的脚虽然不能走了但并没妨碍到她的脑子想问题。
赵家到现在也没有来收税,也不知道饶氏又在打什么算盘,不管怎么样,解定的事情自然不能变,眼下有了公孙复,相信办起事来,绝对赵信那时候快,第一他的身份摆在那了,郡守的副将听命于她了,谁还敢惹她,所以得脚的伤好一些,便开始修平南坡那片田的水渠,顺带把路给打通,田间小道至少得通行独轮车。
公孙复与大宝还有冉贵秀他们这些天在山砍树,材料差不多后,李若惜递给公孙一张平面图纸,说是平面图纸倒不如说是一张她想象出来的画,画画的是建设好后的风景。
公孙复真没想这小里长还真多才多艺,来到樟树里这段时间,他算见识了她的学识,琴、棋、书、画,如今差一个棋没展示了。然而,棋也是李若惜最不想展示的,因为下的太烂。
凉亭的修建预期的快了很多,这时已经是入冬了,天气以往要冷的多,李若惜的脚已经拄着拐杖能行动了。
这日她让大宝去通知村民开会,这也是她来古代的第一次会议,她让村民来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愿意修路,当然不管他们有多少人愿意修都得修,她不能让樟树里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沟里,得不到更好的发展。
晚,来的人并不多,周姓内亲不用提了,外姓很多人不是不愿意有一条通向外面的路,而是他们怕赵家,现在他们手的田都归赵家所有,赵家到目前为止都未前来收税,在他们心里赵家是好人。
见时间差不多了,而人来的少知又少,不外乎是那几家铁杆支持者,李若惜这段时间做很多准备,为了给孩子更好的学习环境,已经有了黑板。
她现在坐在黑板前,黑板画的是一张平南坡的大致识别图,一条大路穿过田间通向村里,李若惜点着那条路,说道“首先,我们得有一条路,这条路我们一时半会也修不出去,只能先打通田间与村里的道路,这样才能更方面的运粮,特别是双抢的时候,再者是田间的水渠,有了这些水渠才能必免邻里间的纠纷,以后不会再因为,肥水流进外人田等发生争吵,如果修建好后再有类似的事发那这一个人是故意找茬给我添麻烦了,当然,也有意外,大家觉得这个见意怎么样,可以说说你们的看法。”
“我同意里长的看法。”这声音一听知道是冉贵秀,李若惜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一摆手,“这个不算”
闻言,在场的几个妇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停止后,坐在最前面的周郎问道“我倒没有什么见意,我是想知道条路最后往哪出去”
“赵家村。”李若惜轻轻吐出三个家,留意着他们的神情。大家都愣了一会,周郎又问道“从赵家村出去,这做崖你打算怎么处理是填还是绕道还有是樟树里与赵家村对面的崖壁都是峭石,你不会让大家用锤子一锤一锤的敲吧”他是相信他的,如果没有办法他不可能修路。李若惜微微一笑,早料到有此一问,说道“我给大家讲一则愚公移山的故事,话说,这个愚公家门前有两做大山,一座叫王屋,一座叫太行,阻碍他家出行,愚公便说服家人挖山,他的邻居智叟笑他太傻,说这么大的两座山凭你们一家人挖到何年何月才能挖完;愚公却说我家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还有子子孙孙,何愁挖不平。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只要有决心没有干不成的事,所以大家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行,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做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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