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打一个地方,林伟光将来会不会得颈椎病呀?”谢韵揶揄地看向顾铮。
“怎么,你担心他?”顾铮挑眉。
这厮如果不是逗她,问题就大条了,哪有什么飞醋都吃的?要将来成醋缸了,自己肯定会被管得严严实实。
“我是这样没原则的烂好人吗?”谢韵翻了个白眼表示被冤枉。
“李丽娟这步棋可以,我们就再等等看,没找到那个确定的人,你一定小心点。”顾铮不厌其烦地提醒道。谢韵也狠狠点头,这点危机意识还是有的。
“晚上我们吃韭菜盒子吧。韭菜切末再打两个碎鸡蛋,放点干虾米,拿你给我磨好的玉米面包好,在锅里剪得黄黄的、脆脆的,泡点海带拌个海带丝,地窖里的地瓜还禁放,再给你弄个地瓜烙吃怎么样?”
“那还等什么?我给你烧火。”
“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吃的,比部队都好,你说我贤不贤惠?”
顾铮看她求表扬的可爱样子,俊眼闪出笑意,揉揉她的头表示肯定,当然贤惠了,自己以为跌落人生谷底没想到却能碰到这样的好姑娘,一定是上天的恩赐。所以谁要敢动他的姑娘一根手指头,他一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第44章 房子的事
最近队里干农活的老把式们都唉声叹气, 眼瞅着就要到连雨季了, 开春到现在一天雨没下,这到连雨时兴许就能反过来下个没完, 玉米二次追肥都得耽误, 今年的收成也要受影响。
队里的领导也天天去县里开会,回来布置防涝工作, 提前把准备工作做好。谢韵他们除了干地里的活, 还要把后山流经村里的自然水道的淤塞处理好,防止山上流水被堵住,直接冲到村里的住家。
村里的壮年劳力还在有经验的老人的带领下巡山,看哪处土质松动, 想办法在上面覆上草网固定, 这些都是山里人家必须做的, 一旦发生泥石流,是要出人命的。好在去年冬天把大堤加固了, 要不现在又要给地里浇水,又要修大堤, 把队里的人劈成两半也忙不过来。
村里虽然人人紧张,披星戴月防汛防涝,但是定好的婚礼日期到了却不能拖延。谢春桃这结婚的日子可是往后推了一次,男方家房子没按她心意收拾,谢春桃跟她妈都不乐意, 说是什么时候收拾满意了什么时候再结婚,这不就重新定在这农历五月二十。
看在她爸队长的面子, 全村人基本都上了礼,但不包括谢韵。谢大奶奶还让老二家的丫头来请她,谢韵也没去。
谢大娘隔天上工,看到谢韵指桑骂槐:“有的人就是爱忘本,日子过好了就想断了亲。资本家的后代真是随根只认钱不认人。”
这还了得,还上升到阶级成分了,谢韵也没客气:“你也别拐弯抹角,不就是没上你家赶礼吗?我爷爷的大房子你免费住了那么多年,够不够你办几百次婚礼?政策有规定,我现在是没办法住那房子,但是也不是偏你家能住,而且那房子你家现在只是住着,并不是房子就是你家的。
作为队长,队里的社员落水了都不知道出个头,这队长当得也太不称职了点,有什么资格住那么好的房子?我看老蔫家房子都快塌了,拿棍支着对付着住呢,这天眼瞅要下大雨了,谁家房子不好,队里应该都有统计,你家男人是队长,我成分不好不值得重视,但是作为队里领导却不能看着队里的人有危险,不管不顾吧。”
谢大娘如果知道只是抱怨这小丫头两句,没想到惹来一身骚,肯定不会找这个麻烦,这小丫头嘴皮子真是越来越溜。
周围被两人吵架吸引的众人,听了谢韵的话,那些家里房子不好的、不够住的都动了心思。凭什么老谢家一大家子住了十几间大房子,村里一家十几口挤在三间房、四间房里的有的是。经谢韵这么一提,想起当初这房子谢永鸿他们家就是连哄带骗得来的吧?别说谢永鸿跟三丫头是亲戚,谁不知道,他们这亲戚都快出五服了。村里大家都亲连着亲,如果说亲戚能住那房子,那他们也能住。参与议论的村民越来越多,把支书跟谢永鸿都给召来了。
谢永鸿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气得瞪了老婆子一眼,让你憋着憋着,你还来惹这个小辣椒。上回二姑娘出事在公安局,那小丫头的威胁你都忘了,你以为她是说着玩玩的,他都品出来了,这大半年这小丫头把他爷爷的风格彻底继承过来,做事狠辣不留情,你以为于会计出事这一环套一环背后没她的影子?他这队长这些年也不是白当的,回头想想就能知道那是小丫头在整于会计,有那样的心计,你这农村老娘们能玩得过她?他是因为家里的事,有些心虚,怕被她看出来不想跟她过多接触,但是不接触你也不能主动上去招惹她呀。
王支书看了谢永鸿一眼,心里幸灾乐祸,真是活该。不说年前有人举报三丫头那件事,就是前段时间落水那么大的事,哪回三丫头有事你这个大伯出过面?别说是三丫头了,就是他们这些旁观者都对这一家的做派心寒,人家父母把孩子托付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原先以为那个二丫头是个好的,听三丫头的意思,她俩一起被绑架,那二丫头关键时刻拿她挡刀。真是娘熊熊一窝,谢家那个老太太就是个见利忘义的人,一家子学她学个好。
村里人越议论越大声,谢永鸿不方便出面,王支书开口:“都给我闭嘴,赶紧干活浇地,等苗都干死了,看你们明年吃什么?房子的事情,村里会讨论,有结果会通知大家,赶紧散了,都散了。”
打发走干活的人,只剩下谢永鸿跟会计,王支书留下谢韵:“丫头,你真是这样想的?”
“是啊,支书大伯,可是我想归想,多少地主现在都住牲口棚呢,我爷爷那房子我说了不算,现在是村里说了算吧,你们队里的领导赶紧研究吧,总不能等下了大雨,压死了人再做决定。”谢韵刚刚提出来只是想挑起队里人的心思。至于下一步怎么做,她人言轻微的,要你们这些大队干部干啥吃的?还想拿她当枪使?
也不管旁边谢永鸿跟她使眼色,转身就走了。
这下红旗大队可热闹了,那些打房子主意的都要把支书家的门槛踏平了。支书下工刚回来就被一个难缠的妇人堵住了,不耐烦地打发她:“只要有那占便宜的事情,肯定就少不了你家,你说你家那房子去年才翻新的就是来个大地震,都震不跨,你来占什么便宜?赶紧给我回家去。”把人赶走心里一阵气闷,这三丫头真能找事,这两天队里人心都没在干活上,再不弄个章程出来,这帮人都能闹翻天。
谢永鸿这一大家子这两天也是被搅合地不行,不时有人在他家门前转来转去,指指点点,评说哪个屋子通风好、采光好,就像是明天就要住进来了似的,谢老三气得出门要揍人家,运气不好,正赶上刘老实二儿媳站院外往里瞅。今年开春,刘老实家终于分了家,刘老实跟老大过,剩下老二和老三两家懒蛋给分了点东西,一家打发给一间破草房住着。这刘二媳妇听说能分大房子,比谁都积极,天天在队长家外面转,好抢一间好的,就像真能分给她一样。
谢老三出来看到她:“赶紧给我滚,我家要是丢了东西,我第一个找你。”
刘老二媳妇那是谁,活不干成天在家吃得膘肥体壮,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上前一把薅住谢老三衣领子,一下拖到身前,居高临下瞅着谢老三,大眼珠一瞪,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把眼前的人给吃了:“你再说一遍?别说你个瘦猴,问问你大哥,老娘什么时候怕过他,告诉你,回去把房子提前给老娘收拾好了赶紧腾地方,过两天你姑奶奶我就要搬进来住。”
村里人闹腾,谢韵都知道,看热闹看得挑一天水都不觉得累了,心情好,变着花样给大家做饭,老吴他们虽然吃到好吃的都很开心,但也纳闷她这般高兴是为哪样。
跟顾铮说谢永鸿一家被折腾地日子都没法过了,一边说一边笑得不行,顾铮捏捏她的脸:“就这么开心,房子给那么多人住你舍得?”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以后我跟你走吗,难道你会在这里待一辈子?”小姑娘眨着大眼睛看他,等他回答。
顾铮听她话里有种嫁鸡随鸡的意味还挺高兴:“嗯,你这么会闯祸还招灾,我当然要把你栓到裤腰带上,走哪带哪。”
想听顾铮说句甜言蜜语估计得等下辈子。
谢韵真的没有多在乎那座房子,房子不是家。她反而觉得现在住的茅草屋才是真正的家,虽然没有那座房子舒适,但是她一点一点置办起来的,它远离人群,前后地方又大,做个坏事都方便的很。
原身也对那座房子没有感情,在她心里省城那个从出生起一家四口生活的那座小楼,才是自己的家。
原身的爷爷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建这座房子也是怕有个万一,回来能有个暂住的地方。他虽然借盖房子转移了一些笨重的大件财产回来,但是房子是个障眼,东西并没有放在房子里。所以谢永鸿家就是把房子翻个个都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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