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萍长叹了口气。往顾倾颜身边一坐,双手杵着小脑袋看着顾倾颜一笔一划于宣纸上勾勒:“绿萍就不明白为什么主子那么好的人,太子殿下反倒一点都不上心,而且主子总能不惹是非,却总被是非缠上,就好像楚侧妃,明明主子待她一颗热忱的心。她还是要来找主子的麻烦。”
“姐姐孕期难免情绪容易激动反复,我作为妹妹自当多见谅一些。”说完,顾倾颜起身走到凤景澜送来的物品面前:“这些太子定不会突然送予我这。定是姐姐不好于太子面前替我求情,又觉得我心中有愧,我这才有了这些绫罗珠器。”
“主子怎就不猜想是太子殿下心中有主子,罚了主子禁足三月。又察觉此事与你并无关xi。才送来这些物件,想让你开心开心”绿萍道。
顾倾颜指腹拂过眼前的绫罗珠器,浅笑摇头:“太子殿下心有他物,自是不可能惦记到这些的。”
顾倾颜不傻,那次见过古怜心之后她便生了猜测,而后听旁人言也明白古怜心与凤景澜之间有一段很深很深的情谊,顾倾颜手缓缓从物件上拿开,又坐于案边提起手中狼毫。那模yàng看来也委实淡然。
这些东西送与不送,反而顾倾颜不放在心上。别说在这禁足三月,就算她顾倾颜真有一日被打入冷宫,她仍jiu可以当作再过自己的悠闲日子,只要顾家安好,顾倾颜过怎样的日子都无妨。
如今能重获新生,仇怨以了,对于顾倾颜而言这日子怎么过不是日子,少些闲事叨扰,反倒是他凤景澜给顾倾颜最dà的恩赐。
与此同时,四皇子凤景煌竟是前来太子府叨扰,凤景煌跟随太子府婢女身后前往正厅而作,茶盏已备,凤景煌坐下,手掌轻抚茶盏余温烫手,让凤景煌不免看向上座的凤景澜微微一笑。
一副笑靥面孔三分俊气七分潇sǎ,手抬茶碗盖轻盏,而后小啜一口,看起来并不着急,徐徐不曾开口道。
凤景澜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陪眼前的凤景煌耗费,上座上的凤景澜面无表情,手指料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等着凤景煌先一步开口。
“皇兄不太子殿下,此番我本不想来叨扰你的,可为了怜心,也只有上太子府一趟。”说着,凤景煌眉宇微蹙,将茶盏往桌面上一放,一张俊脸上笑意不免苦涩些许。
凤景澜低垂眼眸,手指一上一下的敲打的动作顿住,反倒是一个手掌的依附在桌面上:“四皇弟何必跟我说话这般扭扭捏捏这私下叫皇兄便可,你我实乃兄弟,私下何必如此见外。”
这番客道话从凤景澜嘴中说出,他也未曾一改平日的冰冷,抬眸,一双如覆冰霜的眼眸直愣愣的往凤景煌身上看,一时之间竟然凤景澜不寒而栗起来。
“皇兄,你又出言挂我,我不是就怕,与你说话少了分寸,旁人若嚼起口舌来,我恐怕又要被父皇询上两句。”凤景煌说这番话时,笑弯着眉眼,看起来好一副闲散公子的翩翩之姿。
“我太子府谁又会多嘴多舌四皇弟的事”凤景澜盏茶于玉杯杯,搁置鼻尖轻嗅后小啜一口:“反倒是四皇弟,何时说话如此扭捏,要什么与我说清就好,不必如此。”
“是是是,是我出言不妥,怜心也有孕在身,这些时日听闻皇兄这楚侧妃几次因身怀六甲遭遇不测,我便担心起了怜心,皇兄你也知道,怜心可是我心尖尖上的宝贝,若她于腹中胎儿出个好歹,可叫我怎么办才好。”说着,凤景煌双眸微垂,唇角掠起一抹苦笑:“我与怜心之间这份感情可是真的很。”
凤景煌这句话不知是不是故意刺激,只见凤景澜面上神色一僵,目光仍淡淡然的看着凤景煌。
与古怜心所有有关的事情,都是凤景澜难以避免的心头病。时日过,这心结越缠越深,每每与古怜心相见也只能疏离相待。这公司难免有的是人会出口闲言碎语。
凤景澜不怕因此自己会如何,就怕古怜心在凤景煌府中受惊苦楚。
既然无法在一起,那么凤景澜也指望着古怜心能好好的便是。
“皇兄怎么就不说话了,是被我与怜心一番真情动容,还是另有他想”凤景煌抬首,一双眼盯着凤景澜时以恢复了笑意。
凤景澜面上没多大改biàn,可指尖却捏着白玉杯壁发白:“你此番来就是与我说这些的吗”
“非也。非也,我想向皇兄讨一个人,前面那样说。只是怕皇兄不应予我罢了。”凤景煌急忙说道,手没有再碰桌上的茶盏,一双眼打量着凤景煌的神色。
“讨谁”
“顾倾颜。”
听到这,凤景澜脸色微变。虽此事涉及到古怜心。但是凤景煌这般毫无避忌来到他府上讨人,未免也太过嚣张,凤景澜眼眸更冷,将手中白玉杯往地上一摔。
“皇弟好大的胆子顾倾颜再怎么说也是我太子府的良娣,你倒是一番话后,就要把我太子府的良娣讨到你府上去”凤景澜微眯着一双眼,平日就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时看起来更让人心中阵阵犯怵。
对于顾倾颜。凤景澜也有她是他太子的女人的觉悟,可除了男子的占有欲。凤景澜一直jue得并无其他。
此番为其摔杯,也是担心凤景煌试探他于古怜心之间还是否存在私情,本来那次相见便于面上清晰的很,若再不做出点举动来,凤景澜怕凤景煌难免多心。
凤景煌眼神一变,看着地上的碎白玉杯,上扬起唇角:“原先以为这顾良娣在太子府不受宠爱才说出这番话来,但是我可绝无恶yi,说到底也是皇兄的人,只不过此番拉下脸面来套,只希望让顾良娣为伶心安胎罢了。”
“我府上的良娣为你府上的四王妃安胎四皇弟有没有想过自古男女有别你这番向我讨去,日后这太子府有什么闲言碎语,又岂是四皇弟你担当得起的。”
“皇兄所言甚是,是景煌考不周了。”凤景煌起身朝着凤景澜毕恭毕敬的作揖,复言:“可伶心胎像不稳,顾良娣又精通医理,所以我也是为伶心着急,才来像皇兄讨人,也情有可原吧”
凤景澜顺应着凤景煌的话,脸色微微好转,戏以做足,凤景澜也知晓眼下不可再继续咄咄逼人。
一切恰到好处之后,凤景澜坐正身子,低垂着眉眼看着地上碎裂的白玉杯。
“也是我这个皇兄的不好,怎能当着四皇弟的面大动肝火。”凤景澜唇角含笑,那笑意也如同他平日的行事作风一般冰冷:“这顾良娣毕竟是太子府的人,若入了你王府,我怕顾良娣会遭人闲言碎语,此事你与父皇提了提,我就先在此应承下来。”
“皇兄的意思是,此事必须要经过父皇那里吗”凤景煌眉宇止不住的微蹙,看着凤景煌疑问道。
凤景澜颔首:“若是四皇弟不想,那便出外寻寻名医为四王妃安胎便是,你也知道,顾良娣毕竟是良娣”
话已至此,凤景煌只得点头应下,免不得要亲自于皇帝那请示一番。
“那景煌先行告退,待父皇那准许了,还请皇兄将顾良娣借于我几日便好。”
凤景煌走后,凤景澜为顾倾颜摔杯一次整个太子府传的沸沸扬扬,与之同时也传入了楚娇柔的耳朵里,原本平日里这样的举动并无大碍,可于此时的楚娇柔而言并不是这般。
杨聘兰此时已在楚娇柔耳前不知说过多少风言风语,楚娇柔心再宽大,到底是怀有身孕的女人,一时也按耐不住性子,就往杨聘兰那来往。
心有不快,再不是只有依靠着顾倾颜来解决,此时杨聘兰的话才是楚娇柔的心上真言。
虽是姐妹私心到底还是有的,平日里顾倾颜一脸淡然,说着她对太子并无私心,可真相如何,旁人又怎可一清二楚,原本楚娇柔已不再多想,可凤景澜为了顾倾颜在凤景煌面前摔杯,以触及了楚娇柔的心。
“妹妹,怎地过来了。”见楚娇柔到来,杨聘兰急忙上去搀扶楚娇柔坐下:“本来就有身孕,此番还随意走动,你呀你,也不怕动了胎气。”
楚娇柔看着杨聘兰对她这热忱劲,微微一笑,自觉的早知杨聘兰是这样的热心肠,一开始也与她走进一些。
“无碍,就是宫中闷得慌,想让姐姐陪我聊聊,也能解解闷。”楚娇柔对于好姐妹的事也不好直言,而这些话说出,未免显得自己心眼甚小。
“妹妹听说了没,太子殿下今日为了顾良娣与四皇子太动干戈,就连玉杯都当着四皇子的面给摔碎了。”杨聘兰叹了口气:“平日里以为顾良娣与太子殿下之间到底有些间隙,此番一看也不是如此。”
“姐姐也别多想,倾颜已被太子殿下禁足三月,近况自也不妙,太子此番到底为何如此,还是未知之数,这样凭着那些疯言疯语猜测,反倒是坏了我们几个好姐妹私下的感情。”楚娇柔也是因为性子太直,背地里也不会太多于旁人说起顾倾颜的坏话。
杨聘兰浅笑,冰凉的掌心覆上楚娇柔的手背:“这是哪里话,你呀你就是心肠太好,私下被顾良娣骗的团团转,这太子府谁心不在太子,姐姐是比不得你们了,也无法与你们争艳,此事你正得势,姐姐只望与你走进些,日后你若正是太子妃,也要多照应着些姐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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