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司芃将“成功失身”四字发过去,便将手机扔在枕头下,面对面躺着。
凌彦齐低声笑,手在她的身上游弋,到了腹部,扯低裤子,那只黑色玫瑰全露出来。他一点点地往下亲吻,突然问:“什么时候纹的?”
被吻得好痒。“不记得了,十六,还是十七,只记得好疼。”
凌彦齐突然想起,司芃手腕上也有一个同类型的纹身,只不过那个颜色淡多了。他爬上来,抓司芃手臂,“我看看你手上的,是一起纹的,还是先后纹的?”
司芃却不像展示小腹的纹身那么大方,扭捏着不肯把手伸出来。凌彦齐更好奇,瞥到玫瑰下方的一串英文字母:“纹的什么?”非要把她手腕揪过去看。已有过肌肤之亲,他并不认为这是冒犯。
是花式英文字体,颜色淡,且嵌在花瓣里,凌彦齐疑惑着拼读出来:“k-e-v-i-n?”他心陡然一沉,“kevin?”
他木然望向司芃:“你以前的男朋友?”
他注视的那几秒,已让司芃觉得手腕被灼伤,赶紧缩回去:“那都不是以前的事么?他出国,我们断掉联系好多年了。”
她在躲闪。那么无所畏惧的司芃,只不过听到一个名字,就在躲闪。凌彦齐看在眼里,语气依然平静:“他回来了,就在暮色做驻场dj。”
他回想在“暮色”里见到的凯文。卢聿菡说,他中文名曹昕,是一家连锁酒店老总的独子,自然也是被指定的继承人。不愿回家子承父业,宁愿在暮色里当一个dj,挣钱来养自己和乐队。
单凭此条,足以证明他是一个真正勇敢不羁的人。他想要自由,他便敢去追求自由。他宁愿醉生梦死,也不和这个世界和解。比起他凌彦齐,更像是司芃会狂热去爱的那个人。
凌彦齐这才发现,他的介意全放错地方。陈龙算什么,他被抓,司芃一滴泪也没流,照旧冷冰冰地过日子。可在“暮色”,前一分钟她还和一群飞仔持刀对峙,不输气势,凯文刚一出现,立马落荒而逃。亏他还疑惑,夜店经理的神色明明是想帮司芃,她为何还要冲出去?
这下好了,卢聿菡苦追凯文,凯文偏要彭嘉卉;彭嘉卉得不到凌彦齐的任何回应,他凌彦齐也得不到完整的司芃;而司芃,何等高冷的人,竟将凯文的名字,纹在手腕上。
这一瞬间,凌彦齐觉得自己比陈龙也好不到哪里去。无论操多少回,也到不了司芃的心。
他望向司芃,眼神空洞,几秒后想起来问:“几点了?”
司芃靠着墙坐,从枕头底下取出手机:“十一点半过了。”
“十一点半了?”凌彦齐一向早睡早起,还以为才八/九点钟。这才想起他手机,拿过来一开机竟然有十来个未接电话,光是卢思薇的来电就有八通。他心道糟了,想回个电话。没想接二连三地传来微信提示音,信息一条条进来,也有二十来条。再然后,手机电量不足,就这样关机了。
那些信息一晃而过,他看清几条,大都是问他,人在哪里?安不安全?
他闭上眼睛,心里在哀叹,完了,捅天大的篓子了。陈志豪这么大个人就在他身边,他完全忘了要跟他打招呼。
☆、038
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早晨,时候到了人会自己醒来。
——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
凌彦齐看着黑屏的手机出神,想充电器在车上,他还是赶紧回去,和卢思薇说明一切。总不能让他们冲到这里来吧。于是他急匆匆跑到衣帽架前,取下衣裳穿。
司芃仍坐在床上,两条雪白的长腿伸得笔直,就这么望着他。她知道天一亮他就会走,但没想会是这样毫不留情地走。
凌彦齐没工夫和她解释,他满脑子都是卢思薇的龙颜大怒,边扣扣子边说:“我要急事要处理。”
司芃点头,脸色平静:“好啊。”
见她不太相信,凌彦齐多加一句:“真的。”衣服都未来得及穿整齐,他便夺门而出,临走前又硬生生停住,他想说,咖啡店的事都处理完后,你来找我,听我安排。可他根本不敢夸口承诺,他不敢在这个风浪口为司芃做任何事。他只能说:“再联系。”
“好啊。”司芃冲他淡然一笑。
等凌彦齐出门后,司芃听着楼梯间里急促的脚步声由大变小,渐渐消失。她还是不甘心,冲到窗口拨开窗帘去望。蔡昆站在广场榕树边上,大概是看到她的微信,想过来和她商量。
铁门咔嚓打开,凌彦齐出来了。见到蔡昆,步子稍停顿,也就点个头,擦身而过,朝村外快速走去。
司芃坐回床上。现实转换太快太猛烈,凌彦齐如此的不留恋,映照着昨晚的激情、爱抚和占有,全是荒谬。她拿起手机给蔡昆发信息:“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蔡昆从来不多问,只回个“好”字。
孙莹莹也回她的微信:“你终于开窍了?昨晚?凌帅哥技术好不好?”第二条再来:“这个问你也白问。几次?”
“一次。”
“才一次?”
“流血了,我骗他来大姨妈。”
“有没有搞错,这你也骗?我只见过想从良的人去补/膜装白痴,没见过你这种。”
“不是你说的?这年头做处/女,是件很老土的事情。”司芃躺在床上,一条条地回孙莹莹的信息。有东西在挠她的心,她得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不要说出去。”
“好啦。那你有没有,和他提以后的事?”
“没有。”
“你现在在定安村的处境,他不知道?他想白上?”
“白上就白上,我乐意。”司芃扔下手机,等待那一阵痉挛过去。这小半年里她按时吃饭,不沾油辣,她还以为她的胃——他妈的全好了。
她下床找药吃。吃完还躺床上,看到仍被扣在桌面的相框,抱过去贴在心口,闭眼休息。
正午,暖暖的南风吹进宿舍。司芃睁开眼,看着照片里那个只露半张侧脸,依然明艳动人的女人。如果是她,宁愿死,也不愿被喜欢的人这样不受重视地对待吧。
她都快忘了,这个女人最后一个月的光景。
她病得很重,她那个说过“死生不问”的有钱父亲从新加坡安排特护医疗小组跟过来。她也回一句“生死有命”,客客气气请走了。阿婆说还是要去住院,她说好,去医院前,我再见见小花。
小花不在家。因为妈妈生病,家里的气氛异常压抑,她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放完学从不回家,而是找朋友排舞,然后赛滑板,吃宵夜,要到深夜才回去。她以为她们都睡了,悄悄上楼,在楼梯口被阿婆挡住。那个一辈子都在溺爱她的老妇,眼神里也有责怪:“你妈还在等你。”
怕又是一番无聊的教育和训斥,司芃颓着肩进卧房。
“你跪下。”
“为什么要跪?”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被病痛折磨,她那漂亮的脸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颧骨窝。她转头过来,“这最后一次,说什么你也要听了吧。”
司芃不情不愿地跪下,不是因为要听,而是对着这样的病人,她没办法耍狠。
“以后,你想做什么样的事,成为什么样的人,我都管不了。但有几件事,你必须答应我。第一,不许抽烟喝酒,也不能穿奇装异服。你要是想去学街舞,就去学,去正规的舞蹈培训班,不许跟街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第二,你不能旷课休学,就算考不上大学,让你爸出钱,你也得去念。第三,”
司芃听进去了,又压根听不进去。本来是好好跪着的,听得不耐烦,便成了跪坐。她还轻慢地问:“第三又是什么啊?”
“这条最重要,你不可以滥交。”哪有当妈的,会这样提醒尚未成年的女儿,但她得说,不然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司芃冷笑,反问:“什么叫滥交?”
“你要找正经的男朋友,不是你现在跟着玩闹的这群人。”
司芃顶嘴:“凯文哥也不可以?他家开酒店的也不差,上次生日他老爸送他一辆保时捷。我爸呢,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抠抠搜搜的。”
“那是他老爸挣的,他自己呢。不好好念书、学好的人,家里再多钱,都没用。你个女孩子,还未成年,每个月要好几万做什么?你能不能有出息点,你爸对你意见好大,你看人小洁,他都快当成亲闺女了,……”
又来了,司芃垂下眼帘。
她妈也意识到自个被女儿带偏方向,咳嗽两声,“今日不说别的,总之你不可以拿自己的感情还有身体胡来,”她想一会,长话短说,“恋爱时没确定对方是真心喜欢还是随意玩弄之前,不可以随便就跟人发生关系。”
司芃嗤笑,想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活一把年纪了,不也没弄清楚那个人的真心在哪里。阿婆在身后唉声叹气,还是那句陈腔滥调:“小花,要听你妈的话。”
司芃怕两个女人的啰嗦,更怕她们的眼泪,想逃离,于是起身:“讲完了没?你快点睡啦,身体不好就多休息。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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