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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BY:茗荷儿



而地契,与银票以及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都收在匣子里,细心地锁好,而后,走到院子里,隔着围墙将钥匙扔在了大街上。

易郎中病好后就下了床,仍是穿着头先的宝蓝色长袍,可同样的袍子穿在身上却空荡了许多。易郎中瘦了不少,眉宇间也少了往日那般的温和平静,反而多了几分愁绪,眉头总是蹙着。

易楚赔着小心问:“这些天一直仰仗顾瑶姐弟照顾爹,要不要备点礼表示谢意”

易郎中淡漠地点点头,“也好。”

“我写了个单子,爹看看可使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易楚是跟易郎中学的字,写的是规规整整的正楷。

纸上写着四样礼,给顾琛的两支墨锭和半刀宣纸,给顾大婶的一瓶养气丸,给顾瑶的是半幅西湖水的绢纱。

都是家里现成的东西,并不需要特地出去买。

易楚等了片刻,问道:“要是可以,让阿齐明儿一早送过去”

易郎中“嗯”了声。

往日出门送礼置办物品等杂事都是易楚来办,她性子温柔,行事也大方,左邻右舍没有不喜欢她的。

易郎中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她面色很平静,低眉顺目的,看上去亲切温柔跟往常并没什么不同。

可易郎中清楚地感觉到易楚变了,往常她会撒娇,会嬉笑,黑亮的眸子里散发着动人的光彩,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犹如一潭死水。

都怪那个厚颜无耻行为不端的辛大人。

易郎中想到他从容笃定的神情,带着掌控一切的气势,大言不惭地说“我要娶阿楚。”

他养在心尖尖上的女儿,凭什么要嫁给这个草菅人命,行事狠辣,以至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恶徒

可易楚,分明是一副情根早种的模样。

怒火忍不住涌上心头,易郎中“哼”一声,甩袖走进医馆

第63章 教导

这以后,易郎中跟以前一样,每晚在医馆里或是看医书,或是分检药材,熬制药丸。

易楚仍是陪在一旁,就着烛光做针线。这些日子,她闭门不出,不眠不休地赶嫁妆,进度倒是快,该做的绣活完成了一大半。

这日她绣得是鸳鸯戏水的枕头套,鸳鸯浮在水里,脚边是游鱼在嬉戏。鸳鸯已经绣好了,绣得中规中矩,只剩下眼部还是空白。

鸳鸯眼是点睛之笔,通常用黑丝线配着金丝线跟银丝线一起绣,这样出来的眼睛反射着光线,格外有神。

易楚也是这样绣,绣出来的眼睛却灰突突的,没有半点神采。

易郎中看了皱皱眉头。

这纯粹就是应付差事。

谁家女子绣嫁妆时不是含羞带怯、欢欢喜喜的,但易楚总是木着脸,不见半点笑模样。手下飞针走线,眼里却空洞茫然。

易郎中忍不住动气,可瞧见她日渐宽大的夹袄,还有眼底浓重的青色,那气却发作不出来。

风平浪静地过了十几天,又下过一次冬雪,就到了二月二。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不能动针线,怕伤害了龙王的眼睛。易楚按着习俗炒了些糖豆子,抓一把,站在窗边吃,边吃边看瓷缸里的金鱼。

金鱼成双成对,游玩嬉戏。

金鱼比她快乐。

过了二月二,荣盛开始到医馆上工。

从腊月中到现在,易楚一个半月没有见到他,乍乍见面,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荣盛穿件佛头青杭绸素面夹袍,头上簪了支白玉簪,衣着打扮比年前鲜亮很多。

人是衣裳马是鞍,被衣裳衬着,荣盛气色虽不如往日,可精神头却极好,话也比以往多,先给易郎中行礼,又殷勤地问候易楚。

易楚莫名地不想见到他,勉强扯出个笑容回了礼。

荣盛却浑然不觉易楚的疏离,趁易郎中不注意,朝易楚眨了眨眼睛,偷偷从怀里掏出把桃木梳,“上元节那天在灯会上买的,听说能驱魔辟邪,足足花了一百文,你小心保管着。”

易楚连声道谢,接过木梳时,荣盛极快地在她手背摸了下。

易楚面上一红,回头去瞧父亲,却发现父亲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荣盛拉着她的手,低声道:“有什么害羞的,我们是未婚夫妻,便是有亲热之举,也是合该的。”

易楚忙挣开,恼道:“你胡说什么”

“别人都这么说,我大姐夫还有张大哥,他们可是过来人。”荣盛看着易楚莹白的肌肤沾染了粉色,显得更加吹弹欲破,腰身纤细柔软,而胸脯已经略有山峦,心里猫爪似的痒痒,拽着易楚的胳膊就往怀里拉,“扭扭捏捏地做什么,早晚是我的人,回头我再给你买支银簪子。”说着,手便不老实地往易楚衣襟里探。

易楚大惊,抬脚踢了他一下,顾不得药炉上还熬着药,撒腿跑回东厢房,把门紧紧地闩好,靠在门板上,心里怦怦直跳。

荣盛这是怎么了

以前他可不是这个样子,虽然总时不时地偷看她跟易齐,但从来没有不规矩过,更不曾借着送东西的时候动手动脚。

还口口声声说只要顺了他就买支银簪子,她眼皮子就那么浅,连根簪子都看在眼里

把她当什么了

念头一起,易楚愣了下,难不成荣盛真把自己当成那种人了

医馆里,荣盛对易楚也颇为不满。

看着挺灵秀的女子,怎么半点情趣没有

还不如知恩楼的姑娘。

大姐夫自从在营造司谋了差事,手头上宽裕了许多,也结交了不少朋友,隔三差五就到酒楼里吃酒。

荣盛无意中遇到一次,就跟着去了。

也就是那天,结识了张大哥。

张大哥家里营着店铺,为人豪爽仗义,视金钱为粪土,连着好几日就是他会得钞。

不但如此,他见识多,言语也风趣,在男女情事上别有一番见解。

众人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张大哥却道,还应再加上两句,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

这最高境界就在于一个“偷”字。偷意味着要避人耳目,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时就是要有个恰当的契机,地利则要寻个僻静之处,而人和最重要,就是要有个合适的人。比如新丧夫的小寡妇、比如守空房的小媳妇,或者尼姑庵里的俏姑子,先拿言语挑逗着,再买点金银首饰撮弄着,如此三五回,火候就差不多了。

再晾上几日,下次见面,准保是,燃了熄,熄了燃,死过去又活过来,活过来再死过去。

坐席之人都是经过事的,深谙其中滋味,闻言哈哈大笑,只除了荣盛还是没开过荤的,脸涨得通红。

张大哥看在眼里,便笑道:“怎么着也得领着小兄弟去见识一回,偷是不可能了,需得看个人的缘分,不能强求,不如退而求其次,哥哥带小兄弟去寻个妓子尝尝鲜。”

几人前呼后拥地到了知恩楼,荣盛终于体会到了死过去又活过来的滋味,一发而不可再收拾,连着要了好几回。

下次再去,知恩楼的妓子看见他就捂着嘴笑,“哥哥看着年岁不小了,竟是没尝过女人滋味,上回可把人折腾坏了,教了半天才寻到地方,又猴急猴急的哥哥难道不曾成亲”

荣盛窘得脸发红,悄声道:“没成亲,不过已经定亲了。”

妓子又笑,“难怪呢,馋成这样,跟猫儿见了腥似的。”

荣盛脸更红,身下却愈发英勇强势,如同脱了缰的野马在妓子体内横冲直撞。

妓子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扯着嗓子不停嘴地喊。

云收雨散,妓子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跟荣盛说知心话,“真难为哥哥了,憋了二十多年哥哥即是定了亲,你那未婚娘子早晚不是哥哥的人妹妹告诉你,这一早一晚,滋味却大不相同。就像有些人,家里明明有三聘六礼娶来的妻子,却偏偏爱招惹胡同里的小寡妇,为着就是一个刺激。”

荣盛听得新鲜,又觉得好奇,急搓搓地想听下文。

妓子却又不说了,斜睨着荣盛娇笑,“说了怕哥哥一门心思放到你那小娘子身上,再不肯来了。怎么着也得哥哥再疼妹子一回才能说。”

荣盛雄风大振,少不得打起精神来又战了一个回合。

妓子才咬着他的耳朵悄声道,“灯会或者庙会的时候最好,别的时候也使得,十五六岁的女子正怀春,少不得说些知心话儿挑逗着她,再伺机拉个小手,摸摸小脚。这女人,一旦挨着男人的边儿,风骚劲儿可就兜不住了,这次拉了手,下回就能亲个嘴儿,再下回,只管在她身上点火等她受不住,哭着喊着让哥哥疼寻个荒郊野外、古庙草屋,一边得着趣儿,一面又防着被人瞧见,岂不比你在炕头上快活得多好哥哥,听妹妹的没错,越正经的娘子越带劲儿。”

这边用言语撩拨着他,手下也不闲着,将男人那玩意儿揉过来搓过去,引逗着荣盛又发作了一次。

荣盛受了妓子的点拨,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热血沸腾,闷在家里苦思了几日,越寻思越觉得妓子说的有道理,就越想勾引着易楚体味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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