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媏先问道,“你不是不耐烦这些地方, 而且这是镇江侯侯爷婚礼, 你一个晚辈也没非来不可的理由。”
“你知道信中写了什么”看着纸上狗屁不通传递相思的话, 那么一个下三滥人写的信,竟然送到了楚媏手上, 并且她还一直拿着待看。
“本就打算扔了的东西, 我哪里知道写的是什么。”
金珏栩在旁作证:“我们打算把这封信处理掉, 没想到恰好碰到了临兄。”
临鹤朝他微微颔首,他曾经来镇江画画的时候与金珏栩见过。
“我们回了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来镇江做什么”楚媏脑海里无端闪现了阮沁阳说的话,都怪她胡说八道,弄得她见到临鹤就开始想乱七八糟的。
“我来送礼。”
金珏栩说“我们”时,临鹤没觉得多刺耳,但是听到楚媏也说了“我们”,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
仔细扫过金珏栩,金珏栩容貌昳丽,比得上他见过的许多人,俊秀且文采出众,会是女子看好的成亲对象。
楚媏不满意他给她找的,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她看中,还是阮沁阳为她看中。
临鹤捏着那封信函:“安平县主在何处这信应该交给主人处置。”
“小事一件,何必麻烦。仰慕你给你写信的姑娘不少,为何就没见你把信交给什么主人家,难不成你就是觉得我不配有人写信。”
开头被临鹤突然出现闪了神,楚媏这会儿反应过来,想起了之前他说得那些话,火气又上来了,她可没跟他和好来着。
因为有旁人在,临鹤不想多说:“你觉得这信内容能相提并论”
“我自己的事,我自然会有处理的方法。”
楚媏夺过了信,不想与他多说,“你去送礼,趁着天色尚早,应该天黑之前能赶回京城。”
临鹤盯了楚媏半晌,转身既走。
阮沁阳过来正好遇见了面色难看的临鹤,见他脸色阴沉,像是已经下过暴雨,阮沁阳瞧着不怎么顺心:“没想到临公子亲自来了,侯府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临鹤拱了拱手,与阮沁阳客套了几句,本打算走,但脚步迟疑:“那人既是侯府的表亲,望安平县主多费心,栖霞性格不如安平县主细腻,许多事看的简单。”
阮沁阳没管临鹤说的话,眨了眨眼,睇着临鹤:“我听了下人说临公子生气了,急匆匆赶来,这件事发生在侯府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只是不知道临公子怎么知道那人是侯府表亲”
她想着邱厘大概不会在信里面特意提自己是阮家表亲,上次她套楚媏的话没套到,她就不相信她的水平那么差,谁的话都套不出。
“我比楚媏痴长几岁,跟楚瑾又是好友,照顾她几分正常不过。”
“临公子的意思是你没在镇江,却关心着媏姐姐在镇江跟谁来往”
临鹤没答反道:“安平县主与栖霞是好友,可知金公子曾心仪与你。”
阮沁阳眯起眼,这几年已经很少人能让她产生气闷的情绪,临鹤这意思是她把她的追求者介绍给楚媏。
“临公子是什么意思”
临鹤点到为止,微微点了头,错身走了。
“把人给我拦了。”
阮沁阳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人,临鹤开了个头,把人气的半死,就闭嘴就走。他这招楚媏不跟他计较,但是她却没惯着他的意思。
下令拦住了临鹤,阮沁阳走到他面前:“临公子信口胡说,说完就走”
同在镇江,她与金珏栩虽然没少碰面,她没跟阮晋崤在一起之前,曾把他列为名单之一。可她的名单稍有姿色或者家世不错的,她都放在上面。
她没发动什么攻势,金珏栩也未对她表达过仰慕之意,怎么到了临鹤口中,就成了另种意思。
阮沁阳身边更了几个阮晋崤派到她身边的护卫,阮沁阳下令,虽然没抽刀,但手都放在了刀柄上。
临鹤没想到阮沁阳看着慵懒无辜,性子却较真计较:“是在下失言。”
临鹤的确没什么确凿证据,那些蛛丝马迹说起只算是捕风捉影。
“临公子可别再随便失言,伤人伤己。”
阮沁阳说完,觉得跟这男人生气着实没意思,让下人让开让他离开。
“姑娘,那小厮已经抓到了,不是侯府里的下人。姑娘你猜得没错,问题出在二姑娘的院里,审问了她院里的丫头,没一会就招了,认了是她们想法子把小厮放进的府。”
阮沁阳来之前先下令让青葵带着人去阮姀院子,没想到一会儿就问出了头绪。
她当初无意为难阮姀,特意把她院里的丫头换个干净,让她自己挑选补充新丫头。
没想到阮姀也是本事,倒是真养出了无视侯府规矩,只听她话的丫头。
“二姑娘呢”
青葵:“让周妈妈和尤妈妈守着姑娘,禁足二姑娘是否要去报给侯爷知晓”
阮沁阳想着武氏游刃有余的对付亲戚,估摸着她爹应该也不是傻乐着等着洞房的愣头青:“去报吧,二姑娘那儿先守着,我腾开手再过去。”
“二姑娘要不然还是交给侯爷处置”青葵觉得自家姑娘火气似乎格外的重,怕她气坏了身子,“姑娘不是没对二姑娘好过,她不知好,做出这等蠢事,姑娘何必在为她费心。”
“我一直觉着她有话想跟我说。”
阮沁阳边走边道,“我不想管事所以当做看不到,但现在想想若是早搭理了她,估计也不会犯傻。”
“那也是二姑娘自己的事,姑娘又不欠她什么。”海棠一直都看不顺眼阮姀,想着侯府若是没多她一个就好了,以前说侯府姑娘只会指她们家姑娘,现在多了个阮姀拖后腿。
她的确不欠她,不过她脑海里还有阮姀被“她”折磨至死的景象,再说楚媏是她的朋友,怎么她都得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阮沁阳见着楚媏的时候,楚媏一个人坐在回廊,身边的丫头都打发走了,见到阮沁阳过来抬了抬头,丧气的模样似乎是埋怨她来的太晚。
“我没想着他竟然真来了可你说的那些话我还是觉得是无稽之谈。”
阮沁阳捡起来揉成一团,被楚媏扔在地上的信纸,抛到了海棠的怀里:“收好了。”
楚媏觑了她眼:“我怎么觉着你看着火气有些大,可是临鹤跟你说什么了”
阮沁阳摸了摸脸,想找面镜子照照,她是模样扭曲了,还是如何,怎么就能看出她火气大了。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照了丫头随身携带的镜子, 阮沁阳确认自己模样没出什么问题,依然艳若桃李, 朝楚媏道:“他是说了几句蠢话,但我无意与他计较。”
楚媏想说的话, 在等待阮沁阳照镜子的途中就消散了不少。
再者她本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捧着脸靠在红柱前头。
阮沁阳大概能猜出她纠结什么, 怎么想都该是临鹤来了这事。楚媏一直觉得临鹤有才子的清高和傲气,佩服他的才华,也觉着和他不是一类人。
临鹤对她来说,是另外一个层次的人, 但阮沁阳却说他喜欢她, 会为了她来镇江, 而他现在真来了
虽然她依然觉得喜欢是不可能,但心情复杂不难理解。
“若是在意就问,气死别人也别憋坏自己。”
楚媏怔了下, 觉得阮沁阳说的十分有道理:“你跟我说了他喜欢我,我就想起来他以前偶尔会看着我发愣, 我问他是看什么,他说是见惯了漂亮事物拿我洗眼睛。”
“若是有人对我那么说,我会挖了他的眼睛扔进水池里让他彻底洗个干净。”
楚媏:“”
想想这事阮沁阳还真做的出来,她平日里看起来懒洋洋的气性好, 但那是没冒犯她的前提, 若是冒犯了她, 现在还在佛寺清修的雅郡主就是下场。
不过, 楚媏还是觉得挖眼睛太极端,忍不住道:“你就不怕脏了手。”
阮沁阳奇异地看了她眼:“那让阮晋崤替我挖。”
楚媏彻底没话了:“若是临鹤再做多余的事,我就去问他。”
阮沁阳点头,不再纠结这事,把楚媏拉回了席上。
本来婚礼侯府不打算大办,只是最近出阮晋崤的事,人人都抱着想凑热闹的心往侯府挤,有些人还真拒绝不了,人多接待起来就麻烦。
砚哥儿不大的年纪,没跟其他小儿一同玩耍,穿的周整的跟在阮侯爷身边,到处应酬。
见父亲端起酒,砚哥儿认真的端起了茶。
进退有度,举止大方,年岁还小但已经隐约有君子的气度。
以前有阮晋崤明珠在前,很少人注意到阮晋砚这个小的,现在看来有些羡慕阮侯爷会生。
虽然大的那个不是他的,但小的这个算是出挑,不至于侯府后继无人。
“侯爷这公子生的好,虽然年纪还小,可已经有了侯爷你的几分风采。”
这话引得众人纷纷点头,像阮侯爷好,免得这个儿子也不是亲生的那就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