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还真长久。”阮沁阳打趣。
“不然你还打算如何你想一想要是有一天他对个陌生人比对你还好,你会有什么想法,而且还会因为那陌生人疏远了你。”
“不”发出个单音节,阮沁阳就弯着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她本性也挺霸道蛮横。
楚媏说这话,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不可能,阮晋崤不可能会对其他的女人那么好,这种设想她连想都懒得想。
这让她想起赵曜说得那些话好受许多,画她总比画其他女人好,处死勾引他的丫头给府中的人警告,总比心软接受女人坐大腿好。
赵曜看错她了,他认为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仙女儿,但她本质就是个自私薄凉的女人,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其他人她都可以看不见。
平日伪装的再好,遇到关乎自己在乎的事情,她的思考方式和处理方法的选择,会无限制的趋同阮晋崤。
“你是想到了,什么那么可乐”楚媏觑了阮沁阳一眼,“不会是想到了阮晋崤吧”
阮沁阳大大方方点头。
楚媏看着牙痒,这女人是不是忘记了她曾经也打算嫁给阮晋崤,而且她还拒了她二哥的求亲。
不过朋友甜甜蜜蜜总归值得高兴,再说没便宜了章静妙那个双面人,更是让她高兴。
“既然感情那么好干嘛还要回镇江,再者你那继母的秉性你知晓吗若是个难相处的怎么办,她年纪不比你大几岁吧”
“你都说是我继母了,一家人总得处的,砚哥儿又还小”
“可你就是给她没脸,以你情郎现在的身份,她又能如何”虽然郡王府没那么多龌龊阴私,但楚媏从小就听了不少内宅的事,年轻的继室自然是会生子的,平白嫡长的位置就被继子继女占了,怎么会高兴。
“我们家的情况求娶的时候就与她家说过了。”所以阮沁阳完全不担心武氏不能接受,阮侯府又不是以势压人,武家同意武氏同意,这门婚事才成。
“可能开始是愿意的,后面又变了呢”楚媏知道阮沁阳聪明,但两个人相处总爱把她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交道,就怕她没注意到什么吃亏。
“那就是以后的事了。”阮沁阳不想想那么远,要是顾忌来顾忌去,那不如干脆叫她爹别娶了,“不说我家了,你呢我听说这些日子临公子经常与你一同出门。”
楚媏瞪大了眼:“你听谁说的”
“看来是确有此事了。”
阮沁阳本来是听到了些谣言,但心中不确定,看着楚媏的样子就明白了。
“你们”
“你别想多了,他不知道答应了我二哥什么,最近经常带我出门,但都是给我说京城适龄的公子哥,对了,最近京城的已经说完了,开始跟我说离京城车程一日之内地方的世家公子。”
楚媏的白眼往头顶上翻,她爹娘都没临鹤那么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阮沁阳听完,哑然许久才找回了声音。她的想法里,临鹤是对楚媏有意思的,但临鹤这举动就让人看不懂了,难不成他们搞艺术的脑筋回路都比较独特一点。
“临公子既然费心,你就没见到几个合眼的”
“倒是有几个我觉得不错,临鹤还特意带我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跟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奇怪,感觉他不像是帮我找夫婿,像是给自己找,那股挑剔的劲。”
提起临鹤,楚媏就有许多苦水要说,跟她亲人说,她亲人一定说是为她好,跟其他的朋友说一定会说她炫耀,估计也就阮沁阳能理解她了。
“他怎么挑剔了”
“就是用清高绝尘的目光瞅着人家,懂文的他就要跟人以文会友,把人数落的一文不值;懂武的他就说人头脑简单,容易花花肠子,去查人家有没有通房侍妾,去不去秦楼楚馆。”楚媏越说越觉得面色越苦,她本来还挺想嫁人的,被临鹤弄得已经不想嫁了,现在家里当老姑娘。
“临公子真是”阮沁阳一时想不出形容词,在她看来临鹤有点像是开屏的公孔雀,楚媏头朝哪边,他就堵在前头翘尾巴开屏,但是他偏偏又不打算娶楚媏。
“京城有临鹤公子,我们镇江也有一位金公子,品性都是顶好,容貌更是昳丽,临公子给你介绍过他没有”
阮沁阳说完,楚媏就锤了桌子站起来:“好个临鹤,他跟我说镇江公子的时候根本没说过姓金的,他个混蛋是不是直接把他觉得我配不上的直接扣下了,不让我选”
楚媏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你什么时候回镇江,我要跟你去小住一段时间,这京城没法待了。”
对上楚媏气愤的眼神,阮沁阳顿时感觉到自己好像捅了马蜂窝,但是她不觉得愧疚临鹤,反而觉得有趣。
“伯父伯母愿意”
“有你照顾我,我爹娘自然同意。”
楚媏能说动父母,阮沁阳自然不会拒绝她到侯府做客。
从郡王府出来,阮沁阳还有些合不拢嘴,以前想着楚媏跟临鹤,总想着他们顺其自然,但是她现在跟楚媏的关系不同往日,她更想楚媏能找个各方面不输临鹤的,然后气死临鹤,让他后半生都睡不着安生觉。
“要不要跟大殿下告别”
阮侯爷见女儿笑眯眯的模样,像是浑然忘了还有情郎在京城,忍不住提醒了句。
阮沁阳摇头,干脆利落的样子,让阮侯爷心道女儿绝情,但是他不晓得的是,当晚他阮家的墙就被翻了。
瑶窗的扣梢叮咚作响,阮沁阳掀了,朝外头的人福了福身,勾唇道:“大殿下万安。”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阮晋崤静静站在窗外, 看够了才道:“听闻阮女娇媚,本殿特意趁夜而来, 偷香窃玉。”
阮沁阳开的头,阮晋崤努力配合了,但阮沁阳抬起头,冷漠道:“不要脸。”
说完直接合了窗,声响惊动了守卫,阮晋崤被团团围住, 幸好烛火够亮, 让阮家侍卫看清了阮晋崤的模样,不然不定会血溅三尺。
“大爷大殿下, 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话的人扫了眼紧闭的窗台, 大殿下好歹是个将军, 在沙场上立过战功,怎么翻女人窗户都那么没用, 弄出那么大的响动。
而且他弄出那么大的声响, 现在灯火通明的, 他们想视而不见放他走都不行。
阮晋崤扫了眼紧闭的窗户:“听闻阮侯爷不日就要返回镇江, 我到府是想拜访阮侯。”
来姑娘闺房拜访阮侯爷吗
“大殿下这边请。”
侍卫干咳一声, 朝大门口比了比。他们都在大门口守着,也不知道阮晋崤是翻哪面墙进来的。
听到外头的脚步远去, 海棠瞅着在灯下绣玩意的姑娘:“大爷好像是来找姑娘的。”
“你没听见他是要见我爹”
可那话一听就是托词, 海棠忍不住觉得大爷有些可怜, 最近外头都在传不好听的话, 说阮晋崤的血脉成疑。
加上远东王力驳,现在京城人人都晓得阮晋崤不是阮晋崤,而是赵崤,但皇家族谱依然没他的名字。
“姑娘”
海棠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哀怨地看着自家姑娘,用眼神传递她太残忍了这个信息。
青葵看不下去,把人捞了出去。
“你这傻姑娘,你有情郎吗”
海棠呆傻摇头。
“既然你不懂,又在其中添什么乱。”
青葵那么一说,海棠就明白了:“你是说姑娘和大爷这是打情骂俏。”
青葵斜眼,海棠用的词太直白,她不想搭理。
“原来有情郎了要这般。”海棠眼睛微亮,她也快到找夫婿的年纪,她还想过以后要如何跟夫婿相处,现在想想照着姑娘这般做就对了。
青葵还不知道自己给海棠未来夫婿找了个多大的麻烦。
“找个妥帖人去前院探听消息,不然姑娘要是问起,我们一问三不知,那不是惹姑娘生气。”
海棠应声去办。
阮沁阳见只有青葵回来:“傻丫头呢”
“奴婢叫她找人去前院了。”
阮沁阳轻点了头,其实比起叫她们去前院,她更想看看她爹看到阮晋崤是什么一副表情。
以前在侯府不知道阮晋崤身份,她总觉得父亲对阮晋崤太严厉,明明跟母亲相爱,却看着不爱阮晋崤这个儿子,两人站在一起就有一种疏离感。
如今阮晋崤的身世真相大白,她却觉得两人之间的尴尬感觉可能会更厉害。
跟阮沁阳想得差不离多少,阮侯爷一脸难色,看着曾经的大儿子,轻咳了两声:“大殿下深夜到访不知是为何”
灯火通明,屋中奴仆严阵以待。
阮晋崤抬手饮了口茶水:“知道侯爷一家不日就会离开京城回镇江,我想过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帮得上忙。”
阮侯爷正要说话,阮晋崤不紧不慢地又接着道:“新主母进门,我本该也回去的,只是没想到我竟不是阮家人。”
这语气听着竟有几分失落,阮侯爷详细打量阮晋崤的神情,见他神色淡然,但隐约闪过一丝疲惫,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家人,一时哑言:“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