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说他是最重要的哥哥的妹妹,现在对他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二姑娘”
弓藏愣了愣,不懂主子下的命令,让他瞧着二姑娘没不理主子啊。
“仔细审问,是不是有人在沁阳面前说了什么。”
主子前一刻还在头疼按着太阳穴,下一刻眼眸锐利,像是开了刃的冰刀,弓藏一震,连连点头吩咐去办。
屋子没了闲人,阮晋崤手搁在额上,半阖着眼,遮了黑如深渊的眸子。
加紧行程是为了见妹妹,到了家妹妹却不怎么想见他,之前不觉得身上什么不适,这会儿旧伤的那些疼痒都涌了上来。
可就是这样,他没办法将阮沁阳从脑海里剔除。
阮姀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身世也好,本来他把这女人带回侯府,不过就是想颠覆沁阳脑中镇江侯的形象。
他跟镇江侯,合着应该他跟沁阳更亲才对。
突然蹦出个女儿,镇江侯惊得不轻。
与之相比,阮沁阳要镇定多了,一路上没哭没闹,也不声嘶力竭的质问,此时在屏风后头坐着,端着翡翠茶盅目不斜视地听墙角。
阮姀把其母去世前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还拿出了一块玉佩:“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说是父亲留给她的。”
说完,咬唇看着镇江侯,神态有丝藏不住的恐慌。
冒失的认亲,她其实心中没底,若是镇江侯不愿认下她,她就无处可去。
她母亲没其他亲人,家中虽然还有房产,但她一个刚及笄的姑娘,根本应付不来那些想占她便宜的混子。
玉佩算不上什么好玉,但其下有个小戳,是镇江侯府的印记。
看到这东西,镇江侯就头疼。
他与亡妻几十年的感情里唯一不顺坦的,就是他有个看不惯儿媳的娘。
从妻子进门到生产,他娘都费劲功夫想给他塞女人,他虽然全部都拒了,但却中过一次招。
那时候他不愿意让妻子难受,会把人偷偷送走了,没想到就那一次,竟然让他多了一个女儿。
听着阮姀她娘瞒着他,独自把她养大,镇江侯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至于懊悔曾经把她娘送走的决定,但思绪总是有些复杂。
事情的经过和真伪自然还要派人细查,但是看着阮姀跟沁阳相似的模样镇江侯扫了眼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头疼的不轻:“沁阳你先回煦锦院。”
哪有当女儿听父亲墙角的。
把手中微凉的茶盅搁在桌上,阮沁阳就跟来时一样安静,行了礼就退下了。
这叫镇江侯看了忍不住担心了几分:“秘方等会就差人送过去。”
阮沁阳没想到镇江侯这时候还记得秘方,知道他是担心她一时受不得多了个妹妹,笑道:“女儿等着。”
“姑娘”
不止是镇江侯担心阮沁阳,青葵她们也忧心忡忡,“那姑娘说得不一定是真的,侯爷也叫人去查了,说不定是弄错了也不一定。”
阮沁阳摇了摇头,就是没书本这个先知金手指,看她爹的反应,她就觉得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可这都是那姑娘的一面之词,大爷也真是,什么就随随便便带回来一个姑娘寻亲,还不给姑娘说一声。”
海棠为主子抱不平。
“大爷也是怕伤到姑娘才不说。”
“现在这样难不成就不伤姑娘了”海棠鼓着脸颊,之前她觉得大爷待她们姑娘顶顶好,是最好的兄长,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
见海棠的样子,青葵真想踩她一脚,叫她住嘴。
本来大爷回来,姑娘就像是跟大爷有了隔阂,海棠这傻丫头还火上浇油。
“你们觉着那姑娘跟我长得像吗”
比起她们说的话题,阮沁阳突然想起书里一个桥段,说是女主跟女配有七分相似,女配甚至要比女主的模样精致几分,不过因为心胸狭窄和嫉妒恶毒,叫人看了觉得模样扭曲,平日没有女主对比还好。
如果有女主在场,她就像是内里发黑的珍珠,把女主这颗真珍珠,衬托的干净纯粹。
虽然她不明白,书里面的逻辑,原身是受宠的侯府嫡女又长得美,为什么要去嫉妒女主,每次出场都要面容扭曲。
“是有些相似,但是姑娘更漂亮。”
青葵实话实说,在镇江城她还没见过比主子更好看的姑娘,肤若凝脂,眼睛大而亮,定定瞧人看的时候,眼里就像是有灿烂星河,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从头发到脚指头都精致的像是仙子,那位阮姀姑娘的五官虽然跟主子相似,但其中的差别很轻易就让人分出来。
“我倒觉得一点儿都不像,”海棠虽然跳脱,但不爱说谎,纠结地辨识道,“有时候远远地看到姑娘,我都自瞧得见衣服的颜色,就晓得是姑娘,看不清脸,我就觉得漂亮,但是那位姑娘我看清了脸,也只是觉得她比旁人长得好看一点,完全不会拿来跟姑娘相比。”
海棠这话虽然说得有点偏向,但是青葵想了想,好像也就是这样。
阮姀美则美,但却不让人惊艳,但她家姑娘却经常能让她愣神。
说来奇怪,明明五官相似,怎么能差那么多。
听到两个丫头的讨论,阮沁阳颇为满意,穿越过后,她抱着人生重新再来一次的心态,从小能怎么把自己养美就怎么努力养。
听说仙女都是饮露,她一直没少喝花露。
被肯定了长相,就等于肯定了她的努力成果。
不管书里面怎么描述,反正她绝对不当那个衬托女主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撒个花让我看看有多少人在看噻,肿么感觉每天都只有点击没有人搭理我咧,之前每本更新不定时时不时开溜你们还爱我点,你们是不是比较喜欢坏女人qq
第6章 纠结
家中有了大家长,阮沁阳觉得自己本来懒散的日子更加懒散了。
她爹怕她心情不好,给了她一匣子银子,让她吃喝玩乐,家里有病人不可能叫戏班子回家,让她看戏打发时间,就给她寻了两个有名的糕点厨子,让她吃好喝好。
至于阮晋砚那儿,课业要求都没有平时那么严格。
这种安抚手法,虽然看着有些敷衍,但她知道她爹的个性,她爹这是觉得弄出个私生女来,怕他们这些儿女心中不高兴。
但这种长辈私事,他又不可能跟他们低头说道歉,所以就想着用外物补偿,先把这段尴尬的时间混过去。
而阮晋崤非要见风的后果,就是旧疾犯了。
当夜镇江的大半大夫都进了恒明院,等到天亮阮沁阳听到他爹已经上了折子,想求太医来为阮晋崤诊脉。
阮沁阳没想到那么严重,又去了趟恒明院,听说阮晋崤昏睡着,她爹又再旁边守着,她没帮忙的余地,就没久待。
至于阮姀被她爹安置在了西院,跟煦锦院离得远,两个方向的路,不是刻意,两人也碰不到面。
男女主一个病,一个躲。
阮沁阳本来想着,两人到了侯府会是一阵腥风血雨,她应付起来会觉都没空睡足,但没想到,好像就是她一个人在脑中不停演戏,腥风血雨只存在她的脑子里,现实世界一切风平浪静。
铺了秋香色孔雀纹锦缎流苏的八仙桌,上面摆着各种玉瓶,特制的碗勺。
阮沁阳捏着玉杵,捣着臼里的种子。
每压开一颗,清香的味道在屋里弥漫,甜里加了带了点涩,阮晋砚忍不住抬头了几次,最后放下了笔,迈着小短腿背着手走到阮沁阳的身边。
“二姐你不写字这是干什么”
说着余光偷偷的往臼里看。
“不是吃的东西。”阮沁阳净手,拍了拍阮晋砚的圆肚子。
阮晋砚鼓了鼓腮帮子:“君子不贪口腹之欲。”
他只是容易胖,并不是吃得多。
听着阮晋砚一本正经的反驳,阮沁阳翘唇不说话。
阮晋砚平日有三个去处,一是族学,二是阮沁阳的煦锦院,三才是他自己住的院子。
明明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非要背着手叫小厮带着笔墨纸砚,说是监督阮沁阳写字,不能荒废了学习。
说是那么说,但基本上两人还是个各干各的,阮晋砚乖乖的读书写字,阮沁阳找自己的乐子。
“爹给我寻了张护甲的方子,闲着无事我想把方子给配了。”
说到这事该说女人夸不得。
前朝皇帝写过了几首夸赞女子蓄甲好看的词句,指甲好看就变成了评判女人美不美的一个标志。
随之,各种精巧的护甲套在世家夫人的后宅风行了起来,阮沁阳还是姑娘,戴不了也收集了不少套鎏金宝石护甲,在库房里放着。
阮沁阳自问是个俗人,旁人觉得好看的,她也觉得好看,大家都喜欢养指甲,那她就把自己的指甲养到最美。
“为什么不叫下人做”阮晋砚看着阮沁阳捣药,虽然不费力,但多浪费时间。
“制这些东西,得自己来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