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送你出去。”
“殿下不必客气”
阮沁阳没说完,赵曜就摆了摆手:“是思葭好妒,没事找事叫你受了无妄之灾, 我该送你出去。”
既然赵曜都这般说,阮沁阳就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赵曜没乘轿子, 也只能陪他步行。
皇家人长得都不错。
赵思葭个性差了些, 但也不得不承认有张好脸,而赵曜一双桃花眼,含情目,被他盯着看了会,阮沁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赵曜不是这身份,长得还有几分合她的口味,可他注定会成为阮晋崤的敌人,那自然就是她的敌人。
说到阮晋崤,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宫外等她。
之前嫌他作为兄长太过粘人,像是世界上就她一个亲人一样,但她现在吃了亏,受了委屈,却想见他朝他诉苦。
手心好疼
而且手那么疼,还要走那么远的路。
阮沁阳眉宇间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委屈。
赵曜一直盯着她看,自然捕捉到了她这楚楚可怜,叫人怜惜的神态,只是不知道这神态是因为他送她,逼着她走路她才露出来的。
“阮姑娘,本殿答应你一定好好处罚思葭,她此次太过分,该严惩教她长个记性。”
“我听闻雅郡主还曾将人扔进池塘,我今日只是被推到在地已经算好。”
阮沁阳轻笑出声,“殿下不必为我操心,此事我会告诉我父亲与兄长,这公道我既没做错事,自然要是讨回来。”
赵曜怔怔,他想叫阮沁阳委屈朝他诉苦,让他为她做主,但是见她娇生生不罢休的模样,却觉得更动心。
见着她肃着脸的模样,就像是有根羽毛瘙他的心口,又痒又得劲。
原来他觉得章静妙最好,但现在他却觉得幸好遇到了阮沁阳,阮沁阳这般性格更适合做他的皇妃,更适合做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想法并不是不可行,章静妙不成,他母后想叫他娶田家女,但他却觉得不成。
东太后是田家女,他母后是田家女,若是他的皇妃也是田家女,不管他父皇怎么想,他却是不愿。
他与外祖家关系好,却不代表要分赵家的一半江山与他们。
而他父皇重视阮家,他娶了阮沁阳,侧面也讨了他父皇的喜欢。
现在已经不是田家占半壁江山的时代,他母后总觉得父皇只能选他为太子,他却总觉得他父皇另有成算。
只是确定他父皇体哀,熬不到那几个小的长大,就是有成算也无法实施,才安了心。
“阮姑娘,你父兄为你讨回公道是自然,但本殿也不会教你吃这个亏。”
赵曜眼眸明媚,保证地说道,“本殿与阮姑娘一见如故,那日在太佛寺一见,本殿就与母后说了不与章家结亲。”
“嗯”
阮沁阳怔了下,看向赵曜亮闪闪的眼睛,不明白他这是哪出。
“本殿的心思,望阮姑娘明白。”
赵曜桃花眼风流肆意,不过这视线没落在阮沁阳身上多久,就被她两个丫头给挡了。
圆脸丫头警惕地盯着他,就像是防着什么豺狼虎豹。
赵曜记得这张圆脸,也记得这个眼神,扑哧一笑:“阮姑娘你这圆脸丫头挺有意思。”
那么胆大的丫头少见的很。
海棠听赵曜称她为圆脸丫头,心中对他的厌恶更甚,什么皇子,不过是个不体面的俗气男人。
“奴婢谢四殿下夸奖。”
被海棠那么一打岔,气氛算是没那么暧昧,阮沁阳看到了宫门松了口气,唯一的希望就是阮晋崤在门口。
老天大概是听到了她的祈求,宫人打开红门,阮晋崤就在屋中站着,阮沁阳神色一软,不过余光扫到他身边的人,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组合
赵曜与阮沁阳一同踏入连接宫外的屋内,看到屋中的两人,桃花眼微眯。
屋中除了阮晋崤还有几日没见的章静妙。
章静妙也没想到赵曜会跟阮沁阳一起,眸光流转:“参加四殿下。”
“嗯”
赵曜神色微收,目光从章静妙身上滑到阮晋崤,有从阮晋崤滑到章静妙。
这女人说配不上他,是因为阮晋崤
赵曜眉梢挑起,章静妙最好不是打这算盘,他赵曜从来不是任人挑三拣四,特别章静妙还是挑了阮晋崤扔了他。
他对阮沁阳有意,不代表他看得顺眼阮晋崤。
“本殿路遇安平,特意送她出宫。”
见阮沁阳与她的两个丫头看到阮晋崤就像是看到大雁的雏鸟,赵曜心中冷哼,阮晋崤有什么本事,想要惩罚赵思葭还不是得看他。
一个冷面阮晋崤,一个碍眼章静妙,赵曜没多留:“安平,记得本殿刚刚与你说得话,本殿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阮晋崤眼眸微利,从头到尾他就注视着妹妹,赵曜刚走,阮晋崤就抬起了她放的不自然的手。
“怎么了”
阮晋崤克制着情绪,声音微哑。
阮沁阳的手擦破了皮,掌心直接有一块皮脏兮兮的挂在手上,虽然没流多少血,但看着就疼。
伤口因为没清洗看着乌黑。
为了不让赵曜看见,沁阳自己也没看伤口,此时看到就觉得疼得慌。
“这是怎么了”
章静妙惊呼,“沁阳摔了”
阮沁阳点头,比起疼更在意奇怪的章静妙,她不过与她见了几面,她就叫上她沁阳了。
见章静妙打量伤口,阮沁阳想收回手,但扯了扯,阮晋崤却抓着没放。
阮沁阳不解地看了阮晋崤一眼,他倒像是回了神,拉着她去清洗伤口。
宫人盛了干净的水,阮沁阳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水:“要不然直接擦药别洗了。”
阮晋崤没理,用帕子沾了水擦拭阮沁阳的伤口,章静妙在一旁安安静静,只是看到阮晋崤从怀里拿出的帕子明显是女人使用,怔了下。
破皮的伤口粘了灰不洗不成,不过被水碰一下,阮沁阳就抖一下。
手无力的搭在阮晋崤的手上,跟赵曜走在一起,就是疼她也忍得住,但是到阮晋崤这里,没那么疼她也想表现的更疼。
不过她低眸瞧见了阮晋崤额下的汗珠,还是把疼忍了回去。
明明是她受伤,阮晋崤却神色隐忍,仿佛她身上的痛苦都教他受了。
“我在路上遇到了阮大人,知晓他是来接沁阳你,想着与沁阳约着下次再见,我就跟着过来”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冒失,章静妙不好意思的轻笑,“还是下次再见”
阮沁阳的手已经包扎好了,闻言点头,朝章静妙道了再见。
今日时候不对,等到下次有机会再试探章静妙。
阮沁阳想着,手腕一紧,阮沁阳还以为阮晋崤是拉着她去追章静妙,没几步她就被阮晋崤塞进了马车。
青葵与海棠见着阮晋崤进了马车,犹豫了下就没跟上,姑娘受了那么大委屈,一定要得跟大爷撒撒娇。
章静妙上轿子掀帘子看了眼,眉头拢了拢,阮晋崤与阮沁阳的关系也太好了,难不成是两人已经知道了没有血缘关系
可要是这般,阮沁阳又去招惹临鹤做什么
被拉上马车,阮沁阳知道阮晋崤是想问什么,刚要开口,怀里一重:“大哥”
原本坐在她面前的阮晋崤低头抱住了她,手臂搂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肩上。
“沁阳,是不是很疼”
阮晋崤哑着声,阮沁阳想到他为她擦拭伤口,头上溢的汗珠,张着手没推开他。
“包扎了就不疼了。”
感觉到阮晋崤抱着她腰的手臂越来越紧,阮沁阳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咳了咳:“哥哥,你再抱紧点,我大约真的要很疼了。”
阮晋崤猛地松手,漆黑的眸子盯着阮沁阳,看了半晌,又抱了上来。
“沁阳”
沙哑的声线要是男人味少一点,阮沁阳大概就会继续让他抱下去。
可惜他们两个现在谁都不是孩子,抱来抱去太过奇怪。
阮沁阳用没受伤的手嫌弃地推开了他,玩笑道:“疼得是我,受伤得是我,怎么成了大哥难受求安慰。”
离开了妹妹香软的怀抱,阮晋崤心头被填满的那块又空了出来。
“谁伤了你”
阮晋崤语气淡淡,不急不缓,但阮沁阳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怒气。
阮沁阳怕他提枪闯皇宫,摇头:“回去再说。”
阮晋崤掀帘叫走,阮沁阳拦住了:“得等媏姐姐。”
感觉到阮晋崤身上的气场又阴沉了一个度,阮沁阳原本心里都是怒气,此刻好了不少,不得不说在受了委屈之后,有家人那么重视关怀的感觉实在太好。
“媏姐姐今日帮了我,哥哥记得代我跟她道谢。”
“嗯”替妹妹给人道谢是理所当然,阮晋崤应了声,顿了顿,“沁阳,我不喜她。”
对着妹妹清亮的水眸,阮晋崤认真道:“我知道父亲的意思,也明白你与栖霞县主关系不错,但我对她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