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唐逸出入津口威武侯别苑,犹如出入自家般方便你大可猜猜,这二人是何关系。”
“这怎么说他也是一代才子,成名早,也有像样的诗文画作流传于世,却怎么,混到这般境地”
“谁说不是这人一旦为权势金银迷了眼,尊严脸面便全顾不得了。可怜他那位夫人,每每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这话是道听途说,林云暖并不尽信。唐逸向来骄傲,虽画了春图,多半也是为木奕珩和卫子谚所迫,实属不得已。那样一个人,会为一点金银利益,与威武侯结成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都叫林云暖遍体生寒,恶心不止。
唐逸不是别人,是她曾爱过的男人。他再如何不好,总还算是一个风流倜傥文采出众的无双美男。若真堕落至此,她也会深深觉得惋惜遗憾。
木奕珩这两个月过得并不惬意。家中轮番上阵,一一劝说他歇了迎娶林氏的心思。实在对木家而言,能接受一不洁妇人为妾已是极大的忍让。同时,他公事繁杂在身,不知怎地突被抽调南城门负责防务,配合威武侯抓捕乱党余孽。
每隔两日,往宛平城汇报追捕进展一回。
一进宛平境内,他浑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军署四周重重黑甲卫把守,进入堂中,冷峻魁梧的威武侯一身常服,斜倚在椅中,正听其他城门防务的汇报,一见木奕珩进来,声音懒洋洋的,含笑道:“奕珩来了”
这个称呼,让在场的其他人牵了牵嘴角。
威武侯是个不假辞色的人,平素听下属汇报,惜字如金,别说亲热的叫别人的名字,就是和颜悦色的时候也少。
不由想到外间种种传闻。
木奕珩退婚,说是身子废了,没多久却与寡妇传出首尾,威武侯特特将他调来配合防务,如此亲昵的喊他名字
原来寡妇只是遮羞布,木家九爷早成威武侯的人
木奕珩接收到打量来的那些目光,眉头蹙起,远远立在当门处,“昨日到今晨,南城门一切正常,并无可疑。属下这便告退。”
“奕珩。”
威武侯喊住他,与其余人道:“你们且先出去。”
众人目光闪烁,纷纷告退。
木奕珩挑起眉头,不悦道:“不知侯爷有甚吩咐”
“何时成婚”威武侯自己斟了杯茶,捏在手里,将脚搁在身前案上,漫不经心道,“许久未有消息,本侯还等着喝杯喜酒。”
“我何时成婚,与侯爷何干婚约已定,她迟早是我妻房,我尚不急,侯爷如何急成这般”
威武侯低声笑开来:“非是本侯心急,本侯实在替你考虑,你这位未婚妻子如此招眼,再行耽搁,只怕夜长梦多”
木奕珩已经听不下去:“木某私事,不劳侯爷挂心,若无吩咐,属下告退”
他转身就走,出得军署,已是后背汗湿。
要强压住那份厌恶和杀意,太艰难了。
可恨自己羽翼未丰,尚无法与之抗衡。
出得宛平,正在城门前遇着一行人纵马驰来,当先一个白衣男子,貌若谪仙,大袖飘飘,有凌云仙气。
“让开让开”
扈从大声呼喝,威武侯治下,护卫嚣张至极,全然不将旁的军官摆在眼里。
“还不让开莫挡了季安公子的路”
木奕珩面孔沉着,恍若未闻。
唐逸只见一个身穿甲胄的武官,腰悬长剑,本想喝住扈从,让他一让,待驰近了,这才看清,来者竟是与他有夺妻之恨的木奕珩,登时改了主意。
他勒马不语,看那扈从对木奕珩横眉谩骂。
这种感觉十足畅快,宛平城内,木奕珩没资格纵马,而他却能。
就听木奕珩冷冷一笑:“季安公子”
那扈从喝道:“知道了还不滚开”
“呵那是什么东西”他轻飘飘的,摩挲那剑柄。
“你这位是侯爷的贵宾,怠慢了他,有你好果子吃滚开”
城门宽阔,只要稍稍侧身,就能容马匹在旁穿过,这人好死不死挡在正中间,一见众马驰来,反而顿住步子,似是成心想要闹事。
“贵宾”木奕珩扬声大笑,指着唐逸道,“是贵宾,还是入幕之宾”
唐逸脸色青紫,如何容他看自己笑话自己有今日,还不是拜他所赐若非他趁人之危,迫自己画下那四幅春图,又传扬开来,卫子谚岂会找上自己自己一世清名,又岂会毁于一旦
“侯爷侯爷”亲卫一叠声急唤,匆忙走入内室,“在城门前,季安公子给人打了”
童杰眉头微蹙:“何人出手缘何冲突”
“是是木千总,堵住城门,出言不逊,还、还动手打人”
童杰揉了揉眉心:“唐逸可有受伤”
“打、打在脸上,血糊一片”
童杰霍然起身。疾步行至门前。
那亲卫又道:“木千总已被咱们的人劝住了,如今押在外头。”
童杰脚步顿住,“劝住动手了”
那亲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不动手,如何救得下唐逸如今唐逸正是威武侯跟前最得力的人,比从前的齐顺儿不遑多让,难道木奕珩打了他,侍卫们还敢叫打人者跑了
“罢了。”威武侯坐回位置,“各处报上来的军情还未阅毕,木奕珩关两个时辰,治军中喧哗之罪,笞五鞭,放了。”
那亲卫大为疑惑:“侯爷木千总在宛平城内动手,分明没将军纪和侯爷放在眼里五鞭就”
威武侯一眼扫来,亲卫住了口,匆匆下去传令。
林云暖见到呲牙咧嘴跳窗进来的木奕珩,大为吃惊。
“你这是”
“有伤药没有”一边说,一边坐在床沿,解下铁甲,小心翼翼脱了上衣,露出背上一条浅浅的伤痕。
林云暖连忙挥退朝霞,自己去柜里翻出金疮药,坐在床沿,替他一点点洒在伤处上面,“你这是怎么了三天两头受回伤是谁干的”
“怎地心疼要替我抱不平去”木奕珩笑嘻嘻的,一点不觉疼似的。“不过破了点皮儿,那些下作东西不敢真怎么我,闹开了谁没理,他们自己省得。”
想到自己把唐逸揍成什么样,觉得这几鞭受得简直太值得了。心想,下回再叫老子碰上唐逸,必然还要揍他一回。单想到这厮那副自以为是的面孔就浑身不舒服。
林云暖使劲在他伤处捶了一记:“你这人,嘴上没一句老实的。活该”
木奕珩“哎哟”一声,跳了起来:“臭娘们儿你谋杀亲夫”
林云暖垂头整理药箱,并不理他。
木奕珩穿好衣裳,没皮没脸凑上来:“还没吃饭呢,有吃的没近来忙死了,饭都顾不上,有点空儿就赶紧过来瞧你”
林云暖并不吃这套,她冷声道:“没有。你既然忙,何苦巴巴跑一趟在家里高床软枕暖玉温香的不好做什么非来我这里瞧冷眼”
木奕珩从后将她抱住,凑在颈子里狠狠嗅了两嗅,“就喜欢你这冷脸儿,没吃的,饿着便是,秀色可餐,你解了衣裳,我就什么饿啊冷啊,都不记得了”
林云暖抬手就把手里的茶杯泼了过去。
木奕珩舔了舔唇边的清茶,咂嘴道:“嗯,今儿泡的是碧螺春”
林云暖已是无语了。
这个成天打架斗殴,走鸡斗狗,没皮没脸的,是她男人
揉揉极痛的眉心,心想,亏得自己没被美色蒙蔽,随随便便许嫁。若是当真嫁了,岂不如养了个不懂事的儿子般,被他气也气死了。
木奕珩头一垂,把脸上的茶水都蹭到她衣服上去,大手一圈,将人抱起,就往帐子里走。
林云暖面色一红,推他道:“你别闹了,我叫朝霞给你备些吃食。”
“什么闹爷先做正事,吃饭什么的,过后再说。”
二话不说,一件新做的裙子给扯得乱七八糟。
朝霞在外依稀听见主子喊她名字,刚想推门,给悦欢匆匆扯住,朝她打个眼色,摇了摇头。
四月十六,筠泽突然来人,直接找上门来。
林云暖吃了一惊,因为这回来的不是管事、婆子、送土产的下人,是她亲哥哥,林家长子林轩哲。
林轩哲、林熠哲分坐上首左右两座。林云暖行完礼,正要在下首坐下,林轩哲喝道:“谁准你坐”
林熠哲忙劝:“大哥,您别吓着了七妹,有话好说。”
“说什么”林轩哲直接冲着林熠哲去了,“有何话好说外头已经传得够精彩了,什么话我没听过若非你一味纵着护着,她敢如此胆大随随便便就敢和离,随随便便就敢离家,在京城一躲就是两年半,家人因她急成什么样都不顾了,这种不孝不义的东西,你还要我好好和她说话当初她一走了之,可想过好好与我说一说话”
当初他奉命去云州抓林云暖回家,被林云暖死死关在门外,这股气一憋就是两年半,如今总算见着林云暖的人,一股脑就将气闷倒了出来。
“因你和离,阖家跟着你受人白眼,人人道我们林家出了个不安于室的孽女,娘为你病了,爹气得整晚睡不着,妹妹出嫁,整日在婆家给人戳脊梁骨,明里暗里打听你因何和离,全家人的脸都叫你丢光了,你倒好,在京城活得顺风顺水,有你二堂哥顾着,又是做买卖抛头露面,又是置宅院单过日子,还传出那些不清不楚的流言出来,你还有脸喊我一声大哥我们林家,可没你这么没羞没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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