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娶林氏,忤逆母亲。为护钟氏,顶罪下狱。他有何错他一腔真情,是这些瞎了眼的女人不珍惜
马车疾驰到一座院前,唐逸直闯进去。
下人不敢阻拦,一路任他闯入内室。
屋里灯燃得很亮,面容冷峻的威武侯在灯下瞧兵书。他腿下跪着个少年,穿大红轻纱,没见点了朱砂,偎在童杰腿上,似在低诉什么。
唐逸霍地将门踢开,一阵风一样扯开帘子闯入。
那少年登时一惊,吓得花容失色。
童杰缓缓抬眼,漫不经心地一笑。
“这是怎么,谁惹恼了我们的大才子”
唐逸瞪视那少年,终于把人赶出内室,才气呼呼在桌旁坐下,恨声道:“侯爷,上次您说的话,可还作数”
童杰阴沉的眸子一眺,嘴角露出淡笑:“自然,本侯言出必行,但你,可当真考虑好了本侯的提议你才新婚,可还”
话没说完,唐逸已倾身过来,捧住他的脸。
“没什么不行的。只要侯爷答应我几件事”
第41章 第 41 章
这晚就在津口住下, 前面花楼在放烟花,一朵一朵, 在天际炸开,绚烂夺目,稍纵即逝。
林云暖站在窗前, 感到身后有一双手, 轻轻将她环抱住。
隐约传来隔壁巷中花娘们惊喜的尖叫声。过年节不能归乡的人, 除了身世坎坷以色侍人的她们,还有她。
逃避回去筠泽, 大概,也是因为从来没当那里是故乡吧
犹记得十四年前, 她初到林家,在无尽的惊恐和无望中一点点接受新的身份和新的生活。她不知道从前的林云暖哪里去了,也无从知晓缘何命运如此安排。
在林家, 她一直是个冷眼旁观、置身事外之人, 父亲林旭太严厉, 家中规矩太严苛, 那时她太慌乱,孤立无援, 无法适应, 一个人不知偷偷哭泣多少次。
在原来那个世界, 她是被父母疼宠大的女儿, 生得漂亮, 有许多男生追求, 性子有些天真傲娇。学习成绩中等,读了中等的大学,做一份一般的工作,不那么耀眼夺目,却也是顺遂快乐的。许多人乐于哄着她,让她单纯的相信,这世上一切感情都是美好的。
与唐逸相爱,大概是她穿越来后黑暗生活中遇到的第一抹色彩。
他曾给她希望,让她相信,即使是在这个对女人太过严苛的时代,她也可以得到一份平等的爱。
然而现实狠狠打了她的脸,还顺带将她一切幻想和憧憬踩得稀烂
木奕珩将下巴贴在她头顶,鼻中嗅着她淡淡的发香,轻声道:“适才我揍唐逸,是不是有些难看”
林云暖笑了。细白的指尖按住男人环抱她腰部的手。
声音低低地道:“没有,打得很好,我几乎就要喊木奕珩好棒了。”
木奕珩完全没想到,将她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真的你刚才那样子,我还以为你很生气。”
“我确实有点生气。”林云暖撇嘴道,“他以为他是谁还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当着我面充前辈教训我的男人,我如何不气”
木奕珩嘴唇微张,愣了许久,等他反应过来,发出响亮的笑声。
“你”他笑着揉弄她的脸,“我怎么这么喜欢,你这样子卿卿,你不愧为我木奕珩的女人”
林云暖挥开他手,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男人揉脸,有些赧然。
木奕珩一把将她搂住,紧紧箍在怀里,耳畔传来他低醇的说话声,喷着火热的气息,让她耳际泛起丝丝的痒意,缩着头,想避开,却被他噙住了软软的耳垂。
他低声哄着:“行不行啊,卿卿,你不是说,要送我东西”热气拂进耳中去。
林云暖埋头在他怀里,热死了,臊死了,半晌不肯抬头。
于木奕珩来说,女人的以死明志大抵是还没考虑清楚,而果断的拒绝就只能看作羞涩,真正的羞涩就是欲拒还迎,而不说话,多半就是非常同意的了。
他就毫不犹豫地把人抱起来,往床上去。
以下省略
初二起的非常晚。
客栈因为年节人手不足,热水备的不够,木奕珩还是决定带林云暖去趟明月楼,因为那里的浴室非常有名。
林云暖身段小巧丰饶,便是穿了男装也不似男人。且被木奕珩牵着手,一进明月楼里,就感到诧异的目光齐齐朝她射来。
她躲在木奕珩高大的身影后,听见老鸨夸张的娇笑声:“哎哟,这不是官爷嘛今儿来得这样早紫鹃红玉今儿都在,爷今儿想要谁陪,还是两个都送上去”
木奕珩曾夜访明月楼,霸气地同时点了四大花魁,做这行的人都精明,木奕珩又这样年轻俊俏,老鸨怎会不记得他
林云暖一听这话,登时有些反胃。
她不过问木奕珩从前的男女关系,不代表她就能接受一个经常乱来的男人。
否则,她干嘛不忍唐逸,非要离婚出来
木奕珩笑笑道:“随便选两个妈妈觉得好的,会唱曲弹琴的最好。”
见林云暖板着脸,笑着把她一扯,道:“妈妈这里若有俊俏小生,也叫一个。”
林云暖白他一眼,她之前嘴上说说罢了,若来真的,怕是比谁都跑得快。
老鸨是个明白人,眼睛一转,殷勤笑道:“那可真不好意思,小店只有姑娘,个个儿都是有趣儿的,一会儿寻个会逗笑话的,叫她去陪这位奶奶。”
林云暖随木奕珩到了传说中的浴室,只见是个空荡荡四面垂了帘幕的屋子,中间一个方形水池,四角都有龙头,应是外头接了管道,空荡荡的水池一会儿就雾气氤氲,注满热水。
木奕珩朝她眨眼,替她解去外袍,散了头发。
每次事后,她但凡有力气,总是要沐浴一番,昨天闹得太晚,几乎天亮才睡,客栈又没热水,忍到现在,估计已经十分难受了。
木奕珩细心服侍,只一会儿,就把人抱进水池。
恰此时,几个赤足露肩的花娘各执器皿鱼贯而入。不打招呼就掀了帘子,吓得林云暖匆忙往木奕珩身后躲。
花娘们跪在地上,手上高捧着香露、皂角、巾帕等物。
木奕珩身上衣裳给林云暖扑湿一大块,有些无奈地笑道:“你们且出去,这里不需服侍。”
花娘们显然有些失望,相互看了一眼,犹豫道“是”。
木奕珩会意,从怀里掏出几粒碎银,“赏你们的。”
花娘们登时欢天喜地,一口一个“大爷”叫的极娇腻。
回过头来,就见林云暖眯眼打量他。
“怎么”木奕珩坐在水池边沿,伸手想把她捞到身边,“难道现在还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英俊不凡天人之姿的人,是你男人”
林云暖掀起水花,扬他一身。
她嫌弃地道:“木奕珩,你在这里如此轻车熟路游刃有余,你是有多脏今后离我远些,我怕得病”
木奕珩哭笑不得将人揪过来,端起她下巴:“你觉得小爷会是那种,需要花钱买春的人分明瞧上小爷,想要自荐枕席的闺阁千金无数,小爷用得着在这种鬼地方打野食充饥”
转念一想,笑容更深了几分。
“怎地,醋了”
林云暖冷笑,在他腿上拧了一把。
艰难地洗完澡,林云暖跟在木奕珩身后进了二楼厢房。
入眼两个极标致的美人,一个抱琴,一个抱着琵琶,齐齐朝二人行礼。
酒菜已经备好,样样精致丰盛,竟比昨晚酒楼做的更佳。
林云暖从昨晚到现在失去太多体力,几乎坐在桌边起嘴巴就没停过。
那两个美人开始弹琴唱曲,极香艳的“娇娘赋”。
在古人看来十分露骨,在林云暖听来却是十分隐晦,木奕珩在她耳畔解释了才懂,脸上一红,埋头吃她的菜。
曲声罢,林云暖抢先赏了银子。
暗想,这些男人果真会享受,这样才貌双全的美人儿,沦落到这种地方,过的不知是什么样的日子。
集雅斋比起这里,果真还是太“雅”了,难怪京城那些耽于玩乐的世家子弟,总宁愿多骑两个时辰的马,到津口来玩。
两个美人去后,果然又来了个嘴边有酒窝的美女,一笑起来,两颗小虎牙特别可爱,长了一张十分福相的脸,叫人一望生喜,再看流连。
她坐在林云暖身旁,殷勤布菜斟酒,先将林云暖和木奕珩夸了一番,接着天南海北的聊起来,津口哪里的菜色最好,什么店里的衣裳最时兴,什么脂粉最细,什么样的男人疼女人,什么样的女人爱招人,从诗词雅赋到市井传言,没她说不上来的。逗得林云暖不住大笑,一高兴,又赏了好些银钱。
木奕珩坐在一边,倒像是纯粹来陪人玩的。妇人逛起青楼来,玩的比他还畅快。
一路黑着脸,终于赶走那姑娘,引着妇人径出了明月楼,一瞧天色,竟已是日暮时分了。
林云暖平素没什么机会出来玩,一来身份不便,寡妇么,容易招惹是非,二来也没人能和她疯,但凡做点出格的事,朝霞几个就先吓死了,告到林熠哲那儿去,难免又是一通相劝。唯和阿倩偶尔游船说话儿,机会不多,阿倩太忙了,大多时候要陪那些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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