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定论,从来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陆酒酒旗开得胜,首战告捷,不仅她自己高兴,也把身边的亲朋好友乐坏了,尤其是看着她一路从低谷走到今天的左岚,在结果出来的一刹那,眼泪流得比陆酒酒还厉害。
本周二的晚上,左岚还给她举办了一个小型庆功宴,请了琴行的所有员工,外加二院的两位医生。
陆酒酒赢了比赛,接下来的工作内容肯定就是围着明年的音乐会转,筹备排练即将忙得人影都见不到,于是趁着现在还有短暂的空闲时间,任陆两家一商量,把订婚日期提前到了下周末。
“到时候请你们喝喜酒啊。”任平生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绕桌一周与众人挨个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笑容灿烂又得意。
顾谦实在看不惯他这几天,成天摆出一副新嫁娘的姿态,见人就说‘回头请你吃喜糖哈’的丑恶嘴脸。
“订婚又不是结婚,瞎嘚瑟什么?”顾谦羡慕嫉妒恨地啐他一口。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不假,要平时,任师弟早就跟他跳起来打嘴仗了,但今天,他不仅笑眯眯的不予计较,甚至优雅绅士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然后才说:“师兄,嫉妒使你面目全非哦~~”
他唇角扬得更高,终于找了个恰到好处的机会,把从前顾谦跟他炫耀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被‘一招致命’的顾医生转头嘤嘤嘤地扑女朋友怀里求安慰,左岚抱了抱自家男朋友,一针见血地反击:“谦谦稳住,我们还没输,咱们同居快一个多月了,四舍五入能算老夫老妻了,干嘛羡慕这对有名无实的假鸳鸯?”
左岚向来御姐无敌,霸气侧漏,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全然不见半点赧然之色,话音一落,其他人便跟着起哄打趣,又吆喝又吹口哨的,反倒把陆酒酒闹了个关公脸。
她下意识把脑袋缩进任平生怀里,两人靠得近,吵闹不止的环境里听到抱着她的男人在她耳边小声哀怨:“怎么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却觉得很有道理?”
“好受打击啊,陆酒酒……”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又向她靠近了一分,唇齿间的温度就在她耳廓边缘撩拨,带着那么一点委屈和可怜兮兮,她只觉耳边的滚烫像岩浆一般快速蔓延进了胸腔,一颗心犹如巧克力般甜丝丝的就要被融化了。
好在其他人又沉浸在新一轮的话题玩闹中,并未注意到他们隐藏在简单拥抱之下撩人暧昧的耳鬓厮磨。
聚会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大家纷纷道别各自回家。
陆酒酒自然是坐任平生的车回去,因为明天是周三,任平生轮休,于是一路上他都在计划着明天约会的行程。
“……吃完西餐,最后去看电影,好不好?”他喋喋不休地说了许多,最后偏头发现旁边的人心不在焉的似乎根本没在听,皱了下眉,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即使停车了,她依旧没有发现异常,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任平生无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个坏笑,低头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她唇畔啄了一下。
这一下终于惊醒了魂飞天外的人,陆酒酒后知后觉地往后缩了下脖子,才睁大着眼睛茫然问他:“干……干嘛?”
“把你叫回来啊!”男人低低笑了一声,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在她的椅背上,身体稍稍倾了过来。
车窗外的霓虹灯明亮而闪烁,把他眼里的光芒映衬得迷离而深邃,陆酒酒被他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撩得心神荡漾,难以把持。
心里斗争几乎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终是败下阵来。
她干脆利落地掏出手机,给汪家珍拨了电话:“妈,今晚我不回家,去左岚那里睡。”
任平生眼神一闪:“????”
挂了汪家珍的电话,马不停蹄又给左岚拨了过去:“我和我妈说今晚去你那里睡了,敢给我露馅儿我就和你绝交!!”
任平生眼神一亮:“!!!!”
电话打完,车里安静一片,已经靠得极近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相顾呆滞无言。
“陆酒酒……你……你赶紧解释一下……你是什么意思,我……我怕我……理解错了!”
任平生磕磕绊绊地问完,陆酒酒低头沉默了很久很久,在任平生都要以为果然是他理解错了的时候,才见她忽然抬起了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扑闪扑闪地眨啊眨。
她问:“任平生,你开过房吗?两个人一张床的那种!”
任平生也跟着睁大了眼,咽了咽嗓子,木木然地摇头:“没……”
陆酒酒又低头,从包里拿出里面的钱包,再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指尖颤抖地递到男人面前:“那走……唔……”
男人根本等不及她把话说完,像个出笼的猛兽一般扑上来,霸道凶狠地咬住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咳咳咳………………
第60章
拿到房卡, 从坐上晕乎乎的电梯到走过铺着松软地毯的走廊,陆酒酒一直被任平生牢牢牵着。
她看了一眼那紧紧钳在自己手腕上的另一只手, 骨节泛白,青筋微显, 用了十足十的力道首尾交握, 深怕她跑了似的小心翼翼。
陆酒酒不由失笑, 捅捅男人的腰, 小声说:“我又不会临阵脱逃,你别紧张!”
男人回头:“我才没紧张,我开放得不得了!”
陆酒酒:“……”
已经语无伦次了啊,还说不紧张?
随着房卡插.进门锁上的卡槽里, 带来‘滴——’的一声,任平生眉头轻微一抖, 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已经挪到了耳膜,振聋发聩犹如擂鼓。
开了门进了房间,他抽回门卡又插到墙壁上的电源卡槽里, 一声电源开关轻响,房间里几盏主要的壁灯应声亮了起来。
这家主题酒店在整个迎江闻名遐尔, 刚才在楼下挑主题的时候没多想,他们选的是个名为‘爱情鸟’的房间。
现在灯光一亮,两人站在玄关处往里一看, 被刺激得顿时只剩抽凉气的份儿。
整个房间抛去其他不看,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两个相对而立的大型鸟笼,一个鸟笼罩着圆形大床, 一个鸟笼罩着圆形浴缸。
两个鸟笼最外面都只用一层曼妙妖娆的薄纱披盖住,相互间对里面的景象几乎一览无余。
整个房间的装潢、灯光、床上用品、乃至地毯和那些薄纱,都是暧昧朦胧的红色,床上、沙发柜台上、就连窗台上都洒满了颜色与之相呼应的玫瑰花瓣,温馨不失情趣,富丽不失浪漫,把站玄关处没见过世面的俩傻子眼睛都看直了!
不知道是不是红色的灯光映的,男人回头,面红耳赤,低咳了好几声才不怎么顺畅的问:“要不要……先……洗个澡?”
陆酒酒也不好意思看他,闷着头点了点。
“那……谁先?”他又问。
“你先!”
陆酒酒仿佛被刺了下尾巴,抬起头,毋庸置疑地推了他一把,他愣了愣,再看一眼那几乎是透明的鸟笼,一丝羞耻和兴奋从心底悄悄爬上心尖,最后豁出去地一点头:“好,我先。”
他拿了浴巾浴袍进了鸟笼,一边放水,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看外面的姑娘,对于她有可能偷看的设想,不知道是防备还是更加期待。
酒店服务齐全周到,在浴缸旁边放了各种不同效果的浴盐精油,他心不在焉,像是炒菜放调料一般乱七八糟统统都倒了一些,等回过神来低头一看——
任平生:“!!!”
“这一池子少女兮兮的玫瑰花瓣是谁给我放的?”
这么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洗完,他挫败沮丧的发现,陆酒酒似乎从头至尾都是背对着他坐在沙发里看杂志,一本正经全神贯注,连他出来了还是把脸埋在书页里,眉毛都没抬一下。
“我洗完了!”他有点闷闷不乐。
陆酒酒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做贼心虚地‘哦哦’了几声,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刚才忍不住飞快回头看到的那一幕——
她拿了自己的浴袍朝鸟笼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驻足,回头把视线扫向正在吹头发的男人身上,从上而下,依次逡巡。
宽肩,劲背,窄腰,翘……
她猛地捂住鼻子,昂着头进了浴室——
站在置物柜旁吹头发的男人浑然不觉后面的动静,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一会儿怀疑自己的魅力,一会儿怀疑小女友不开窍,结果反倒把自己的偷窥大计忘个干净。
吹好头发放回吹风机的时候,他忽地动作一顿,又看到了‘冰火两重天’的老朋友,以及其他琳琅满目的稀奇工具。
他一一摸索过这些工具,无师自通地明白了每一种的用处后又是一阵目瞪狗呆,觉得他们第一次就挑了个这么猛的酒店有些……有些暴殄天物……
放回那些东西,他很保守地选择了‘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