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与女公安对视一眼,迅速转变了自己的询问策略。
“你说她是女魔头?她干什么了?”李民迅速变成一个知心大哥,关切的询问张小龙的感受。
“我,我跟你说,她手段太毒了。”张小龙一边说一边瑟瑟发抖:“我本来只是想敲断她的胳膊做警告,没想到她竟然让我失去知觉!还让我浑身剧痛说不出话!我,我还不如死了!”
事情发展越来越邪门了哈,李民目瞪口呆。
不过放下戒心的张小龙已经透露出一个关键信息:他想要敲断沈言心的胳膊。
这一点非常重要。
“你别害怕,现在她没办法伤害你了。”李民谆谆善诱:“只要你把实情说出来,我们公安肯定会保护你的嘛。”
张小龙怯生生的抬起头,眼里闪着胆怯的光芒:“你说话算数啊!千万别让她闯进来!”
李民:“……”
加害人被受害人吓成这样,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调整好心态,张小龙缓缓开口:“我其实是受人所托。那个女人让我把凤家老太太的手打废。我照做之后本以为这事就完了。谁想到几天之后,她告诉我,让我再把沈姑娘打废。
我跟踪了沈言心几天,终于找到一个好机会。谁能想到,她竟然……”
说到这里,张小龙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李民咳嗽一声,问道:“是哪个女人?你们中间是否有金钱往来?”
张小龙叹了口气,麻木的回答道:“是,一个不露脸的女人,我不认得。她确实给我钱了,一次一百块。”
一百块,把人的胳膊打折,这对于一直没有工作的张小龙来说十分合算。
李民砸吧砸吧嘴,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跟张小龙接触的女子显然具备反侦察能力。
“那我问你,她的声音你知道吗?”李民接着问。
张小龙眼睛转了转说:“不太熟,可能会听出来。”
李民点头:“好吧,等一会我们花香科的同事会过来,你就跟他好好描述你的雇主所有的体外特征,不准偷奸耍滑!”
说完后,李民邪笑着补充一句:“如果我发现你不老实的话,我可就不保证沈姑娘会不会冲动的来到这里了。”
张小龙痛苦的哀嚎一声:“公安同志!我肯定坦白!老老实实坦白!”
看见张小龙这般痛苦的模样,李民得意的笑了。
出了小屋,李民旋即来到休息室。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包子的香气。
李民定睛一看,发现桌子上的搪瓷托盘上摆了十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
“这谁买的?”李民咽了咽口水问。
“是我和益民饭店的厨师们一起做的。”沈言心如实回答。
现在天色已晚,沈言心本来就有点饿,想起自己包里还有十个包子,沈言心就决定拿出来跟正在加班的公安同志分了。
早就饥肠辘辘的李民盯着包子直流口水:“我能尝一尝不?这包子长的真好看,十八个褶?”
沈言心微笑:“吃吧,我反正也吃不完,放久了就坏了。”
”得嘞!“李民伸手抓起一个透油包子,一张嘴咬去三分之一。
茄子的香味与酱肉的肉香在他口中融合,李民惊讶道:“这是茄子做的?咋这么好吃呢?”
他四五口解决掉剩下的包子,当反应过来自己吃光的时候,眼角眉梢之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好吃,改天我得去买点。”
无情的沈言心立刻说出残酷的事实:“同志,这个是我跟益民饭店合作做的包子,以后益民饭店都不会再做了。”
就是再做,也绝对不可能做出来今天这个味道。
六十一章 我认为是她
让他吃到好吃的包子,又告诉他以后再也吃不到了,这个巨大的落差让李民非常忧伤。
他盯着盘子里散发热气的包子许久,不忍的转过头。
“我吃饱了。”他说:“我去给你接点热水喝吧。”
李民转身,迎面撞上一个穿着便服的小公安。
“李哥,外面有一对老夫妻找你,我下班的时候看见了,回来告诉你一声。”他说。
“老夫妻?”李民一拍脑袋:“谢谢你啊,我忙的把这件事都忘了。”
“沈姑娘,这不是案情有进展,我就派人通知了老将军一声,忘记告诉你。”李民对沈言心解释道。
“高爷爷来了?”沈言心站起身:“我出去迎接一下。”
她确实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嘴高爷爷,李民就真的把人叫来了。
听这描述,高爷爷是与江奶奶一起过来的。
沈言心与李民走到门口,一眼看到互相搀扶的两位老人。
“高爷爷,江奶奶。”沈言心率先开口。
江琼华看到沈言心完好无损,一颗吊着的心才放下,她走上前,用自己皱巴巴的手摸了摸沈言心的脸庞:“没事就好,我放心了。”
站在一旁的高之玉乐呵呵搭话道:“我就说孙媳妇好人有好福,不会出事的。”
当时在医院的两个人听到沈言心与嫌疑人一起到了公安局的时候简直要吓死了。
尤其是江琼华,一直自责是自己害了沈家。
看到沈言心真的没有大碍之后,江琼华才放心下来。
李民过去与高之玉客套了几句后,迎着两人进屋休息。
进了休息室,沈言心把盘子中还剩的八个包子推到两人面前。
“爷,奶,现在还没吃晚饭吧?这是我带的包子,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沈言心说。
她很了解高家作息,老两口一般会在六点钟吃饭,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
看着眼前白胖胖的大包子,高之玉与江琼华默默咽了咽口水。
“言心,你不用想着我们,自己先吃饱了再说。”江琼华说。
“江奶奶,我没有多饿,而且我已经吃了一个了,早就饱了。”沈言心说完,用手掰开了一个包子。
是大葱猪肉馅的,掰开后肉香葱香在空中弥漫。
“咕噜”,老两口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
沈言心拿着包子凑过去:“真的不尝一尝吗?可好吃了!”
“吃,孙媳妇给的肯定要吃!”高之玉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
江琼华也不再推脱,接过包子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目睹这一幕的李民使劲咽了咽口水。
沈言心注意到李民的目光,她随手拿了两个包子放到李民的手中:“八个包子肯定吃不完,不要浪费了,快吃吧。”
如果不是因为她来报案,现在李民肯定回家休息了,不至于在这里加班。
知恩图报,沈言心绝对不在这方面小气。
“太谢谢了!”李民嘴角疯狂上扬。
三个人坐在板凳上,安静的吃包子。
休息室里弥漫着包子的香味。
这让刚刚结束画像工作来找李民反应的小赵刚进屋就饿的饥肠辘辘。
他用垫板狠狠打了一下正在擦嘴的李民:“李哥,去买包子不给我带啊?上哪买的这么香的包子?”
李民嘿嘿一笑:“报案人带的。先不说这个,你那边完事了?”
小赵点头:“完事了,我画出来一个半身像,不过这女的蒙面遮脸,只有一双眼睛能看。”
李民接过小赵的画像,递到沈言心面前:“姑娘,你看看有没有比较相似的熟人。”
双眼皮,大眼睛,眼角眉梢之间带着傲气。
这双眼,沈言心越看越熟悉。
“嘶,好像是张俞然。”沈言心脱口而出。
在一旁等待的老两口一齐看向沈言心:“你是说,这是张俞然?”
沈言心把画像送到江琼华手中:“奶奶,你对张俞然比较熟悉,你看看吧。”
江琼华接过画像,与高之玉一起端详起来。
他们对张俞然确实比沈言心要熟悉的多,不单单是眼睛的形状,单论身形,画像上的人也与张俞然有七分相似。
江琼华哀叹:“我以前只是觉得这孩子有些走极端,没想到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什么事?”李民忙问,做公安的直觉告诉他,这会是重要线索。
“我给你慢慢说。”江琼华哀伤道:“就是有点长,我这人啰嗦。”
江琼华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年张俞然如何追求高明诚未果,在沈言心来了之后又是怎么百般刁难的事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
“这是她的动机,因爱生恨,又因为丢了面子恼羞成怒。”李民总结:“确实能够解释她雇凶伤害这个行为。”
嫉恶如仇的高之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是真没想到,小姑娘一个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李民在纸上记录下“张俞然”的名字。
“高将军,你放心,我们公安绝对会尽全力追查的。”李民说,“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公安同志,我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清楚。”沈言心皱着眉头说:“自从张俞然给我奶奶送了一次礼品之后,再也没见过我和我家人,包括她的院长父亲也没过来。那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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