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到底又是什么情况!
我头一抬,直想怒吼:娘的,我就说我一乐观就要出事!
抓住我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人,我眯起眼睛仔细研究,在飞速而又模糊的场景里,那个“无邪”的脸就和眼前人对应起来。电光火石间,我终于大致看出是什么情形!这人被什么细长条的东西缠住了脚,应该是从我所在洞口的上面被拖着倒挂落下来的,期间经过我这里,正值我要去取手电筒,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想他大概是想抓住什么固定住自己的身体——总之,结果就是,他慌乱中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到底要做多少次“池鱼”啊!
顶住半空中强力拍在我胸口的风,我冲他嘶声大喊:“放手,把我放开!”,接着脑袋就是轰的一下,全身撞在硬硬的石壁上,拍得我几乎又要吐血,全身骨骼都在叫嚣着抗议——我靠!这根本就不是外面啊!这眼前忽远忽近的不是一道悬崖壁吗?敢情我之前所在的地方是悬崖上的小平台?在呼呼的风声中,我才想起又低头看,顿时怔住了:我的脚下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离地面最起码有十层楼的高度,我脸一下就绿了,立马对着头顶大喊:“别松手,千万别松手啊!”
“你……倒是说得简单啊!”他挤出了这一句,脸色极其难看。我想起他倒挂着,跟我一样拍在墙上,肯定好不了,不过只要撑过一会儿,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我果然还是太乐观了。
我跟他两人又自由落体了几秒,接着在半空中猛地窜出无比诡异的黑影,细长如鞭子,又好像活物,向我们掠空而来。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一下子就思路混乱起来。心里一凉,莫非是蛇?蛇不会飞啊?怎么可能……突然我脚踝一紧,一股难以抗衡的大力将我与无邪相反的方向扯去。我还没搞清什么状况,又飞纵来两三根细长的玩意,把我膝盖以下缠得严严实实。我终于拉不住无邪的手,慌乱中又咬到了舌头,一痛,就这么和他分开了。
原来倒吊那么辛苦,谢特!
尽管我一路上尽可能的保住受伤的那条肩膀,利用有限的腹部臀部力量摇摆身体避开一路上经过的那些石块,凸起,树枝,到了最后,我还是几近虚脱,全身都是瘀伤,肩膀上的血又开始渗透出来,疼得我差点背过气去。不知何时,身体停止了下冲的速度,我像钟摆那样被倒吊着,摇来摇去摇来摇去,大脑搅拌成了一团浆糊,血气直往脑门冲,我吐了一会儿,才渐渐摆脱恶心晕眩的感觉。
原来抓住我的是藤蔓。
我看着紧紧缠住我小腿的植物,不禁感叹:植物也会这么灵敏?这地方越来越邪门了啊!
我又定睛四顾,只见一片枝繁叶茂景象。
我是不是被撞傻了?
我在半空扭动摇摆,努力让身子转了一圈,才看清四周的景象。这显然不是一片林子,只有一棵树,能形成这样的树冠,这样的树干,真是惊人的大树了,我暗自估量了一下那树干估计十人环抱也抱不下来。而那棵大树上,还盘绕着无数条电线杆一样粗的藤蔓,这些藤蔓纵横交错,几乎缠绕了所有可以缠绕的东西,它们的分支如柳条一样从树上垂下来,有些挂在半空中,有些已经垂到了地上,甚至还有些藤蔓干脆从四周洞壁的孔洞里伸了进去,举目可以看到的地方,几乎都有蔓延过来的藤蔓,所以说,我怀抱走出墓穴的最后一丝愿望清零,这根本还是地下,只不过是个大洞,洞里有棵大树,而这树上缠绕的藤蔓遍及洞内,仿若活物能直接将人抓住,倒吊起来。
我不是唯一被缠住的东西,透过藤蔓枝桠,我看着身边能以千以万计的倒吊尸体只能苦笑,无邪同志,你有个那么吉利的名字,怎么人就那么邪呢?这不是要害死我么。
我克制住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去探究那些尸体是怎么死的,也不看那些啃食尸体的尸蹩是不是有点过大了,更屏住鼻子用口呼吸不去吸入那种尸体的恶臭。视线集中到身下,我寻求能让我落地的安全途径。这时我才发现,这个洞穴的底部有一条石头的围廊,从一个祭祀台一样的小型建筑开始,一直通到我所在的区域,也就是树冠下面,从我头顶下经过,我伸了脖子一望,不由倒吸一口气,我的身下不远处是一处有十几级台阶的石台,上面放置有一张玉床,玉台上摆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合葬?
离我稍近的是一具年轻女尸,那尸体身上披着白纱,双眼紧闭,面容安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的俊俏,而且身上一点也没有腐败的迹象,如果不仔细看,还觉得她是在睡觉一样。而躺在她身边的男尸,带着一只青铜面具,浑身上下披着紧身的盔甲,双手放在胸前,手中拿着一只紫金的盒子。
我很想看清楚那男尸脸上的青铜面具是什么样子,只是一根藤蔓挡在那里让我怎么也看不清。我扭动了身体几下终于放弃了。还是先想办法下来吧。
我摸出了那把□□,再度环顾四周,无邪同志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在也好,这个男人是个灾星,跟在他身边说不定会被他克死,否则我怎么会本能冲他飞刀,血尸怎么会找上他,这个藤蔓一样的东东又怎么会缠上他,而他怎么偏偏就抓了我的手臂呢?想起来就让我怨念。
还好不在。
“喂,你还活着么?”
我叹了一口气,朝声源看去。
我想怎么会不见他人影呢,原来他是在我上面倒吊着呢。我先前就顾着看身下了,没注意上面还有人。只见他浑身负伤,狼狈至极,但眼神还是清明的,应该没有碰坏脑子。我嘴角抽搐的同时还不由松了口气,他总算没交待在这里:“死了还能动么?”
“我记得你身上有刀是吧。”
我嘴角再度抽搐:“你倒是记性好。”我只有最后一把□□了。
“你用完后□□能借我么?”
我张口想吐槽两句,后来想算了,都吊着呢有什么好掐架的。心想:你等着老娘下来后好好向你索债了,哼哼。我掏出刀,吸了口气,用腹肌的力量抬起上身,用单手去割那些藤蔓。
第5章 有关“初吻”
缠在我脚踝的藤蔓有三根,我先找了最细的去割,第二根有点粗,好像婴儿手腕,我只有一只手能使力颇费了点力气,就当我割了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头上传来一声轻呼。我抬头,顿时睁大了双眼!只听几声清响,什么东西挣断了,无邪突然就从上面向下落,糟了!还没等我惊呼的当口,他的身体就止住了落势。我一下子松了气,上身落下又变成了倒吊状态,血气再度上涌,双耳嗡嗡地响,片刻回过劲,又去看无邪落下的方向。确认他没有直接头开脑裂让我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等我看清他目前的状况不由又是哭笑不得。
这是在拍大片呢。
现在他落在我身下几米处,脸几乎就贴在那女尸的脸上,估计再往下一点就要嘴对嘴了。我看他一个激灵忙缩起脖子,看来情形跟我估计得差不多。
“你在那里别乱动啊。”除非你想轻薄人家。我再度吸气,握了握□□,“等我下来再把你弄下来。”
“不要紧,我这里有刀了。”我听他说着,疑惑得朝他看去。只见他伸手向下面尸体摸去,一边还念念有词:“这位仙女,我现在形势所逼,问你朋友借把小刀,他总不会介意吧?”我心下略略宽慰,总算这家伙还算机灵。我看着他在半空荡了两三下,就抓住了男尸身上的佩刀,用力一抽,我还没暗自喝声彩,下一秒嘴角又抽了抽——没想到他没抽出刀,反而把那盔甲尸的腰带整个扯了下来。无邪显然也略觉尴尬,不过反应很快,一招不成一招又起。他用双腿夹住了刀鞘,用力一拔,总算把刀拔了出来,这刀刀口寒光一闪,我的□□立时变得寒酸起来。
我不再看他,而是专心手头上的事情。还没作业完工,又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我忙朝无邪看去。原来他切断藤蔓之后失去受力掉了下去,由于身下的正好是玉床,所以他正好落在了……呃……我斜了斜脑袋——他这不是正趴在那女尸身上么?
这能算是艳福不浅么?
我正幸灾乐祸之间,只听着啪嗒一声,第二根藤蔓大概是被我切了一半承受不住我的体重断了。我大喜再摸第三根,不由心一沉——靠!刚才三根藤蔓缠在一起没有看清,以为这第三根是最粗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它不过是跟其他两根缠在了一起让我产生了错觉而已,现在我看着只有我大拇指粗的藤蔓,只来得及露出一个苦笑,就看着它因为支持不住我的体重而松力。要是它直接断裂倒也算了,然而它很坚韧的保持了自己的完整,而松开了缠住我的力量。
你玩过陀螺吗?
当藤蔓松开的时候我就深刻地体验了一把陀螺的无奈。我的身体由于撤去的力量受力不均衡,开始向侧下方旋转落去。完了完了,要是撞上那么硬的石台我还有命活么!我赶紧伸手在半空乱抓,好巧不巧抓上了先前被无邪砍断的藤蔓,只是我自身带着的冲力实在太大了,我一只手没有抓稳,藤蔓就在我的手心滑脱,虽减了速度,但还是落了下去。出于本能,接触玉台的一刹那,我的手撑了一撑,接着胸口撞到玉床侧面挂着的一条横着的树枝,顿觉被击了一记闷拳似得,我单手扛不住阻力,本能双手又是一挡,肩上钻心的一疼,一侧手臂就松了劲,当下用力失衡,身子向侧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