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竟然没能捅穿石板!
他妈的死面具够结实的哈!
我咬牙,转而去捅他抓住我的手臂,然而,不知道他使了个什么样子的身法,居然能像蛇一般的手腕一翻,绕住我的小臂,“哐当”我的小刀掉了,接着他借着周边的青铜树枝,迅速的抱住我的腰往上攀爬。
我原本就有点力竭,这泰叔来那么恶心的一手,蛇蝎一样抱住我的身体往上爬,让我头皮直发麻,当下手臂一松,整个人就要掉下去。可他竟是趁着这个时候攀住我的身体完全爬上了树枝,我这一松手没有完全掉下去而是被他抓住了腰部的皮带,将我拉上了较粗的树枝,接着我就被他完全压在身下,正对着那张鬼笑的石雕面具了!
越过他的肩膀,顺着绑在我手臂上的手电光看去,我依稀分辨出从上部的树干上有什么东西在往下爬。等我看清那都是一块块与泰叔脸上戴着的完全相似的石雕面具时,我几乎吓得背过气去!
乖乖,原来这棵大树的上方都是这种披着石头面具的螭蛊啊!现在它们正列好队伍,顺着树干往下爬,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的节奏吗!
我死死撑着手臂抵住把我压在树枝上的泰叔,心说我他妈的结果自己交代在这里真不划算,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然后我就陡然无法思考了。
从我没有注意的地方,突然一块石头面具窜入我的手电光晕里面,这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诡异石脸,它沿着我的右手臂缓慢地向我逼近,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黏黏嗒嗒地在我手臂上留下痒痒的感觉,很可能是这螭蛊躲在面具后的蛞蝓一样的本体。
我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就在我尖叫的时候,一条黑影遽然窜到我的胸口,是我的小蛇!
只见它扬起脑袋,向那面具示威的吐出信子。
可这是石头做的面具啊!我的小蛇太小,根本与之不在一个战斗量级上,这该死的面具还是一路不停的逼近,很快就爬上了我的胸口。
完蛋了,它离我的嘴巴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了!我应该闭上嘴巴才对,可我还是叫着,根本没法控制恐惧的感觉。
然后,我听见有人大喊——
“在那边!”
我双眼一黑。
什么液体溅到了我的双眼,让我睁也睁不开。
更多的液体流在我的胸口,有股子咸腥气,应该是血。
我感觉压制在身上的力量一轻,一双手臂伸到我背后把我抱起,“小进,小进!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被轻拍了几下脸颊才从恐惧中稍缓过劲来,也不顾模糊的视野,摸索着拽紧身边人的衣服,一头扑了上去。
“大哥,大哥……”我听见自己哆哆嗦嗦的呢喃,眼里落下的泪水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先前被溅入了血。一遍又一遍地,我念叨着大哥,死拽着那贴近我脸庞的柔软衣料,那双手把我抱得很紧,就好像第一次开棺的时候,我吓得躲到我大哥怀里,那时我才十三岁……不知为何,曾经的恐惧记忆一下子都复苏起来,我仿佛还是那个被全家嘲笑胆小的女孩子,无力又无助。
大哥却总是在我身边的。
就如此刻他把我搂住,将一切危险都挡在外面。
想到这里我突然多了很多的勇气。
我的理智终于回归开始主持局面,我又深吸了一口气,振作一下精神,抬手揉了揉眼睛。
“小进,你觉得好些么?还能走吗?我们得赶紧下去。”
我僵了一僵。
咦?
这声音……仔细一听,貌似不是我大哥?
在我渐渐清晰的视野里,我认出咫尺间的那张脸:“吴邪?我,我大哥呢?”
我这一问,似乎对他触动很大,贴着他的胸口,我能感觉他身板明显的一僵。只是手电光有点暗淡,让我一时无法判断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大哥个鬼!”胖子的大嗓门立即炸开在不远处,“你丫的不行就别冲在前面,动作倒是够快的,一眨眼的功夫就钻得没了影儿,真他妈的叫人操碎了心!”
被胖子这一骂,我不免脸上一烫,本能地缩了缩。我往边上看了看,就见胖子扛着一杆枪坐在我对面的树枝上,神色非常凝重,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心情消沉。
能让胖爷都说不出昏段子来,我也是够了……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骂下去再说。你也是,”吴邪无奈地推了我一把,“别说胡话了,你大哥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他显然还想对我吐槽什么,但似乎是忍住了,只是用稍温和的口气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我也觉得自己未免有点穿越,有点羞愧。我也真是被吓傻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怎么这吴邪开始叫我“小进”了,他这么一叫,还把我抱得那么紧,我搞错成大哥也不是没道理的。
当然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我倚着吴邪,颤颤巍巍地站起,不经意间向青铜树干看去,立时神经又绷紧起来。
我问道:“陆小姐呢?”
“我在这里。”
背后这么传来一声可吓了我一跳,原来陆妹妹见我那副样子一直没有出声,而是安安静静地待在离我大概半米远的地方。我回过头去找寻她的身影,不由一愣。
我去啊!
只见这莲花妹妹的外套前胸开出一滩好大的血花,白净的脸上还带着一两滴鲜血,跟她清纯的脸蛋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可怕感觉。另外——
我的外套啊!
这么大的血迹怎么可能洗得掉啊,这件外套我可喜欢了呢,可恶!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陆妹妹,憋出一句话:“你身上的血……”
小白花冲我娇柔一笑:“梁姐,我前面看那个人要害你,所以我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捅了他一刀。”说完她从背后掏出之前被我弄丢的梭子鹞,刀刃上尚留着刺眼的血水,正顺着刀柄一滴一滴地往下淌,沿着陆妹妹的手掌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我骇得嘴巴也闭不上了。
胖子和吴邪也张大了嘴。
我X,敢情那泰叔不是被胖子和吴邪搞定的啊,是陆妹妹啊!
我看着那姑娘举着小刀对我笑得清水出芙蓉一样,立即脊椎一片冰凉。你丫的能别那么笑么?你丫的知道自己和剧情多么违和么?你是在演日本恐怖片还是什么啊!我侧首稍稍打量了下吴邪,见他一副惊骇莫名的样子,内心又有点小满足:这次看你还敢不敢喜欢了,哼哼哼……
正当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陆思凝的身上时,小哥从天而降了。
他轻描淡写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从陆姑娘的手里顺便拿走了我的梭子鹞,擦拭了一番还给我,说道:“下次不要莽撞。”我捧着刀,眼眶又酸起来了,我现在才知道在商场里面与亲妈走失的小孩子是什么心态——张妈,你咋现在才出现啊,我真是要被吓死了!
胖子见我犯呆,脸色和口气都放缓下来:“行了,没事就成,小哥,上面什么情况了?那些□□的面具能下来不?”
我一个激灵刚想起身就被吴邪按住了肩膀:“别担心,那些面具现在暂时下不来了。”说完他充满怀疑地看向陆思凝。白花妹妹很能会意,马上道:“不用担心,这些螭蛊很怕麟蛇,只要继续焚烧麟蛇鳞它们就不敢下来。”说着,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片巴掌大的蛇鳞片,伸手递向吴邪。
吴邪没有伸手去接。
我们所有人都用一种“你究竟是什么人”的眼神打量白花妹妹。
白花妹妹毫无压力感,见吴邪不收,就很自然地把鳞片交到我手里:“梁姐,你先收下,以防万一。”我才看清手里的鳞片成赤红色,就突然身子往下一沉——怎么回事?
这次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很突然地就被人拉住小腿摔下了树枝,眼看就要掉下树去,我本能伸手一抓,没能抓稳,人以极快的速度倒栽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我手臂又是一紧,头一抬,只见小哥一把拉住了我的右上臂,令我整个人半悬在空中。
我往脚处一看,只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就冻结成冰了!
那泰叔居然没有死!
或者说那丧尸居然还能行动!
此刻他用一股匪夷所思的巨大力量抓住我的小腿,以一种兽类的姿态,拉扯着我想要往下爬。
我被这两股力量拉扯在半空,心中惨然一片,卧槽,我不会被小哥和泰叔给撕了吧!就在胖子操起枪要打,吴邪举了小刀要捅的时候,那泰叔竟是快速放开我的小腿,出乎意料地往胖子身上一扑,差点将他扑下树枝,随即又往树干一蹬,避开吴邪飞扑在我身上,双手抱住我的腰部往上攀,伸长了手臂要去袭击小哥!
这一下小哥也被弄得非常被动,我正想着要如何才好,就见小哥出手了!只见他伸手一把捏住泰叔的鬼手手腕,凭着手臂的膂力竟是一手拉着我,一手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往边上猛得一甩,直把泰叔甩出了一米开外。
不想这泰叔不知道平日是什么身手,比猴子还灵活的在半空翻了一下,一蹬树枝似是认定了一般的又冲我过来了,这次就连小哥也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手,才把我拉到树上,泰叔就以迅雷之速,向我们冲来。小哥微微蹙了蹙眉,伸手一抽黑金古刀就与他对干上了。就在这时,在如此白热化的情况之下,我竟然摆了个大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