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君一个没绷住,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笑了出来。
“滚开”谢瑾瑜挣扎,“离我远一点”
临渊君放开她,退后了几步,他似乎很喜欢这种“你退我进,我进你退”的游戏,乐意看见谢瑾瑜在他面前生气恼羞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微眯,像极了在玩弄老鼠的猫咪,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我到处找不到你,很生气。”
谢瑾瑜呼吸一窒,又紧张了起来,她想到自己离开苍羽门之后,魔族临渊君曾经带人去宗门上找柳既明要人。
“看见你和柳既明在一起,我也很生气。”
他这样说着,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起来,“但是我看见你以后,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小瑜儿”
临渊君的目光凝结在了谢瑾瑜的身上,那眼睛不是黑色的,而是泛着墨色的深蓝。现在,他的瞳仁里好像燃起了熊熊烈火,等待着将投入进去的人燃烧的灰飞烟灭。
谢瑾瑜紧张的抿了抿嘴,默不作声。
“我不生气了,但是我现在很是伤心。”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沉默,临渊君倒也没有追究下去,话锋一转,一字一顿道,“说好的要和我联手,转身,你就成了柳既明的道侣。小瑜儿,恩这就是你给我出的招”
涉及到柳既明,谢瑾瑜脸色一白,追问道:“什么联手这关师叔什么事儿”
“师叔”临渊君轻笑一声,“你现在还叫他师叔”
接着,他脸色微变,笑容却不变,却在勾起的唇角,不经意间就透露出了几分杀意,“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听了你的话,一时心软,没有直接杀掉那小子。”
心软没有杀掉那小子杀掉师叔吗什么时候是柳既明潜伏在流照君身边的时候还是在苍羽门攻上魔窟的时候
谢瑾瑜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成拳:“你是什么意思”
“小瑜儿,我知道你不记得了,困惑的很。”对她开口的瞬间,临渊君的杀意顿时荡然无存,看着谢瑾瑜,眼角漾开了一小簇细纹,“我倒也不介意在跟你说一遍,不过,你可要想好了。”
“有人,偏偏不愿意让你想起。我就偏要让你,永远都记住。”
谢瑾瑜抖了抖嘴唇,艰难的张嘴:“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临渊君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微笑,淡到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一定十分奇怪,为何我和那贺凌长的一模一样。”
“我以为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谢瑾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唔,果然是小瑜儿,”临渊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是当然。不过也不尽然。贺凌不过是个分身罢了。高阶魔族会共生,作为魔尊,不用宿主直接分出一个分身来,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本座在这里事务已经太多了,修仙界那里总是有些疏漏,竟然被那个叫秋湄的小姑娘钻了空子”临渊君沉吟了一会,“贺凌不死一下,看来,是交不了差了。”
“你说贺凌是你的分身”谢瑾瑜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即便是分身,也会有极淡的魔气,你怎么可能隐匿在修仙界这么多年不被发现而且,贺凌修行的功法,明明是修仙界的功法,你竟然是魔族,又怎么能够到化神巅峰”
临渊君笑了:“小瑜儿,你以为只有你家宝贝师叔能够做到这个吗他明明流淌着魔族的血,却成为修仙界的第一剑修,我不过是效仿着罢了”
轰隆隆五雷轰顶
谢瑾瑜顿时如遭雷劈:“什么什么魔族的血”
她茫然的看向临渊君,只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柳既明明明是苍羽门前任掌门柳相生的儿子,天姿出众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有魔族的血
恍惚间,洛云旗的“仙不仙,魔不魔”跳入了她的脑海。难道师叔真的
“小瑜儿,你忘记了一了百了,但是当日你对我立下的承诺,可是怎么也抹不去啊。”临渊君爱极了她现在这副茫然无措的表情,“当日投入我门下时,说的要让修仙界荡然无存,苍羽门的人身败名裂,血债血偿,包括对柳既明也是如此。”
“然后呢”临渊君眯起了眼睛,“我答应你不动柳既明,你说会留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谢瑾瑜,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永远不离开”
他说到最后,几乎是厉声斥责,若是修为稍稍低一些,只怕就要直接跪在他的面前。
谢瑾瑜已经是冷汗涔涔,全身颤栗,脑袋被他的话语塞的满满当当,留不下一点可以思考的余地。
“不是我说你,小瑜儿,你是不是真的傻了。他真的喜欢你你猜猜,若是他知道了你做下的这些事情,还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喜欢你恩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谢瑾瑜心中乱成了一团。
柳师叔知道吗他知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临渊君从衣领中抽出了一张信笺来,在月光下蓦地挥手扔给了慌乱的谢瑾瑜。
“也许你也没想象中,那么喜欢他呢看看这个罢,小瑜儿。看完后你在好好考虑要不要和我回去。”
“我等了这么久,有的是耐心。”
作者有话要说: 恩我觉得这章信息量有些大,于是决定划重点,敲黑板
1、柳师叔有魔族的血统。
2、贺凌是临渊君的分身,少了几魂几魄的那种,所以被秋湄那个小妖精勾搭跑了。
3、女主黑化后和临渊君设计一起准备灭了苍羽门。但是最后因为柳既明放弃了,并且答应临渊君只要他肯放过柳既明,就会一直留在魔窟。
好了好怕你们再跟我说看不懂嘤嘤嘤q
最后,魔尊真的是男二是的,没错男二17w字终于上线了撒花q
第50章
谢瑾瑜手忙脚乱的接过他扔过来的信笺, 纸张轻悠悠的飘过来,似乎风过来轻轻一吹就飞走了。她扬起手来,紧紧抓在这纸张,紧张到连指尖都有些泛白。
顿了好久,谢瑾瑜才展开信纸, 细细看去。
这纸张已经有了一些年头, 开始泛黄变糙起来。
毕竟, 时间这个东西, 对于修士来说,几乎是最不值钱的了。
其实无论是修仙界还是魔窟,都是不兴用纸张书写记录的,这都是凡夫俗子会做的事情。纸张的寿命比人类长很多, 他们在纸张上写下智识, 传承千载。但修士就不太需要了, 他们往往有更便捷的方式,比如神识,比如传音符, 比如玉简,再不济还有灵兽。
故而,看见临渊君抛过来的纸张时, 谢瑾瑜是有些诧异的。她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把东西记载了纸上,这是故意留着想让人烧毁呢,还是想让人传下去亦或者是, 给失忆的自己,留下的线索
临渊君见她展开纸笺后,眼神就怔怔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你素来喜欢这些凡人的玩意儿,我向来不拘着你,这是清理旧物时从你桌上翻出来的,我估摸着有用,便带了出来。”
谢瑾瑜恨不得将头埋的更低一些,最好是能躲过临渊君的眼神,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这话说的太过直白而坦诚,分明是在暗示,谢瑾瑜离开后,旧物依然在魔窟保留的好好的。这是一份怎么样的心思
“你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弄得一身苦药味儿,连留下的东西都是草药的名字。”说到这里,临渊君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冷了几分,“你若是还想得起来,我倒真是想要问问你,故意留下这个,是在欺负我看不懂么”
“临渊君作为堂堂魔尊,见多识广,怎么会看不懂。”谢瑾瑜接话道,真不看不懂还会扔给自己只怕是分明知道这是做什么的,才会带过来罢。
她微叹了口气,都说魔族以实力为尊,胸无城府,举止也没羞没躁。但若是心中真没有半点丘壑,魔尊之位又怎么会落在眼前这人的头上
临渊君既然说出这句话来,分明是想推了责任,即便自己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也万万从他那里套不出半点话来,只能靠自己瞎捉摸了。
谢瑾瑜定睛看去,纸张上字迹潦草凌乱,确实是自己一贯的风格,一味一味灵药的名字列下去,其后跟着剂量,足足列了有二十多味。
然而她越看越熟悉,忍不住惊呼道:“这不是制作南柯的药方么”
临渊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若是连从魔窟传出去的南柯秘方都认不出来,我这个魔尊恐怕也趁早不做好了。”
谢瑾瑜咬了咬下唇,忽略他语气中的讽刺之意,再细细看去,果然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确实是南柯的用药没错,但是剂量却和南柯的配伍大相径庭。
她是医修,当然明白这几分几两的差异。
普通的人类大夫尚且知道师父带徒弟,传药不传量。同样的一副药方投下去,只不过是几味药量的增减,所达到的治疗效果可能就会完全不同,连名字都会完全不一样。
“这是”谢瑾瑜有几分迟疑,这份剂量变化太大,只怕和南柯的功效也不可能相提并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