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谦修快到三楼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开门声,他站在二楼三楼中间的平台上,抬头看了过去。
慕晚站在楼梯上,她穿了一件绿色的绕颈背心和一件牛仔短裤,长发扎起,露出白皙平直的锁骨。修长的脖颈上,巴掌大的小脸妩媚明艳,她眉头微蹙着,在见到柳谦修后,眉心稍稍舒展。
男人背光而站,冷白色的皮肤下,五官深邃,气质清浅,他站在狭窄逼仄的楼道间,像是海底沉船上被掩埋的瓷器,只被光照亮了一角,就难掩高贵。
慕晚望着他,红唇微动,声音在楼道间有些许的回响。
“柳医生,您是来找我的?”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柳谦修视线凝聚在她的怀里,一件青绿色的毛毯,包裹着一只黑白色的小奶猫。
“它怎么了?”柳谦修问。
慕晚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中分,她唇角微微下压,声音也低了下去。
“它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慕晚:哦?要哪只?
柳道长:不乖的那只。
先别着急骂慕晚啊,猫没啥大事儿。
另外对于大家不理解柳谦修查慕晚,我第二章已经铺垫了啊,慕晚的胎记。慕晚确实不认识柳谦修,柳谦修也不算认识她,但他们是有渊源的,啥渊源我后面会说。
所以柳谦修现在去找慕晚,或者是查慕晚,都是有理由的。而没有直接问她一些事情,也是有理由的,并不是bug,也不是人设崩塌。谢谢大家。
啊,忘了感谢寒菽太太家奶猫的名字了,大头,二筒,中分都是她家玉姐上一胎生下的小猫的名字。嘻嘻嘻嘻嘻。
第6章
柳谦修开车载着慕晚和中分去了宠物医院,刚进医院,慕晚和医生说了中分的问题后,医生将中分带走,柳谦修和慕晚被安排到休息室休息。
休息室都是用玻璃隔开的小隔间,里面有一张圆桌和两把椅子,透过玻璃门,能看到医生正在给中分做检查。
慕晚拍完戏回家后,就给三只小猫冲了奶粉喂奶,大头和二筒吃得挺好,中分胃口一般,吃了一点,到最后全部吐了。
不光吐了,中分明显不太精神,其他两只在猫窝里乱爬乱滚,它就把头埋在猫窝的夹角处,只撅着个屁股。慕晚后面又喂了两次,每次都吐,她这才紧张了起来。
刚出生的小猫没有母猫奶水,免疫力很低,一不留神就会死掉。中分吐奶,而且眼看着就不行了。慕晚换了衣服,抱着它就准备去宠物医院,出门刚好碰到柳谦修。
从进了休息室,两人一人一边坐在圆桌两侧,视线都检查室的宠物医生身上,全程并无交流。
休息室很安静,慕晚率先打破了这层安静。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休息室内乍起了声音,柳谦修侧眸,女人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平视着他。在他看过去时,她笑了笑,唇线上扬。
“救护车接来急诊的病人,有地址记录。”柳谦修说。
“哦。”慕晚恍然,眼眸微垂,捏了捏手指,再抬眸已经是一副谈判的表情:“我上次在医院问过你,你说这不是你的猫。”
所以他无权拿回去。这是话外音。
“嗯。”柳谦修听了出来,他表情依然平静,说:“但是你养不好。”
轻飘飘地反弹,一击即中。慕晚微舔了舔下唇,她转过头,宠物医生正拿着中分检查着,中分小爪子乱蹬,玻璃门将它的声音阻隔,而慕晚光看着它的动作,就知道它在叫。
“我第一次养猫,我会尽量养好。”
“猫太小,很容易养死。”
慕晚又无话了,因为他说得对。她这几天睡眠不好,小猫就在床上,每晚起来看好几次,就怕一不留神猫死了。她不是个心软的人,以前也没养过宠物,也不想养。现在这三只猫,小,不好养,而且这种土猫大街上到处都是,她把这三只还给柳谦修,自己再去买一只品种猫,又好看又好养。
但不一样,这三只陪了她好几天了,融进了她空空的生活,她是它们的“继母”,但更像它们的亲妈。它们刚生下来母亲就死了,对她的依赖性很强,这给了慕晚很大的满足感。她每天早上被喵喵叫着唤醒,奶软的小喵声,比晨起的第一缕阳光还让人舒服。
感情很容易培养,却难以抽离,慕晚就想养这三只。
慕晚想着办法,无果,她冷静了一下,思维转弯,飘到了柳谦修身上。她不太理解他追到她家要猫的行为,他不过是偶尔去喂几次三花而已,为什么紧抓着这三只小猫不放,三花又没有对他托孤。而且道教教众不都是事不关己,无欲无求么?
思索不出,索性不想,慕晚眉头蹙着,像被压出折痕的白雪,她问:“那你想怎么样?”
柳谦修对上她的双眼,女人漂亮的眼睛里泛着锋利的光,没了一开始的客气。他不在意,声音依然沉静。
“我先养,等养大些,你再接回来。你若是担心,可以随时来我家看它们。”
休息室内,冷气开得很足,男人坐在那里,皮肤冷白,五官清隽,身材修长。他好像一直没什么表情,像是笼了一层烟雾的仙殿里,缥缈寂然的神仙。
慕晚支起胳膊,她身体倾向柳谦修,在距离他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她停下了。
“柳医生,你以前认识我?”轻飘飘的一句,丝带划过水面,涟漪清浅。
她双肘支着双臂,墨绿色的绕颈吊带下,皮肤似雪,精致的锁骨半露,双肩平直,骨相极美,黑色的瞳仁清亮,倒映着他的脸。
她在端详他,视线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眉眼,像是刚刚出山的青蛇,好奇地盘在水中的岩石上,水中轻纱飞舞,她歪着脖颈,端详着静坐的法海。细长的眼梢,像高山流水般清高,又如云雾缭绕般缠绵,自然而然地透露出风情与清纯,矛盾又归一。
柳谦修垂眸,淡淡的女人香倾入,他看着她微红的眼梢,含水的眸,声音低沉,如泉水击缶。
“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说?
慕晚收回身体,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林薇说他性子冷淡,几乎不和别人扯联系,但从她急诊入院,看到胎记,再到饭局碰到,后来又是他亲自去她家找她要猫……这一系列,慕晚都觉得他不像是太冷漠的人,又或者说是对她不算冷漠。
然而他做的这一切,又是有迹可循的,胎记可能误以为是伤口,饭局上带她回医院是因为她是他病人,亲自来她家是因为她中午电话里拒绝了他要回猫去的要求。
他来找她并不是多想要猫,只是不想把三花的孩子让她给养死了。
慕晚没有回答,她只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认识。”柳谦修回答,“我只想让它们活下来。”
手臂从桌上收回,两人的距离拉得更开,慕晚笑了笑,润软明媚。
“行,那谢谢你了。”
两人一来一回,像是在谈着孩子的抚养权。
她也想养,但确实也应该让它们先活下来。他们都是为了小猫好,也没必要因为小猫的所有权而变成对立面。
中分的检查结果出来,没什么大问题,小猫没有母乳,免疫力低,吹了风就容易吐奶。但它现在太小,不能随便开药,所以先留医院观察两天。
安排好中分,柳谦修带着慕晚回了家。大头和二筒被放在卧室,慕晚进去拿,柳谦修在客厅等。
房子很小,装修风格简约舒适,客厅桌子上的杯子和餐厅前的椅子都是单数,是独居女人的房子。
不一会儿,慕晚出来了,她纤细的胳膊抱着猫窝,上面盖了一层薄毯,薄毯下小猫动作小小的蠕动着。她抬眼看着柳谦修,眼睛大而明亮。
“我送它们过去,不然你开车也不好拿。”
她想顺便去柳谦修家认认门,到时候去的时候也好找。而且柳谦修只是说他有照顾猫的经验,但谁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
男人神情没什么变化,他又深又黑的眼眸依然平静无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好。”
慕晚觉得自己和他这么计较有些小气了。
除了猫和猫窝,慕晚又收拾了一堆,差不多封了半箱。两人一人抱着猫窝,一人抱着箱子,一前一后地下楼。碰到了住在对门的一个大姐,大姐眼神在柳谦修身上停留半晌,收回视线和慕晚打了声招呼。
慕晚和邻居们不是太熟,她笑着点点头,然后朝着柳谦修的那辆x5走了过去。
林薇说他是医生,和她这个十八线小明星差不多,其实还是有差别的,最起码慕晚混到柳谦修这个年纪,也未必能买起南风公寓的房子和宝马x5.
慕晚第一次到独居男人的家中来,她没什么警惕心,其实也不用警惕,相比男人,柳谦修更像个道士。
南风公寓房价不便宜,柳谦修住的这栋楼是楼王,视野开阔。房子很大,应该有二百多平,进门就是淡淡的沉香气,香气钻脑,是白奇楠沉香,比金子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