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像被劫持过来的。
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她笑嘻嘻地加密保存起来,心想如果哪天这个男人不听话,就把照片洗出来挂在恒心的每个角落。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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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三个回廊才到正厅,陆子由却借由这短暂时间收拾好了心情,丑媳妇,不对,丑孙女婿总要见老爷子的。
客厅处右面巨大的玻璃窗,和实木风格的装修有些格格不入,但却盛满了这一天最好的阳光,窗前的太师椅一位拖着白胡的老人家端坐在那里,旁边摆着一根木棍,看起来脉络细滑,是已经使用了很久的样子。
气势咄咄逼人,他眯着眼睛望过来时,陆子由已经察觉到,但却没有怯场,从三师兄手里接过自己准备的东西,亲自放在桌面上,深深鞠了个躬,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您好,我是秦蒙的男朋友,陆子由,冒昧登门,还请您不要见怪。”
一番话是他在心里斟酌了很久才说出口的。
旁边还坐着程阁一家。
吴万彩手里剥了个蜜桔塞进嘴巴里,跟旁边自己正在看报表的老公耳语道,“他咋这么正经。”
伸手也拿了个蜜桔吃,程天海砸么砸么嘴巴,似乎从这个年轻人的背影看见了年轻的自己,很是理解地悄声回答,“能不正经吗,不好好表现就带不回媳妇,还要搭上这么贵的上门礼,多不划算。”
说的也是。
吴万彩点点头,深以为然。
秦蒙的爷爷今年七十六岁,身子骨硬朗,倒是看不出这么大年纪,早年间黑白道也通吃过,因为身手好行事狠,被人们尊称一声“秦爷”,后来开门收徒,大小孩子都叫声师父,便也没人记得他原本的名字。
从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此生最为遗憾,便是自己两个亲生孩子没有教好,连累孙女跟着受苦,小小年纪父母不在身边,受尽人情冷暖。
因此当除夕夜,秦蒙开车离去后,在他不断逼问下,程阁总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讲完。
便也晓得这男人底细。
脾气臭,独居久,同样的双亲断绝,倒是能力不错,学历也高,只是听闻他曾经的生活状态,到底还是有些信不过。
老人家一双眼睛如鹰般锐利。
直接叫过来大徒弟,指了指一院之隔的武馆,声音有如洪钟,“把门打开。”
无人敢有异议,大师兄手脚麻利的跑过去开门,老爷子缓缓起身,腿脚灵活的紧,转头望他,出言问道,“做我秦家孙女婿要接三大棍,她可跟你说过?”
“说过,”陆子由垂眸,“也准备好了。”
倒是有些骨气。
老爷子将棍子拿在手中,那是祖传的柳木棍,跟着他走南闯北一辈子,到老便成了嫁孩子的标准尺。
秦蒙终究于心不忍,向前想开口求情,她也练武,抗打训练没少做,三大棍于她而言或许还不算什么,便想替他受过。
却被一只宽厚手掌拦住,她耷拉着嘴角看他,只见陆子由食指放在唇边,安抚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便毅然决然跟去。
情侣两人只有一人能进去,她焦急在外面等待,倒是师兄们和程阁一家人好奇跟着进去看。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仍然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响动,越是安静越诡异,她实在是等不住,便抬脚想进去一探究竟,却正好遇见出来的七师兄。
秦蒙慌忙拉住他,急不可耐地问,“怎么样了,还没打完吗?”
谁知道对方冲她竖了个大拇指,一脸敬佩,“你男人,这个。”
说完就走了。
紧接着师兄们一个接一个的出来,动作如出一辙,全都是竖着大拇指,满脸的钦佩。
好在她终于还是抓住了贺茴,满头雾水地说,“到底怎么了,大家为何都这种反应啊。”
贺茴照旧竖起大拇指,冲她说,“陆子由真是好样的,知识就是力量,他估计是不用挨打了。”
“啊?”
“你男人在跟你爷爷普法,关于打架斗殴、故意伤害的所有法律条文都背一遍,我出来的时候正在背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老爷子比他还怕,完全不敢动。”
“……”
☆、四十三天
是夜, 山里的游览时间已经过去, 大多数的游客都退出到外面的民宿里居住。到处都静悄悄的,只有这一小片的宅子,住着原生的几家人, 还带着年的余韵, 门口的鞭炮每天一放,迎接晚餐。
秦蒙咬着手指站在那,见爷爷冷哼着发脾气,劝也不是, 无视也不敢,踌躇不前手足无措。
倒是陆子由从厨房那边来,手里端着一整套的茶具, 听说是他年前找人求的,紫砂名匠李若天先生的手笔,有价无市,因后辈子女受他协助过, 才愿意拿出一套来帮忙。
其子李铭启亲手将茶具送来时, 还满眼冒着星星祝贺,“这等宝贝一定能帮你娶回媳妇来, 到时候摆酒别忘了兄弟啊。”
整套茶具器型古典,质地古朴,是李文若先生去年新作,只在艺术品展览上路过一面便深藏宝库。
秦老爷子对品茗情有独钟,对茶具也多有研究, 老宅里有间屋子,专放各种名茶名器,研究的年数多了,自然也练就了一双慧眼,只消看几眼,便能识得其中价值。
虽说白日在武馆里面,被这小子唬的失了颜面,还被他得了便宜,没受那三大棍。
却也抵消不了此时对那套茶具的向往。
只见陆子由小心翼翼捧来他面前,将整套茶具放在桌面,垂眸徐徐道,“对于茶具晚辈是不太懂,只晓得您老喜欢,便各种托人去买,期间还被黑心商贩给骗了不少钱,最终总算是阴差阳错,不管花了多少钱,能买来套真的就很好了。”
语气里夹杂着满满抱歉,倒显得秦家人压迫人家,白花了这么多冤枉钱只为了讨老人欢心,还不知是真是假。
老爷子倒是很好被带偏,闻言便狠狠拍着柳木扶手,恨铁不成钢道,“如今这世道,人心都黑了,多少种骗钱法子,不要脸面良心的,你放心,这茶具我过目了,绝对是真的,倒是难为了你,为跑这个费了不少功夫吧。”
“还好,中间专门请了几天假去打听,就当是放松了。”
一番对话真心无比,半遮半掩的委屈倒真能引得人同情。
秦蒙和程阁在旁边目瞪口呆,心想这个人说谎怎么不打草稿,分明是你一个电话的事,李铭启若是知道自己跨省送宝贝的功劳被人这样抹杀,别说是喝喜酒,怕是砸了婚礼也有可能啊。
“哥,跟这个人共事,你也太不容易了。”秦蒙同情地拍拍旁边程阁的肩膀。
哪知程阁一个白眼球翻过来,同样拍拍她的肩膀,痛心疾首道,“傻姑娘,我们合作不下去可以分家,你可是要跟他过一辈子,还得生他的孩子,你还有时间可怜别人呢?”
啧。
真是可怕,秦蒙舔了舔腮边的息肉,瞬间觉得心脏不再舒服了。
这时刘姨走过来,用围裙擦着手,笑意盈盈道,“晚饭已经做好了,快上桌吃吧。”
七位师兄都是席山附近生人,看完热闹便也回自己家里吃年饭,如今饭桌也只添了陆子由一人,饭菜却丰盛了不少,想必也是姑姑提前交代过,家里的各色年货皆都不少的一样一碗的摆上来。
色彩缤纷,令人食指大动。
吴万彩张罗着众人坐下,陆子由说到底还没跟秦蒙结婚,自然是客人身份,便安排在老爷子旁侧的座位,秦蒙紧挨着他。
老爷子先是亲手夹了个肉汤炖了的藕合给他,上面还冒着油光,在灯光下增添着食欲,“多吃点罢,这肉汤是小刘的拿手本事,为了登门的礼物用了不少心,也带累你了。”
这番和蔼可亲,简直比对自己亲儿子还温柔。
秦蒙撇了撇嘴巴,心想早晚这把这个男人的面具扒下来,但转念思考,若是他被赶出秦家,自己也没了未来老公,似乎得不偿失,还是作罢。
碗里被人夹了颗小肉丸,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因碗叠的远,她懒得去够,便也一直没吃,侧头是陆子由认真给她布菜的模样,全都是她喜爱口味,小山似的摞在碗中。
轻言嘱咐道,“这些都得吃掉。”
年前有些日子,吴万彩又带她去看中医,被指出平日饭量太小,怕是无法好好将养身体。
这话被她转达给陆子由,便自此上了心,专门带着做了个体检,找专业的营养师规划了食量,每顿饭都必须达到标准,皆由他亲自监督。
因得在这件事上,这男人苛责非常,半点不退让,秦蒙也就没了脾气,乖乖埋头吃饭。
见孙女被照顾的细致,这人也能压得住她,秦老爷子暗自松了口气,倒是对这门亲事有些满意起来,中间破天荒给他夹了好几次菜,那可是秦家孩子从来没有过得待遇。
就连程天海都嫉妒地嘤嘤嘤,这些年别说夹菜了,他连杯水都没从老爷子那里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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