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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格玻璃——BY:帘十里



轻轻的,淡淡的,最是平常的一声询问,却让江珃莫名心动。

江珃说:“不是给芸仙买了烟花吗,我去拿给她玩。”

杨继沉点点头,拍拍她屁股,“去吧。”

江珃:“少抽点,我给你们泡点茶过来,醒醒酒。”

“嗯。”

江珃走了几步回头,杨继沉坐在斜前方,闲散的靠在那儿,一手夹着烟,一手转着打火机,毛衣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的手边筋络微微凸起,彰显着男人的清俊和力量感,不知道郑锋说了什么,他勾着嘴角笑了起来,身上已经没了那种少年气,反倒透着风光霁月般的稳重感,只是他的桀骜不羁是天生,那种痞气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

……

季芸仙一个人靠在老墙上,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她刚递上嘴,就被抓了个正着。

宋逸晟把一罐果汁递给她,“喏,赔你的。”

“我不喝。”

“去了国外就是不一样啊,还学会了抽烟啊,国外的女生都抽烟的?”

“关你屁事。”

宋逸晟伸手夺走了她的烟,“行了,女孩子家家抽什么烟,牙黄口臭,还要得肺癌。”

季芸仙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关你什么事儿?你谁啊?你有病吧?”

“脾气见长啊。”宋逸晟踩灭了她的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脾气再大也不是事,但不能学坏,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没什么用,还不如吃几颗糖,什么尼古丁解人忧愁,这只是一种让人上瘾的玩意而已。”

“有病!”季芸仙推开他。

宋逸晟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你这手劲怎么那么大,我有心脏病的,你可别吓我。”

“我看你确实有病,吓死活该!”

“你这嘴还真是不饶人啊……算了算了,谁让我脾气好呢。”宋逸晟摸了摸她脑袋,“喝果汁吧,咱们不吵架,行吗?”

季芸仙怔了怔,冷着脸接了过来。

宋逸晟也往老墙一靠,抬眼看着月亮,他说:“我真有心脏病,那时候被你在教室追,差点升天,还好我及时控制住,不然你会追得到我?以前一位天师说过,我可是天生的运动健将,要是我没这病,这会都轮不到姚明陈翔,我能为国争一百个光。”

季芸仙切了声,“你就瞎扯。”

“笑了啊?笑了就成。开心点呗,过年总是好的是不是?”

“好个屁……”

……

大伙守岁到天亮,后半夜打起了麻将,也没太讲究输赢,可周树还是输了个精光。

他哇哇大叫,“小珃,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们第一次打麻将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那会多客气啊,还要把钱还我,现在下手可真狠啊。”

江珃笑着,“周树哥,今时不同往日。”

“什么不同往日,你们就是打夫妻牌!”

杨继沉:“你哪只眼睛看到打夫妻牌了?”

周树贺群江珃宋逸晟四人打的牌,季芸仙在边上嗑瓜子,二老上楼去了,似在看电视,估摸着郑锋早睡着了。

周树拍案而起,“你们他妈的这不叫夫妻牌?”

杨继沉坐在椅子上,江珃坐在他身上,他抱着她,她打牌,偶尔轻声细语的交谈。

杨继沉扬起眉峰,问其他人,“这是吗?”

宋逸晟:“嘿,当然不是!怎么会是呢。”

贺群:“不是。”

季芸仙:“不是。”

周树:“好啊,你们这群人,不行,老子要翻身!要革命要崛起!”

周树把大衣一甩,撸起袖子,洗牌,“来来来,再来!”

杨继沉单手揽着她,从桌上拿烟,刚碰到就被江珃打了下手。

江珃:“今晚都第几根了,身上都是烟味儿。”

杨继沉笑了,嗅了嗅,“味道很重?我怎么闻不到?”

“老烟鬼。”

杨继沉抱紧她,下巴搁颈窝那儿,他轻轻闻她身上的味道,沙哑道:“你身上很香啊。”

江珃一痒,扭了扭,笑了出来,“别……”

杨继沉眼尾微微上挑,和她拉开距离,笑着看她的后脑勺,她染的头发颜色越来越浅,更是依旧很好看,黄棕色的头发被她随意扎成一个球,白皙的脖颈间有几根发丝垂荡着,衬得少女气息十足。

“胡了胡了!”江珃把牌一摊,转过头看杨继沉,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又赢啦!”

杨继沉:“可以啊,江师傅这手气,看来2010年运气会很好啊。”

江珃没想太多,全心全意的打着,她不迷恋牌局,也只会在过年过节打着玩,偶尔玩那么几次还真挺有意思的。

杨继沉耐心十足,抱着她坐了一晚上。

天亮收场去放鞭炮,放完,都散了,宋逸晟住在江珃家,周树他们睡杨继沉那儿,季芸仙说什么也不肯多留,回去了。

江珃把赢的钱分了几个放在红包里,进浴室洗漱,出来时,果不其然,她床上已经躺了个人。

这次回墨城,杨继沉倒没有一次跳窗过,都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也不曾留宿过,有过几次缠绵,都是他勾引她去的他那边。
江珃边擦脸边走出来,问道:“怎么过来了?”

“腿麻,来找江师傅松松筋骨。”

江珃坐在书桌前涂抹护肤品,“江师傅今天手很酸。”

“赢钱赢的手酸?”

江珃愉悦一笑。

杨继沉坐起身,曲起右腿,直接把人拉了过来。

“等会……我还没涂完呢。”

杨继沉按住她脑袋,吻了上去。

匆匆忙忙完事,他兴致高涨,也没用很多时间,就这么几下完了。

江珃穿保暖裤,爬进了被窝,靠在他怀里,她戳他胸口,“禽兽,坏蛋,色狼。”

杨继沉随她骂随她戳,想抽根烟,又想着她肯定不让,于是干脆喝了口水。

他说:“我在你这儿睡,周树打呼噜,吵得不行。”

“我这儿是什么?是宾馆啊?还是按摩院啊?”

杨继沉嘴角弯起,“按摩院吧,这个听着形容的贴切些,或者,洗脚房也行。”

“你还去过洗脚房啊?”江珃顺着他的话杆子往上爬。

“我还真去过。”

江珃推他,往边上挪了点,又被杨继沉拉了回去。

他懒洋洋道:“那会刚和周树他们认识,喝多了没事干,走在路上瞎扯,看到一洗脚房,里头的姑娘排排坐,说谁进去就喊谁爸爸,我想着还挺赚,就走进去了。”

“然后呢?”

“然后那些女的都围上来,问我要哪个女的帮着洗脚,我就指定了一个。”

“然后呢?”

“然后……就洗脚了啊,按摩手法真的不错。”

江珃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在逗她。

杨继沉敲敲她脑门,笑得不行,“你怎么那么好骗?”

“你讨厌!走开!”

杨继沉掐她屁股,“当然,还是江师傅的手法最舒服了。”

江珃背过身不理他,杨继沉靠着床背坐了会,然后顺势躺下从后抱住她。

冬日清晨的光清新而淡薄,穿透浅色的窗帘,空气中的细小尘埃漂浮着。

不知怎么,杨继沉突然低低的说:“再等一等我,很快了。”

……

这个春节只下了一点点的雪,想捏个雪球还得收集好一会,雪下了融融了下,路面和屋檐一直是湿漉漉的,雪融的时候最冷了,那种湿冷能渗骨。

最近流行十字绣,江珃绣了一个寒假,终于在雪融的时候得了冻疮。

右手食指那儿红烂了一小块,又痒又疼,江眉给她抹药膏,郑锋没收十字绣,杨继沉给她买了副超级厚的棉手套,一天二十四小时戴着不准摘。

于是江珃就成了独臂大侠,右手总是被裹在手套里,只能分清大拇指,剪刀石头布也只能出布和拳头,像哆啦a梦的手。

江珃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一个冻疮让全家人围着团团转,那要是缺胳膊断腿还不知道要怎样。

杨继沉和季芸仙先后离开墨城,江珃走进机场,这手特瞩目。

连季芸仙也笑了,说:“小珃,你这样子怪滑稽的。”

穿的跟个韩剧女主角一样,手上却戴着一个蓝色的卡通棉手套。

这个假期江珃几乎没见她笑过,她的心情好好坏坏,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的,任何美好的事物摆在她眼前,她都浑然不知,心思不在这儿。

难得,季芸仙笑了。

江珃倒觉得这冻疮生的值得。

季芸仙没有在季家多逗留,反而一门心思远赴澳大利亚。

她说:“我走了。”

江珃现在是真害怕听到这三个字了,她没忍住,叫住了季芸仙。

季芸仙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说:“我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到了那边不会开心,不会睡好觉,小珃,一切都不会好的。”

“那……你去看过嘉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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