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声尖叫着,希望有人能来打跑那只狗,可是没有人,周围都没有人,她一直跑,那只黑狗一直在后面追着她。
惊慌恐惧如影随形,任她怎么跑也甩不掉。
她跑到河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起起伏伏,窒息感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她开始挣扎,开始呼救,她看到了一束光,她追着那束光游过去,一直游,一直游,那束光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芮彦,不要总是追逐着一束光,你看看你的四周,那里都是光。”
“不是灯塔的光芒,是太阳的光芒。”
芮彦猛地坐了起来,李医生的话还在耳边不断地回响着,芮彦满头大汗,急促的呼吸着。
等到精神放松下来,芮彦才发现这里并不是酒店,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芮彦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身灰色的男士睡衣。
芮彦呼吸蓦地急促起来。
昨天晚上…… 她扯着卓晓天出了酒吧,再后来...
再后来,她就记不得了,卓晓天把她扔在那里没管?
不会,卓晓天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即便他真把她扔了,米茵也不会扔下她的。
虽然头很疼,但是身上没有任何不妥,芮彦稍稍放了心,下床打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里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屋内充斥着面包和香肠的味道。
芮彦踏出卧室后就觉得这个屋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待她探究,厨房门被人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芮彦看到那人后,眼睛募得睁大,整个人僵立在了原地,觉得自己可能是酒还没醒。
“醒了?”那人腰上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铲子,看到站在卧室门前的人,俊脸上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是不是头疼?给你冲杯蜂蜜水。”
那人转身再一次进了厨房。
熟悉的嗓音带着清晨独有的润朗,芮彦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觉得很不真实。
是做梦吗?因为昨天她急切的想要在卓晓天身上问出小卓叔叔的消息,所以晚上做梦就梦到他了?
卓莨冲好蜂蜜水出来递给她,杯子是温热的,触碰到她手背的指尖也是温热的。
“…小…卓…叔叔?”芮彦呐呐的喊他。
“嗯?”卓莨笑着拍拍她的头,“怎么,不认识了?”
这不是梦,是现实,在她面前的是实实在在的卓莨,有温度的卓莨。
眼前的人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身材颀长,比她高了大半个头,但是依旧有些瘦,似乎比他离开时还要瘦了些,但精神很好。
“你身体都好了吗?”芮彦不由低头去看他笔直的双腿。
“好了。”卓莨动了动自己的腿,“能跑能跳,已经康复了。”
心里一直日夜忧扰的那个地方终于得到了安抚,芮彦不由自主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好了,又可以成为那个意气风发的解放军叔叔了。
“去洗漱一下,出来吃早饭。”卓莨又道,“对了,把蜂蜜水喝了。”
芮彦听话的喝了蜂蜜水,精神恍惚的进了洗手间,鞠了一捧凉水到脸上,她现在乱的很,怎么也理不清的那种。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猝不及防的相见,两年多的担忧害怕的情绪得到了纾解,但是两人之间又多了一些陌生,疏离,和无法言说的感觉。
她有许多问题想问他,比如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这两年过的怎么样?
等等等等...
这些情绪混合在一起,却又奇迹般的让她镇定,好像只要他回来了,她的心就静了。
芮彦洗漱完出去,卓莨已经把早饭摆好了,招呼她过去吃。
芮彦坐在餐桌前,卓莨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怎么样,头还疼吗?”
“好多了。”芮彦看着他,笃定道,“是卓晓天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嗯。”卓莨将勺子递给她,“你昨天酒喝的不少。”卓莨说着抬眼瞧了瞧她。
“我没想到几杯鸡尾酒那么烈。”芮彦低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
“所以跟着陌生男人就走了?”
“谁是陌生男人?”芮彦疑惑的抬头,“卓晓天?”
“你认识他?”卓莨反问她。
“我……”是啊,她认识卓晓天吗?不认识。
芮彦怎么也想不到时隔两年半两人再见面是这么个情形,被他问了个哑口无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芮彦转移话题。
“回来两三天了。”
“从……香港……回来的?”芮彦有些犹疑,却还是问出口。
“嗯。”
“这两年多一直在香港吗?”芮彦有些心虚,搅着粥的手越来越快。
“嗯,把香港混了个熟,香港有许多小吃,下次有机会带你去尝尝。”卓莨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
芮彦手顿了顿,一直都在香港?他骗她。
“这粥都被你搅成浆糊了,快吃。”卓莨将三明治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芮彦平复了一下心神:“你怎么不吃?”
“我等一会儿。”卓莨就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她,“比电视上看着还要瘦很多。”病了一个多月,想不瘦都难吧。
是他疏忽了,从来没想过她当年为什么会自杀,又为什么走投无路。
“上镜显胖。”
“学人家减肥?”
“不用减肥,天生丽质。”
“......”卓莨轻咳一声,“嗯,不错。”
卓莨说完后,芮彦没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屋内陷入一股淡淡的尴尬氛围之内。
芮彦有些坐立不安,吃到嘴里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就咽了下去。
门铃声打断了这股尴尬的氛围,卓莨站起身去开门,芮彦看着他大长腿几步就走到了门前,多少有些不适应。
“卓先生,你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芮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卓莨手里端着一个碗带着人走进来,是一个挺漂亮的中年女人。
“这是芳姐。”卓莨走到芮彦身边给她介绍,“芳姐,这是芮彦。”
芮彦往他手里的碗看了一眼,是黑乎乎的中药,散发着苦涩的味道,卓莨端着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芮彦却看得眼皮一跳。
“苦吗?”芮彦忍不住问道。
“还好,习惯了。”卓莨将碗拿到厨房去清洗。
“昨天晚上我给你换衣服没细看,今天一看你可比电视上看着漂亮多了。”芳姐上下打量芮彦,“不愧是明星,就是好看。”
昨天晚上,换衣服...
芮彦闻言,心里悄悄舒了口气。
“也就算还行,没你说的那么漂亮。”卓莨在厨房里听见,笑了一声,“毕竟这长相还没好看到能让人以身试法。”
“什么?”芳姐不明所以。
芮彦忍不住笑了,想起以前卓莨送她防身笔时,两人谈论起样貌的话题,这话是芮彦说过的,今天卓莨拿出来开玩笑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一个以前的事情消除了些许久别重逢后的疏离感,让芮彦放松了不少。
“对了,卓先生,你让我买的衣服我带过来了,芮彦小姐看看合不合身。”
芮彦才注意到芳姐手里拎了几个手提袋。
“我的衣服?”芮彦有些疑惑。
“对,你的衣服被我送去干洗了,昨天晚上太晚了,商场关门没办法买,我就让一个专门定制成衣的私人工作室送了几件过来,你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风格。”
芮彦接过手提袋,道了谢。
芮彦回到卧室去换衣服,想要看看时间,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米茵的,而且现在已经快要八点了,八点半还有一个会要开。
芮彦一边换衣服,一边给米茵回过去电话。
米茵在那边快急哭了,芮彦一晚上没回去,她差点儿就要报警了。
芮彦终于将她安抚下,迅速的将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后打开房门出去对卓莨道:“我要去电视台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卓莨也已经换好衣服。
“不用。”芮彦几乎是本能的喊出声,随即觉得自己可能回答的太快了,又放缓语调,“我可以自己打车去,方便。”
“芳姐,刘哥起了吗?”卓莨看向正在帮他收拾厨房的芳姐。
“起了,老早就起了,让他开车送你们去。”芳姐说着就打开门去对门叫人去了。
“好,走吧。”卓莨拿起挂在门后的外套一边穿一边道。
“刘哥是?”
“刘哥是我的司机,芳姐是他太太。”
“哦。”芮彦点点头,眼睛有些躲闪,“那这样,让刘哥送我就好了,你就不用去了。”
卓莨看过来,这一眼看似清清淡淡,但是芮彦却莫名的觉得一股迫人的气息。
去电视台的路上,芮彦一直看着窗外,双手攥在包上握的紧紧的,她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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