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借了个……?”
温轻不想和他讨论这么私密的话题,拿过他递来的粉色小包就跑进女厕,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出来,这次脸色正常多了。
“我以为你走了。”温轻淡淡地说。
“你还没跟我说谢谢呢,我干嘛走?”
“不是,我以为你之前发短信的时候走了,不会来给我送。”
厉海“哦”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端着可乐喝起来。
两人已经走出了a座,外面太阳正大,温轻看着瓶壁上还有水珠的可乐,问了句:“这是冰的么?”
“是啊,你喝么?”厉海把吸管一抽,瓶子递给她,“给你。”
“不了,喝了会肚子疼。”温轻脸色看着比平时要更白些,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疼了。
厉海盯着她看了会儿:“但你看起来很想喝。”
“每次特殊时期就会想喝冰可乐。”
“那你还挺叛逆的。”厉海又让了一次,“要不你喝一口吧,慢慢咽,应该没事。”
温轻显然动摇了。
厉海把瓶子塞她手里以后,又从包里拿出来暖宝宝:“疼的话贴这个。”
这话鼓舞了温轻,她小口喝了一下,感觉不错,又喝了一口。
“你就不怕我往可乐里加东西了?这么信任我?”
温轻没把可乐还给他,直接把剩下那些连带瓶子扔进垃圾桶里:“加什么?你给我下药啊?”
“那倒不会。”厉海一本正经,“但我可能会往里吐口水啊。”
温轻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
厉海气完了人心情舒畅,丢下句:“骗你的略略略~”
背着书包就跑了。
温轻这一句“有病”还没骂出口,厉海一个没注意,把手机给摔了出去。
骨碌骨碌三连滚,正面背面一起碎。
“……”
温轻施施然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呵”,冷笑着走开。
“哎,等等。”厉海一把拉住温轻,边研究自己手机,边问她,“手表摔了你都能修,这个你会修么?”
“不会。”
“别这么无情啊,我刚还给送……唔,那个小天使呢!”
温轻被他拖着走不了,接过手机看了看,正面碎的是钢化膜,换个膜就行。背面玻璃电池后盖碎了,换倒不麻烦,但是得去买同型号配件。
她把手机还他:“去手机店修吧,花不了几个钱。”
“不行,这事怨你,你得给我修。”
“碰瓷是吧?”
厉海振振有词:“要不是你给我发信息,我早就回家了,也不会留这儿跑那儿的,把手机给摔了。”
他这么蛮不讲理的,温轻懒得跟他掰扯,要走。
厉海拦不住她,揉揉自己的短发,超气。
“我现在要回病房,晚上去酒吧,你要么买了配件去酒吧找我,我给你换。”她留下这么一句就回去了。
厉海想着他也不是图那点儿维修费,他就是,这个,就是手机被温轻摔碎了得让她赔。对,没错,就是这样。
为了显得自己比较从容,厉海到慢摇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正是酒吧生意好的时间段。
厉海看见赵暖阳又在唱歌,是他没听过的民谣,挺好听。
他以前常坐的位子被别人占了,厉海也没再找别的座位,问服务生温轻在不在。
女服务生波涛汹涌地贴着他,请他先坐一会儿,她去后面找老板。
过了会儿温轻出来了,朝他招招手,让他去包间那里坐。
厉海头一次进这个被水渠包围的小空间,发现这里隔音效果异常的好,除了外面的歌声,那些喧闹的说话声都听不见。
他东张西望的,温轻已经拿了个小工具盒坐下来了:“东西呢。”
“大佬,我们这样很像在进行什么了不得的交易啊。”厉海从裤兜里掏出来手机还有他买的膜。
温轻不搭理他的胡言乱语,很专注地看了会儿,然后便轻巧地拿钳子撬开玻璃后壳,换上新买的壳。
厉海看着原本碎成蜘蛛网的壳哗啦哗啦碎成了玻璃渣,主动把垃圾用纸巾抱起来扔掉,怕伤到人。
温轻换好了后壳,把钳子放进工具盒里,把前屏钢化膜掀了,挺不耐烦地问:“贴膜你不会啊?”
“我怕贴歪,还会有气泡。”
“练几次就好了。”
“我就买了这一张膜啊。”
温轻皱眉,虽然看起来不太情愿,还是拿酒精湿巾擦拭了屏幕,给他把钢化膜也贴好了。
“行了。”
厉海拿过去翻来覆去地看,看完点点头:“挺好的。”
“没事就走吧。”温轻拿起工具盒,先一步离开包厢。
厉海又看了看这装潢典雅的房间,握着那个装玻璃渣的纸包跟在后面一起出去,找了个垃圾桶扔进去。
大概是最近经常碰到他,温轻对厉海还算客气地道了声别,打算回休息室。
一扭头,厉海也跟了过来:“我好像被玻璃扎着手了。”
温轻质疑地看着他:“你这是傻白甜还是苦肉计?”
“真的,我这手没好利索呢,刚才手机上好像留着小玻璃碴。”
这位厉姓顾客把受伤归咎于服务质量上,温轻只能让他跟进休息室,开了高瓦数的台灯,对着他那只尚未完全消肿的左手照了半天,好像是有点亮晶晶的东西。
温轻找了把最细的镊子,用医疗酒精棉消过毒后,把着厉海的手仔细给他揪出了那块小小的玻璃碴。
厉海的手掌离她的脸最近时只有几厘米,他手一偏,像是要抚摸她的侧脸。
气氛暧昧。
温轻夹了块酒精棉直接怼他被扎的地方,伤口虽小,疼是真疼。
“你自重。”
厉海把酒精棉扔了,咳了一声:“你脸上有蚊子,想给你赶走。”
温轻抬头看了眼,这屋里倒是真的有蚊子。
厉海听到外面的歌声停了,想起件事:“赵暖阳是监视你的么?”
“为什么要监视我?”温轻疑惑,然后反应过来厉海问的是什么,“没有,她跟白姐关系不是特别好。”
“啊?那她还跟你一起当老板?”
“她是白姐女儿。”
“……她不想她妈怀二胎?”厉海其实对白姐怀孕这事还挺好奇的,“为什么她妈怀孕,不是她去照顾,让你照顾啊?孩子爸爸是谁啊?”
“你话有些多了。”
“不能问啊,那不问了。”厉海想着自家既然打算不再跟温轻有瓜葛,确实不应该问那么多。只是说到这里了,他就忍不住想劝说温轻,“你修表不是很好么,工作也挺稳定的,不能不跟白姐他们走太近么?”
温轻笑了:“厉海,且不说我现在没跟你在一起,就算我真的和你交往,你又凭什么要我变成你喜欢的那样呢?既然你不能接受我现在的状况,干嘛不直接找个合你心意的?”
厉海无名指摸着自己甚至看不出血印的小伤口,还是有些疼的。
他如果知道为什么,他就不在这里耗着扎自己手了。
温轻从桌子上的花瓶里抽出只紫色的康乃馨,随手送给厉海,好言好语地劝:“走吧,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必勉强自己。”
厉海拿着枝叶子剪了一半的花,撕下一片花瓣:“康乃馨的花语是祝你健康。”
温轻没说话。
奶猫薄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跳到桌子上,仰着头“喵”了一声。
厉海继续道:“我妈每年母亲节都能收到小朋友送的康乃馨,什么颜色都有,我闲的无聊,查过每一种颜色的具体花语。紫色的,是变幻莫测。”
他拿着花离开之前,把那片花瓣放在奶猫的头顶,戳了下:“还挺像你的。”
第23章
23
周末厉海没去医院看他妈, 而是独自驱车去了墓园。
清早的墓园没什么人来祭奠,他路过花店时看见有紫色的康乃馨,顺手就包了一束, 放在魏向三的墓碑前。
碑是厉海立的, 当初魏向三的父母想把他的尸体带回老家,可厉海给他们看了魏向三的遗书, 没太多话,却独独交代了要把自己的骨灰放在这里。
厉海想,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他的梦想,即使是破灭的梦想,他还是想留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 想离开那个他不愿提起的小山村。
墓碑照片上的男人笑的灿烂,爽朗洒脱的模样完全不像个性格抑郁的人。
“三儿啊。”厉海叹了口气,“真快, 你都走了一年了。”
厉海回顾这一年的时光,竟然不知道能说点儿什么,惟有在幼儿园的光景记得清晰。
“我妈还总怕我振作不起来,其实也不是,就是有点儿倦了。”厉海对着那束花低语, “你说如果你还活着,我是愿意给你打工的, 咱哥俩重头再来也不过多累几年嘛。给别人打工, 没意思。”
太阳渐渐升高,即使是墓园这样阴冷的地方也被那明晃晃的阳光晒的有些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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