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左鹏兴致勃勃喝了口酒,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她几点到?我冲个澡应该来得及吧?”
    江津手指夹着烟, 戳了戳额头,嗓音很低,“来得及。”
    左鹏一听这个,唰的站起来,打开行李箱开始给自己找换洗衣服。
    左鹏进了卫生间,江津安静了坐了几秒, 他食指微颠, 磕了磕烟灰给辛家重新拨了电话:“辛家, 刚才酒店门号给错了, 我等会儿重新给你。”
    江津捻了烟起身往外走, 左鹏匆匆忙忙洗完澡出来不但没有看见辛家,还把江津搞丢了。
    左鹏正准备给江津打电话,有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
    “喂?”
    “请问是左鹏吗?”
    左鹏惊讶的声线打消了电话对面人的疑惑,“黄晓茵,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这是你的号码?”
    “我这几天也来美国找江怡玩,听她说看见你朋友圈发了美国机场的照片,估摸着你也来了,所以我们想找你聚一聚。”
    “我是来找江津的。”
    “那你现在跟江津在一起?”
    左鹏下意识的看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想了想:“对!”
    黄晓茵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去找你们,可以吗?”
    “太晚了吧,明天怎么样?”
    黄晓茵正想应下来,左鹏又开口道:“而且今天晚上也不止我和江津,还有一个人你不太熟。”
    黄晓茵打断他:“就今晚吧,明天江怡说要带我去好莱坞玩。”
    “... ...”
    “你们现在在哪儿?我们去找你们。”
    左鹏把酒店报给她,“你们快到了给我打电话吧,我下去接你们。”
    “好的。”
    “这个号码是你的?”
    “不是,是江怡的。”
    左鹏挂了电话,做了备注,哼着歌开始检查自己要见三名女生的着装是否得体。
    辛家看了眼新的房间号,摁了电梯上去,敲门。
    江津打开门侧开身体让她进去。
    辛家没动,只是伸手把卡递给他,并不上前。
    “进来。”
    “不用。”
    “我叫了客房服务,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美国的客房服务,嗯...美国的总统套房的客房服务跟中国的会不会有区别?辛家意识到了自己的多余的好奇,这让她隐隐觉得烦躁,而她又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份烦躁,这让她更加烦躁。
    辛家把卡往江津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走:“我只是来送个卡的,走了。”
    “嗒。”
    “你们到啦?我现在就下去接你们...江津可能去不了,他刚才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电话打不通。”
    辛家手腕上传来大力,她跌进江津的怀里。
    江津把她摁在门板上,两个人的体重往门板上一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左鹏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索,“妈的,好好关个门会死啊,万一我有心脏病,你就摊上大事儿了!”
    左鹏看那扇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觉得后面肯定住了一个两百斤的沙皮狗。
    “啊?你说什么?”
    “我不是说你,说别人呢,你们等等,我这就下去。”
    辛家跟江津离得太近,她能够闻到江津身上浓郁又清冽的烟味,“你抽烟?”
    “嗯。”
    “什么时候学会的?”
    “你教我的。”
    辛家想起那家唱着舒缓音乐的小清吧,她勾着江津的脖子,顶开他的唇齿把烟渡给他,他扫过她的贝齿,有茧的指腹在她耳廓边沿深一下浅一下的摩擦。
    辛家眨眨眼,侧开头回避这个话题,“刚才外面是谁?我感觉好熟。”
    “... ...”
“他刚才好像从你之前给我的房间号出来的...”辛家又看他,意味深长,“你情郎?我是不是来得不太是时候...啊!”
    辛家难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脸,“你咬我??你为什么咬我?”
    江津抿了抿唇:“你长得像桃子。”
    剥了皮的蜜桃。
    “你饿死鬼投胎啊。”辛家抓住他的手腕咬回去。
    她嘴小小的,口腔湿润又温暖的贴着他的手臂,江津伸出手搔了搔她的下颌,像小动物,又像是情人间爱抚的亲密。
    辛家觉得自己不该来酒店这种地方还卡,她就应该约江津在法院门前、白宫门前、自由女神像前完成伟大又神圣的还卡仪式。
    辛家又开门想走。
    门打开缝隙,外面的声音又一溜烟的跑进来。
    “不是同学,江怡应该认识,是辛家来着,她不是也在美国上学吗?”
    “江津不知道去哪儿了,好像开了飞行模式,怎么都打不通。”
    “嗳,晓茵,现在不是正在上课吗?你怎么有空来玩。”
    辛家这次辨别出男声是谁了。
    她正要说出左鹏的名字,肩就被江津箍住,他有力的双腿夹住她的身体,倾下身体去亲她。
    两个人的重量二次压上门。
    门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左鹏再吓了一个激灵。
    “靠!这屋人有毛病啊!?想撞门就回家去撞,撞人家酒店的,坏了不赔钱啊?”
    江津跟辛家十指相交,把她手摁在门板上,动作很野。
    “江津...”
    “嗯?”他声音快醉了。
    “你干嘛亲我?”
    江津轻顿,一笑,痞劲儿全冒出来了,“辛家,老子想亲你很久了。”
    第44章
    辛家被松开的时候, 唇红艳艳的像是熟透了的樱桃,江津手指摩了摩她的脸, 有一下没一下的啄她。
    辛家:“江津,你甩的我。”
    “... ...我没说过分手。”
    “冷处理比直接说更垃圾。”
    江津倒不在意辛家牙尖嘴利的模样,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
    他玩着她软软的手指,摸着她漂亮的眉眼,用牙齿轻又密的咬着她的脖颈,陌生的气息沾上辛家的每块皮肤,刺起轻小的战栗感。
    辛家忍住身体最原始的反应,压着眉眼把语气变凶:“你听没听我说话?”
    “... ...”江津反应了几秒, 点头,“听了.。”
    “那我说什么了?”
    “... ...”
    辛家一时语塞,不知道下面怎么骂他,她咬着下唇去推他, “别亲了。”
    江津搂住她细软的腰,“真听了,渣就渣,反正我不说那两个字。”
    “... ...”辛家被他的乱七八糟的谬论气笑,“你特有理?”
    “还行。”
    男人在避开质问上都有天生的才能, 他揉着辛家的手指,挨个指缝都摩擦,“不说这个了, 客房服务差不多要来了, 进来说。”
    装饰华丽的酒店、可以俯瞰整个纽约的楼层高度、象征着财富的总统套房。
    辛家听着耳边流利的英语, 神色有些恍惚,江津以为她没听懂葡萄酒的名字,放缓节奏用中文帮忙翻译了一次,“辛家,他问你喝赤霞珠还是仙粉黛红葡萄酒?”
    她都没喝过,都不懂。
    江津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一瞬,帮她做了决定。
    辛家心里的紧张和尴尬一下被纾解,她看着服务员动作优雅的开了酒。
    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着葡萄酒瓶,身体笔直,微微弯腰,在倒酒。
    这跟蹲在路边吃面包,边挤地铁边喝牛奶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江津给了小费,服务员面带微笑从房间里退出去。
    江津拿起刀叉,看眼她。
    辛家被人迷了心智,像是稚嫩的孩童学着江津的动作晃着酒杯,切着牛排。
    她心里有股虚妄的火在烧,以女生的自尊和理智为柴火熊熊燃烧。
    这世界上说不爱钱的人,是还不够穷,是见的钱还不够多。
    辛家真的受够了。
    受够了起早贪黑当牛做马的生活,受够了每天帮医院赚钱,受够了一件衣服穿百八十回,受够了别人换新手机她还拿着烂的一次一次修理。
    她又在人生里看到了一条通往光明的捷径,就像当年她在深夜看见夜总会的服务员招聘广告一样... ...
    更何况,新的路她好像甘愿飞蛾扑火。
    “我吃好了。”
    “不吃了?”
    辛家失魂落魄的摇头:“不吃了,吃多了回去睡不着。”她明天还有兼职,哦,对,她还得兼职...
    辛家站起来,“卡也给你了,那我走了。”
    “等等,我送你。”
    “不用...”辛家还没来得及拒绝,江津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到了门边,开了门。
    “... ...”
    “... ...”
    黄晓茵笑容有些僵,她勉强扬着温柔的笑,“江津,我们在等你,你怎么从这里...出来?”
    江津关上门,没直接解释,而是将手里的房卡和身份证扔给左鹏,语气平缓:“帮你订的房。”
    左鹏根本没有感受到现场对垒的紧张氛围,他喜滋滋的收好身份证,把房卡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