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像是被糊在一起似的,费了好半天劲儿才终于睁开眼, 看到头顶一盏带着光晕的夜灯, 眨了眨眼, 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手肘撑着明显比家里更软和的床垫支起上半身,被子从肩头滑落,堆在腰间, 光洁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看着面前陌生但标志性的装修风格,钟翘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酒店里。
可她不是和程军在唱歌吗?怎么会在酒店里呢?
还有……
程军呢?
混沌的脑袋蓦然惊醒,她立马扭头朝身边看去, 借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就看见旁边另一张单人床上穿着贴身针织衫躺在被子上面的程军。
钟翘松了一口气,手抚上胸口, 却摸到有些糙砺的刺绣花纹……
低头一看,肌肤与布料黑白分明,春光无限。
“咔哒”一声,房间里响起门锁声, 钟翘寻着声往过去,就见洗手间的门缝下面透着一点亮光。
竖起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门把手按压的声儿,洗手间方向的光源变大,钟翘的心吊到嗓子眼儿,手拉起被子,遮住上本身,后背紧贴着床板。
“醒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就看见穿着酒店白色浴袍的启戚承从洗手间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湿湿的头发一缕缕的搭在额前,发梢还不停往下滴落着水珠。
浴袍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白皙却线条清晰的胸膛在领口若隐若现,腰带系了一个活扣,要掉不掉,勾引着人的注意。
钟翘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呆若木鸡的将脑袋又往身边的程军身上看了一眼,想到自己被子下面清凉一片。昨晚在k歌房的记忆延迟了半天,这才开始慢慢往她的脑袋里回送,是她们两人颠来倒去的醉酒,是程军将他错认成酒店的少爷。再后来的事情,像是被人突然暂停的画面,戛然而止,再也想不起半分。
可就是仅有的这些记忆,都让她心慌不已,双唇都止不住的发颤,面色惨白。
“你……我……我们三个……”
后面的话她是真心问不出口,因为她太有自知之明了,她和程军两个人要是喝醉了能有多疯她大概还是知道一点的。一想到昨夜程军将他认成身份暧昧的少爷不说,自己也没把男朋友认出来。
结果醒来后发现三人身处一室,一个只穿着内衣,一个刚洗完澡,还有一个虽然穿着衣服,但有些事情穿戴整齐好像也不是不能做。
她现在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看着戚承的眼神里不光带着悔意,还有愧疚……
戚承看着坐在床上的钟翘变换不停的眼神,还有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再一回想起她昨天那样,怎么会猜不到她神奇的脑回路不知道又拐到什么地方去,气的牙都痒痒,一个箭步跨到她身边,抬手就是毫不客气的往她脑门上一拍。
“哎哟!你打我干嘛?”钟翘本来就因为醉酒而头疼着呢,再这一下,着实让她头晕眼花,捂着脑袋,闭着眼缓神。
“特么收起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戚承现在恨不得把她整个人给掀过来,扒了被子对着她的屁.股好好打上一顿才解气。
“你怎么还说脏话啊~”钟翘还揉着额角,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打量着阴沉着脸的戚承。
“我不光说脏话,我还得收拾你。”戚承微垂着眼睑,一条腿跪在床上,身体前倾,像是一只打量着猎物的猛兽一般。
钟翘没有被他晦涩不明的眼光和蓄势待发的姿势给吓到,大概是还没彻底醒酒,血液中的酒精在他口鼻呼出的热气下又开始不安分的躁动。
她的双颊在房间的暖光下艳如朝霞,清丽的眸子水雾缭绕带着几分娇羞,直勾勾的盯着他,怯懦的咬住下唇又松开,然后小声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是想干.我吧?”
戚承心神一震,眼眸沉了又沉,掩藏着不停翻涌的欲.色。下一秒,撑在床上的手被人一扯,他顺势仰面倒在床上,她翻身而起,坐在他的腰胯间,纤细莹白的手臂往身侧探去,扯住被子的一角掀起,盖住两人。
被子遮在她的头顶,可盖的并不严实,还是有光透进来,戚承被她压在身下,看见头顶那双近在咫尺的水眸,像是被捣碎的星光,熠熠生辉,将他蛊惑。
他只觉自己的心都在颤,可以清晰的听见它鼓动的声音,整个人轻轻的飘了起来仿佛躺在云端之上。
而全身的血液又因为身上娇软的人,不听使唤的全往一处涌,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快.感却已经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濒临爆发。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她,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别闹,你朋友还在睡呢。”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又沙又哑,带着难以压抑的情.欲,让人浮想联翩。
钟翘扭了扭腰,故意磨蹭着他身体最诚实的地方,俯下身,想亲吻他紧抿的薄唇。却不想他见她靠近,急忙侧过脸,躲避着她坏心眼儿的挑.逗。
灼热的吻在他的唇角一扫而过,最后落在同样滚烫的耳垂上。
“没事儿,她睡着了就是十个闹钟就叫不醒。”细声细语夹杂着浅喘,又隐隐带着些笑意。
柔弱无骨的小手摸上他结实的胸膛,竖起指尖,轻点着一路往下……
“嗯,她说的对,我睡觉沉。”
房间里冷不丁的响起一记女声,仿佛当头棒喝,打断了被子里的一方色.气旖旎。
钟翘全身一僵,然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头栽在戚承的身上,笑的浑身发颤。
……
程军也是被渴醒的,不然她还真像是钟翘说的那样,一旦睡熟,就是普通闹铃都难以叫醒的那种。
两个宿醉的人都醒了过来,因为头晕,也都没了睡意。明明是介绍男朋友给闺蜜认识这样的局,没想到两个女人自己却自嗨的喝到在k房。
程军一口气喝了两瓶矿泉水,这才魂魄归体,难得露出些羞涩的样子,向戚承询问了一下昨夜她和钟翘共同遗失的后续。
两人这才知道,原来昨天戚承来了没多久后,两人就已经喝大了。他想带走当时还能摇摇晃晃扶着墙站稳身子的两个人,却不知道两个人谁先发了疯,指着另一张桌子上还没喝完的半打啤酒,喊着响亮的口号,非要坚持不浪费的原则,必须喝光酒再走。
戚承蹲在两位姑奶奶旁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着她们说酒可以退。可双拳难敌四掌,好不同意拉住一个,另一个就跟兔子一样了出去,一口气把六瓶酒啪啪全给开了盖儿。
然后,
这两个女人的动作就跟刚刚喝矿泉水一样,一人一半吨吨吨的吹完了那半打子酒,然后彻底熄火,倒在k房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戚承是可以扛走一个钟翘,可又不能放任程军一个人坐视不理,而那会儿正好又临近12点,街上堵着水泄不通,他完全没了主意,只好找了一个保洁大妈,拜托人家帮忙扛上程军,在k房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
钟翘和程军听完后,两人互看一眼,都讪讪笑了笑,垂着头,无话可说。
好好的见面弄成这样是谁都想不到的,时间说早不早,窗外天蒙蒙亮,左右都不可能再继续睡下去,三个人也不能傻坐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便一致愉快的决定退了房,一起去吃早饭,重新认识一下。
戚承昨夜开的这家酒店是个没有标星的概念酒店。当时拖着两个不省人事的醉鬼,也没时间找地儿,酒店就在k房隔壁,两步路的工夫。不过好在酒店新开不久,装修的也算有格调,打扫的也干净。
三人下楼退房的时候,前台是个轮夜班的中年阿姨,她之前可能正趴在桌子上小憩,冷不丁被人吵醒,些微不满的嘟囔了两句,抬眼看到站在前面的戚承还有他身后两个长相标志的姑娘,眼眸一转,冲他挑了挑眉,小声的打趣道:“小伙子昨天晚上有福气哦~”
戚承好不容易缓和了几分的心情再次沉了下去,面色阴云密布。
钟翘灵敏的感受到势头不对,见他危险的眯起眼,霎时间噤若寒蝉,捂紧身上的外套,将小脸凑到他眼前,笑的谄媚:“亲爱的快走吧,我都饿的胃疼了。”
换做平时,戚承肯定紧张兮兮的用大手抚上她的胃,可昨夜大概真的是被她气的不轻,他只动了动褐色的眼珠,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嗓音沙沙的:“怪我咯?”
“嘿嘿。”钟翘局促的咧着嘴干干的笑了两声,小心翼翼勾上他的小拇指,撒娇似的晃了晃他的手臂。
戚承到底还是败下阵来,揉了揉眉心,无奈吁了一口气,揽上她的肩将人拉进怀中:“走吧。”
考虑到两个姑娘昨夜喝了太多的酒,钟翘的胃又不好,三个人走了一大段路,跟着美食点评的app找到了一家据说人气火爆的潮汕粥铺。粥铺本身是不做早餐的,大概约是为了迎合b市人的生活习惯,近两个月也开始经营起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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