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
戚承侧首瞧了她一眼,思虑片刻:“吃烤肉吧。”
“嗯,好。那就吃烤肉。”钟翘原本还以为他会说随便,反正自己心里也没主意,她倒是挺高兴他能给出个方向来。
b大附近有家小众的日式烤肉店,钟翘将车停在外面的马路边上,带着戚承沿着长长的小巷走进去。
钟翘整个人都很兴奋,拿着菜单跟烤肉店的老板聊得眉飞色舞。
“再来半打冰麒麟。”她合上菜单。
“我不喝。”戚承插话。
钟翘抓着菜单,身子朝前倾,眨巴几下眼睛,扮作无辜。
“一会儿我开车,省的叫代驾了。”戚承给出了解释,她既然要喝酒,那他就必须得让自己保持清醒。
“好吧~”钟翘瘪着嘴,没有强求,她将菜单递给老板,“还是半打,谢谢。”
“四瓶,冰的和常温的各一半。”戚承叫住老板,给出了不一样的说法。
老板记了一半,圆珠笔敲着小簿,有些为难的在两人间来回看。
“听他的。”钟翘没有反驳,异常的听话。
戚承看向她的眸光更加复杂,温熙俊朗的眉目上挂着难以察觉的担忧。
钟翘破天荒的多话,她主动与他讲起许多自己的事情,小时候的、大学的、和程军的。戚承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他认真的在听,会在她适时的停顿处作出反应,而不是敷衍的嗯嗯点头。
他一边听,还会时刻注意着她面前的酒杯,在快要见底的时候给她及时的倒上一半常温一半冰的,让酒混合在一起不会凉的透心。
四瓶啤酒很快就被她喝完,钟翘想再加上两瓶,在戚承不赞同的眼神下收住了手。
窗外天色才渐渐暗去,两人却已经从烧烤店走了出来。店铺在小巷的最深处,还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走出去。
巷子里铺的是石板小路,钟翘的神智还算很清醒,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跟鞋的原因,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走的并不稳当。
“戚承~”钟翘停下脚步,冲戚承撒娇。
戚承一直紧紧走在她身侧,手虚握着她的手臂,生怕人下一秒就会摔出去一样。听见她娇滴滴的声音,他反而一脸冷漠。
“怎么了?”她反常的热情,他反常的清冷。
“我走不动了~”钟翘说的轻声细语,调子比公园门口卖的棉花糖还要软和。
“所以?”戚承抱臂看着她,周身透着散漫的劲儿,格外的好看。
钟翘讪讪笑了两声,右手握拳翘着大拇指向一旁指了指:“我们坐着休息一会儿?”
戚承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微阖着眼看着店门口挂着的招牌。他的眉心越拧越紧,抬手揉了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冲她比划了个一:“只能一杯。”
得了“小管家婆”的许肯,钟翘兴高采烈的冲他扑了上去,眉眼弯弯,对着他因为无奈撇嘴而凹陷的梨涡重重的啵了一口。
松开人连蹦带跳的往lounge bar里走,跑的比兔子还快,细细的高跟鞋被她踩的跟运动鞋一样稳。
戚承陪她坐在门口的位置上,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华灯初上,钟翘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晃荡着两条细白的小腿,小巧圆润的脚趾勾着高跟鞋,要掉不掉的,几乎吸引了戚承全部的目光。
她双手捧着高长的玻璃杯,将少冰的长岛冰茶吸溜着喝出了可乐的感觉来。杯子里褐色的液体见底,钟翘咬着吸管,有些恋恋不舍。
戚承这次吸取了经验,根本不带多看她一眼的,拉着人直接拖走。
“戚承~”眼见着就快走出巷子了,钟翘怯生生的又唤了一声。
戚承没办法坐视不理,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又怎么了?”
“我走不动了。”钟翘小声的嘟囔,怕他不信,特意又强调了一遍:“是真的走不动了。”
戚承低头,穿在凉鞋细带下的脚趾还配合的蜷缩了一下,可爱又诱人。
可现在显然不是情.动的好时候,戚承的面色比之前更冷了几分,他没说话,又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她。
然后,在她跟前蹲了下来。
“上来。”他的声音温润朗清,像是前面混合调温的啤酒,丝丝凉,许许温,解暑又不寒脾胃,贴心的恰到好处。
钟翘伏到他的后背上,手臂往前搂住他的脖子。
戚承站起来,握住她腿根的手动了动,摸索着将她的裙角攥在手心里。
“怎么那么轻。”他说。
钟翘的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听见这话,咯咯笑着,如夜莺轻啼,伶俐动听。
她笑的好久,越笑越大声,笑的花枝乱颤,双肩都抖了起来。行人闻声都纷纷望了过来,钟翘将脸埋在他的后颈处,短短的发茬戳的她有些发痒。
“戚承,你有喜欢的人吗?”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可酒精上头,她大概是不记得了。亦或者,她是记得的,只是想要再问一遍罢了。
戚承放慢了脚步,他感觉到脖子里湿湿热热的,有什么东西,缓缓地、缓缓地蜿蜒而下,越过他的肩膀,爬过他的胸膛,最后渗进皮肤,烫在心尖儿上。
“大概是有的吧。”
第25章 笑一个
戚承背着醉鬼找到车, 长岛冰茶本来就烈,加上之前的啤酒,再经夜风一吹, 后劲上头。
他小心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将人放进去,扣好安全带, 自己再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
“想吐告诉我。”戚承柔声叮嘱她。
钟翘乖顺的点点头, 安安静静的窝在座位上, 偏着头抵在车窗上, 满脸泪痕。
戚承踩上油门,开的有些快,尽管他已经尽量想着开稳一点了, 可心中隐隐泛起的怒意,叫他有些失智。
“不能喝以后就不要喝那么快。”车开到半路,戚承给自己的不悦找了理由。他不喜欢这样满身酒气的钟翘,让人觉得麻烦。
“我的酒量很好。”钟翘阖着眼, 眼泪还在流,她的声音有些软、有些哑。
“呵。”戚承嗤笑一声,眼底是彻寒的凉意。
钟翘以为他不信, 可她也没那个心思去多解释什么。难道要告诉他,因为一个人心里难过的时候,酒精的作用就会被无限放大,所以才醉的格外快吗?
戚承心里不痛快, 但还是担心她,时不时的侧眸看她一眼。
“钟翘,什么是喜欢?”他想到她屡次提起的问题,也将自己的疑惑抛给她。
“喜欢啊……”钟翘掀开眼帘,她的眼神放空,惝恍迷离,“大概就是看到她笑会高兴,看到她哭会难过吧……”
戚承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将方向盘握的更紧了些。
难过吗?他自问。
他想起那个夏天在餐厅门口不顾形象蹲在地上抱臂痛哭的白裙女孩。那是初识,他的心里毫无起伏,唯一生出的那一点点涟漪,大概就是觉得女人很麻烦,而那个女孩子哭花妆的脸有些可怜又有些搞笑吧。
她哭的直抽抽,茫然的抬起头,与看热闹的他四目相对。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吗?”她凶巴巴的,一双眼睛比兔子还红,眼皮微肿,眼周是黑糊糊的一片,高挺的鼻子下面是晶亮的鼻涕,可以说是真的很难看了。
他当时一手插在口袋里,手在旁人都看不见的裤兜里动了动,兜里有一包纸巾,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后来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会闲心大发的去递给她一张纸巾吗?
当然不会。
所以,他转身就走了。
“你知道吗?我今天遇见他了。”钟翘恬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嗯。”
“你知道吗?他还叫我悄悄?三年了,他竟然还叫我悄悄?”她尾音发颤,深深吸了口气。
三年吗?戚承算了算时间,所以,他们就是那个时候分手的吧。
“你还喜欢他?”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表情沉郁,眉头锁成一个川字。
钟翘没有立马接话,动了动身子,用手支着头。
车子好像开上一个陡峭的小坡,戚承感觉自己的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不喜欢了。只是……”她说的很轻,近似呢喃。
只是什么?他屏息等待着。
“只是不甘心吧。”钟翘感觉嘴里发苦,舌尖都是麻的,“不甘心他的自私,不甘心他绝情的说散就散,不甘心自己认真付出的三年,却最终败在了现实的面前……”
车里又安静了下来,静的都可以听见轮胎滚动摩擦地面的声音。
戚承用眼角余光一直瞄着她,她还在哭,或者说她一直都在哭,从上车到现在。她哭的无声无息,甚至没有一丁点啜泣的声音。如果不是看见她满面泪水,谁能知道,她在伤心,在流泪呢。
精致嫁接的睫毛上点着水珠,眼底不再有因为眼妆而晕染出的黑渍。
时间大约真的是会让人成长吧,当年不顾形象放声痛哭的人,现在却坐在车里,连哭都变得恬静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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