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棠又扭动身子,变成趴在他身上。
谢申忍不住拍她后背一下,“公共场合,注意点。”
“又没人看到。”她把两只手挂到他肩膀上,微仰着头浅笑,“没想到谢总您这心路历程还挺坎坷。表面高冷淡漠,内心澎湃汹涌呢。两字以蔽之:闷骚。”
又继续说:“你这样口不对心,不怕憋出毛病啊?”手又不老实轻捏他耳廓上沿,“年纪轻轻就落下病根,可怎么办哟。”
谢申半垂眸看着怀里女人,大有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思,挤眉弄眼怪腔怪调的样子看着就讨厌。
他嘴角勾个弧度,低声道:“怕我憋出毛病,那你帮我纾解纾解?”说着修长手指隔着薄薄的毛衣轻划她背上的脊柱线。
怀里的人果然一下弹开,咽了咽口水,“客官别这样。”
谢申轻笑一声,心道果然是惯会胡说挑逗又受不住招的小怂包。
他理了理被她蹭乱的领带,“行了,客官不这样。”抬手腕看表,“一起吃晚饭?”
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一般,江棠棠应声,“好。”
谢申:“除了竹升面和溏心蛋,还喜欢吃什么?”
他记得一清二楚,江棠棠不自觉一笑,“那可说来话长,我喜欢吃的东西海了去。”
“看得出来。”他拿起两人中间江棠棠的包放进她手里,“走吧,我带你去一家。”
两人走到吧台结账,先前那位女服务员刚好走回来交接班,见到两人一起过来,笑着问江棠棠:“小姐,我们店长回来了,您还需要调监控吗?”
“……”江棠棠不动声色退了退,隐一大半身体到谢申身后,“不用了,不好意思。”
谢申故意往旁一挪,回头确认,“真的不用了?”
江棠棠瞪他一眼。
他去停车场取了车,开了大半个小时,行至北门口一处长长的古巷入口,把车停在外面,带人进去。
这条幽深的街巷是明市的地标性路段,历史最远可追溯至晋唐,民国时期还出过几位有名的文人豪客。
这里除了大小名人故居,还有几家隐匿低调的私房菜馆。外头瞧着静谧,再往里走,巷子两旁的几家深宅大门里透出若明若暗的灯光,细细的乐声流淌。
谢申带江棠棠来的这家餐厅名为“走马楼”。名字很应景,走进去便是四合的中堂,餐厅分上下两层,灰砖黑瓦古意盎然。阁楼相连四方,皆有走廊可畅通来回。
侍者穿着古朴,上前接待,“谢总,位子已经备好了。”
江棠棠之前在美食饕客的上看到过关于这家餐厅的介绍,说是一位文物收藏家开的,每天只接待九桌客人,一般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才能订到位子。
她走在谢申身旁,被侍者引去二楼,悄声问谢申:“你是不是还约了别人?”
谢申侧眸,“没有,怎么了?”
“这里不是要提前很久才能订到位么?”江棠棠继续小声,“你总不是提前算到今天要带我来吃饭吧?”
谢申没答,反倒淡笑问:“你说话怎么跟做贼似的?”
“……”江棠棠挺不好意思,“这里环境太高雅了,我这不是怕声大了给你丢脸么?”
谢申微怔片刻,一把抓起她的手收进掌心,“行了,好好说话。”顿了顿,又道:“大不了脸丢在哪儿,我就去那里给你捡回来。”
他的手很大很热,江棠棠耳根一红,恢复正常音量,“那……就麻烦你了。”
谢申闻言失笑,眉尾一挑,“以前怎么没见你跟我客气过?”
他长这么大,很少找人借东西,更别说有借无还。第一回 问别人借东西没还,就是帮她要的卫生棉。
“以前是以前嘛。”江棠棠笑笑,“以后我对好好对你的。”
“那我先谢谢你了。”
“别客气。”江棠棠想起他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能临时订到位的?”
与此同时,脑补出一个答案,“嗷我知道了,你原本是预订着打算和今天那位相亲对象一起共进晚餐的对不对?”说完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很合理,“一定是这样,可惜人家没看上你,你就拿我当替补。”
“你这个禽兽。”
“……”谢申太阳穴又突突作跳,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是什么做的。念头一转,这才仔细体味过来哪里不对,问:“你怎么那么确定我今天是在相亲?”
别说当时她的位子隔着那么远应该听不到他和祁霖的对话,就算听到也该知道他们只谈了公事,怎么还会有此猜想。
他又发问:“还有,你不是说约了人么?没等人家来就跟我走了也没见你通知对方一声?”停一下,“江棠棠,你今天为什么会在那里,嗯?”
江棠棠被反扑,受到死亡几连问,一时无措,“我饿了,待会儿有什么好吃的呀?”
谢申:“话题转得很生硬。”
江棠棠:“……”
走到二楼一处走廊尽头,侍者安排他们入座,另一位候在厢房里头的女侍者递上菜单。
房间古朴雅致,墙上挂几幅水墨画,有丝竹入耳,轻轻悠悠格外舒心。
谢申暂不追究,把菜单本递给她,“想吃什么自己点。”
江棠棠接过那本黑底烫金的本子,薄薄几页,里面的菜色有好多她都没见过,也没有标价格,只有所用食材和来源写在每张照片下。
她点了自己想吃的,把本子递还给他。
谢申直接合上侧身交还给静等在一旁的女侍者,“再加一道葱油鱼唇,两碟海棠酥。”
江棠棠一拍脑袋,“我刚才就想点海棠酥呢,翻过去就忘记翻回来点了。”
谢申替她摆好碗筷,又摆自己的,“是么?那我点的第一道菜名很适合形容你。”
鱼唇,愚蠢。
江棠棠解读出来,上下两片唇瓣开合,默念。
谢申睨她一眼,“有本事就骂出来,骂一个字撤一道菜。”
她嘴唇一扣,倒到他身上,“讨厌,就知道欺负人家。”说完自己先抖为敬。
“……”谢申弯了弯唇角,竟也没有推开她。
门口传来一声招呼,“小申来了啊。”
江棠棠赶紧坐直身,转过头去看,一位大约五十来岁身着墨兰休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迈过门槛进来,见到江棠棠微诧,“这位小姐是?”
谢申领着她站起来,“梁叔,这位是江棠棠,我女朋友。”又对身旁人道:“刚才不是问我怎么订到位子么?这位就是餐厅老板。”
这位老板的父亲梁修是明市有名的收藏大家,与谢知行关系甚笃,他从小耳濡目染也对文物收藏感兴趣。这家餐厅是一个副产业,说是对外开放,其实来的大多是同一个圈里的人。
江棠棠没想到他这么淡定直接把她身份表明了,不禁有点儿害羞。两相打过招呼,老板也识趣,不再多叨扰,“你们慢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他们说。”
***
两个人快吃完的时候,谢申的手机响起来。
他看一眼来电人,是盛佩清。往后推一把椅背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江棠棠点点头,继续夹起一块海棠酥送嘴。
谢申摁住她手,“已经吃三个了。”
肠胃不好还这么不知道克制。
江棠棠抬头看他,“可是你点了两大碟,吃不完浪费的。”
“一碟是让你带回家带给程陆,不是让你一次吃完。”铃声持续响,谢申给她一个制止的眼神,接起电话往外走。
江棠棠撇了撇嘴,回头对侍者说:“那麻烦帮我把这碟打包。”
谢申面朝中庭倚在门外木雕扶栏上,“妈。”
盛佩清在那头问:“听说你带人去你梁叔叔餐厅吃饭了?”
“没想到梁叔还挺会传话。”谢申转个身,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往厢房看。江棠棠打开打包袋,还在往里探,似是拼命忍着要吃的冲动。
他摇头,无声浅笑。
盛佩清:“你梁叔一向不爱管闲事,也就是看你破天荒带了个女孩儿一起来,刚才和我打电话才提了一茬。”停顿片刻,笑着问:“你和你梁叔叔介绍她是女朋友。怎么,和棠棠确认关系了?”
谢申拆解出她这称谓竟像早就认识江棠棠。
未等他开口问,盛佩清主动替他解惑,“是我告诉她你今天在哪里和祁小姐碰面的。”
“……”谢申没想到是亲妈摆的这一道:“您怎么联系到她的?不是,您怎么知道我和她……”
盛佩清笑,“有的人把我的鞋子借给人家女孩儿穿,又带着去自己办公室睡觉,居然还妄想着瞒天过海?”又道:“我好歹也比你多活二十多年岁数,这点儿观察力都没有,也不敢劳烦你叫我一声妈。”
谢申:“所以你去找了她?”
盛佩清:“是啊。”
谢申失笑,“姜还是老的辣。”
“骂谁老呢?你们家那位可是说了,我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她说:“你确实该找个嘴甜的中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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