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就是不破不立。
一切突然开始向着好的地方发展。
但今天早上做完造型后，池哥的状态突然又不对劲了。
李培忧心忡忡地看向对面的池问清，眼中满是担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
明明对方看起来从头到脚都堪称完美，但整个人却仿佛失去了精气神，头顶有一朵散不去的阴霾。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
早知道刚才就不说座位太挤了！
说不定池哥也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
保姆车缓缓停下。
李培透过车门玻璃看向外面。
视线仿佛被加上了一层灰色的滤镜，但能看到商场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
看起来……像是粉丝？
其中，还有几个举着灯牌，拿着相机的人。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李培顿时兴奋了。
池问清刚出道时，参加过不少类似的线下活动。
每一次都能上热搜。
原因很简单，粉丝太多了。
那个时候，就连商场外围都聚满了进不去的粉丝。
眼前的粉丝数量，虽然比不上以前，但已经比他们想象的好多了！
“哥，你快看，外面好多粉丝呢！”
“那位站姐肯定也来了！”
“咱们就把这个当成以前一样，很简单的，不紧张，不用紧张……”
李培一边絮絮叨叨地安慰着，一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因为太过紧张，他这会甚至不敢看池问清。
半晌，他听到了一个冷静的声音：“好。”
只是，这声音中，似乎还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池问清抬眼看向窗外，几乎是习惯性地侧了下头，看着车窗镜子上自己的倒影和外面拥挤的人群重合。
他闭了闭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然后伸出右手握住开门的把手。
干净的指尖有些发白，手背的青筋凸起，在安静的车厢内，似乎能听到皮肤下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
伴随着响声，车门打开。
“池问清？”
“池问清到了！”
“真的是池问清！”
反应最快的是蹲守在商场通道两侧的记者们，他们扛着话筒和相机，健步如飞地朝池问清的方向跑。
几乎瞬间就将黑色车辆围住了。
然而，当记者们看清楚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后，周围的空气突然陷入沉默。
直到，一声 “卧槽”打破了这份平静。
不为别的。
这也太帅了吧？
其中有不少当年亲眼见过池问清的人，看着眼前的人，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当年。
到底是谁说池问清得了抑郁症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参加颁奖典礼的！
他这会恨不得直接喊经理过来在门口铺上一层红毯。
一时间，快门声响个不停，闪光灯几乎把这一片照成白色。
……
此时，人群外围，站在台阶上踮着脚尖，努力地举着相机的林棠也愣住了。
今天来商场的粉丝并不多，甚至还没现场的记者多。
她早就物色了几个还不错的拍照位置，但没有预料到记者们跑的居然这么快，几乎把拍照的视角挡的严严实实，只能站在高处才能拍到。
比起现实的吵闹和喧嚣，被镜头框住的世界总是格外安静。
再加上道具功能，时间被拉长变得更慢，获得的冲击力……也更强。
在此之前，林棠对池问清的所有印象，全都来自于网上的照片和视频。
如果说两年前巅峰期的池问清，他发出的光芒无人能及。
那眼前的池问清……甚至要比两年前还要耀眼，看不出任何传闻里的阴霾和痛苦。
这不科学！
镜头里。
池问清被一群记者包围，他站在车门前，记者们十分默契地和他隔着一些距离。
一个个话筒从各个方向伸出，对准中间的人。
他穿着一身休闲款的黑色西装，领口处能看到内里白衬衫的领子，领子上方是一条Y字形的项链。
这一套再简单不过的穿搭，却穿出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浑身透着一股毫不费力的贵气。
像是他本来就该是这幅模样。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对周围的声音没有半分反应。
越是漫不经心，越让人忍不住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让他把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林棠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次次按下快门的瞬间，忍不住有些失望。
因为池问清的眼神始终虚虚地落在人群中，根本没有往其他的地方移动。
完全不可能拍到对视的照片。
太可惜了。
林棠正向开口问系统有没有什么道具时，就被脑海中的一声尖叫吓了一跳。
“啊——”
“老公！！！”
“呜呜呜这就是天生的大明星吗？”
林棠：……
她下意识想腾出手捂着胸口，却又舍不得让镜头离开池问清。
就在这时。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林棠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装满水的矿泉水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直地冲着池问清那张精致的脸砸去。
第73章
与此同时, 人群外围传出一声暴怒：“池问清，去死吧！”
有黑粉！
变故发生的时候, 不少记者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但大家都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反应更快的，脑子里瞬间冒出来新闻标题——
“池问清复出后首次露面，遭遇黑粉攻击后受伤破相。”
同时一脸激动地催促旁边的摄像师：“快拍！”
放在两年前, 这种新闻根本算不了什么。
池问清粉丝多, 黑粉也不少，所以每一次参加活动时, 围在他身边的固定保镖就有四五个，当时这些保镖还被网友们戏称“墨镜天团”。
但现在呢？
他身边只有一个助理, 到达现场后, 就连活动主办方的负责人员都还没露面。
眼前的局面, 简直完美符合网友们最想看到的场面。
然而, 记者们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池问清伸出手, 随着他的动作, 衬衫的袖子往下滑落，露出了劲瘦的小臂，骨节分明的手掌稳稳地接住了那瓶被扔过来的矿泉水。
阳光透过矿泉水的塑料瓶, 折射出荡漾的水波，格外梦幻。
而那只手，完美得像是一个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如果忽略周围的环境和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一幕更像是在拍摄矿泉水广告。
周围的吵闹声顿时消失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被围在中间的池问清。
池问清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手, 微微低头, 视线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名记者, 低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记者结结巴巴地开口：“没、没事……”
池问清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冲旁边还处于惊吓中的助理开口：“走吧。”
话音落下，人群便自动分出一条道路。
当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众人面前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听起来格外紧张的女声：“池问清，加油！”
池问清脚步一顿，然后继续迈着长腿向前走。
这声“加油”仿佛是一个印子，瞬间点燃了其他人压抑的情绪。
一句句小声的“加油”此起彼伏，汇聚成更加响亮的声音。
对于这些曾经的粉丝们来说，大部分粉丝都是抱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来到这里的。
池问清被“黑”时，最痛苦的除了他本人，还有粉丝。
爱意可以随着时间渐渐消退，但痛苦往往更难忘记。
当你的热情和爱意只能获得痛苦时，似乎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
但，不甘心啊。
不仅想看自己曾经喜欢的人重新散发光芒，也希望自己能从过往的痛苦中走出来。
这些复杂的情感，似乎无法通过一句简单的“加油”倾泻而出。
但这些声音中的情感，却又不容忽视。
围观的记者都有些动容，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要重新起来了啊……”
来之前，他并不看好池问清复出的事情。
没错，他的那位“准站姐”确实很厉害，什么都没做就直接解决了池问清身上最大的问题——黑料。
但……池问清最大的对手，其实不是别人，而是两年前的自己。
没有人会觉得池问清能超过曾经的自己，对他来说，复出后最稳妥的手段应该是怀旧和卖惨。
不过，靠卖惨固然能虐到曾经的老粉，但靠痛苦维持的爱意太危险。
然而，从池问清下车，到受到黑粉攻击，再到他进入商场后台，整个过程的表现几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更准确的说。
是震撼！
而刚才粉丝们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
“池哥，你……”
助理李培看着眼前的池问清，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在一瞬间变化这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