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龄后娶了相貌不错的姑娘,顺理成章地爱上,白头偕老。
他说,洞房花烛那晚,他是第一次离女孩子那么近,感受到周公之礼的美好。
我……怀疑他做了场春梦。
真是罪过罪过。
总之他是个很好的孩子,让我这种老货动了恻隐之心,总想着如果温卿身体无恙该多好。
新婚宴尔,他很喜欢缠着我,拉着我吟诗作画,赏花赏月,游湖泛舟,行风月雅事。
我活了千年,又有温卿记忆中的才华词藻,脱口就是董仲舒的《天人三策》,《商君书》的强国弱民......
兴致来了也会讨论一番治国之策,评价评价始皇嬴政。对他焚书坑儒的做法发表一些个人见解。
总之是将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我目瞪口呆,眼睛越来越亮。
每个男孩都曾相信过光,我无疑是他眼中的超人。
许庭淮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我让他去西街买糖葫芦,他绝对不会买东街的。
我要是半夜说想吃梅娘烧饼,他恨不能立刻穿上靴子去大街上敲人家的门。
当然,我制止了他这种夜敲寡妇门的流氓行径。
作为茶商之女,温卿出嫁时的嫁妆足足有八十抬,更别提那些数不清的地契茶楼、商铺庄子。
尽管如此,许庭淮还是第一时间把他的小金库给了我,数上一数,也是颇为富裕的。
但以我这种富婆身份,定然是瞧不上眼,不肯要的。
谁知他像只乖巧的小奶狗,将下巴抵在我脖颈,闷声说:「可是把钱给娘子花,不是应该的么。」
我于是装出一副愉悦的样子收了钱匣子,他笑得灿烂,趁我不备,在我脸上吧唧一口。
额......无所谓,反正亲的是温卿,不是我。
3
温卿与许庭淮的婚事,最高兴的莫过于温老爷一家。
真如那方士所说,温小姐嫁了个文曲星,身体奇异般地大好了。
连带着一直对这桩婚事有微词的许母,脸色也好看许多,盼着温卿早日为她们家绵延子嗣。
说到许母,我为了巴结奉承她,真是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儿送。
茶叶是雪顶含翠,镯子是上好的祖母绿,送过去的燕窝不是血燕就是黄燕......
过去在鬼城酆都,崔府君都亲口承认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
更何况是人呢。
总之许母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每次见了我也会和气很多。
而许庭淮几乎是与我形影不离。
好在后来赴京廷试在即,应他爷爷的要求,他搬去了书院,与一众学子刻苦钻研。
如此一来,我松了口气。
天晓得他每晚缠着我,像只开了荤的小狼狗,净想做些羞羞的事,让我极其头痛。
许庭淮的夜晚,一直活在我为他编织的幻境之中。
幻境里有他的娘子卿卿,浓情蜜意,共赴巫山云雨。
搬去书院之后,最开始他好几日回来一次,因此被我训诫过。
京师会试在即,别的学子埋头苦读,一个月都不曾踏入家门,偏他沉不住气,隔几天就想回来。
我对他道:「相公此时正该用功,整日往家里跑,母亲会不高兴的。」
当然不高兴了,回来了就往我屋里钻,也不曾去看过他老娘,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许庭淮怕我为难,后来果真把心思用在了读书上,回家的次数渐少。
而我,终于有机会在阳春湖畔见到了陈如月。
林间亭台,我送上了门,她挑眉道:「温卿,你怎么还没死呢?」
是了,人人皆知温卿体弱,但她这份当面咒诅,也是够恶毒了。
如若是真的温卿,恐怕又会被她气得吐血,一病不起了。
但我毫不在意,笑嘻嘻地怼了她几句:「我和我相公夫妻恩爱,一对鸳鸯,怎么能死呢,你又没嫁人,怎知我如今的圆满,所以要死你死,赶紧去吧。」
争执几句,我半分不让。
她掏出一把匕首,将我捅成了马蜂窝。
然后当着她的面,我瞪大眼睛倒在了血泊里。
一不做二不休。
陈如月勾起嘴角,竟然一点也不慌,费力将我拖到了林子里的一口水井边,翻身推了进去。
扑通的水花响起,她和丫鬟一起搬起大石头盖住了那口井。
我在底下托着腮,漆黑之中浮现出妖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被她这骚操作整懵逼了。
温卿是个人呐,她杀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心理素质可真好。
想来是认定了自己手段干净利索,没人能怀疑到她。
又或者说,她压根不怕,即便有人怀疑到她,以她的家世和背景,也奈何不得。
忘了说一句,赣州协领有一个妹妹,在京中做了贵妃,深得皇帝宠爱。
那位陈贵妃,正是陈如月的亲姑姑。
众所周知,陈如月曾经说了句极其嚣张的话——我这辈子,要么入宫做皇妃,要么嫁给许庭淮,就这两条路。
入宫做皇妃的意思,倒不是要嫁给她的皇帝姑父,而是要从诸多皇子中挑选一位,做皇室的媳妇儿。
我觉得这定然也是陈贵妃的意思,否则陈如月不会无缘无故生出这种想法。
至于我那小相公许庭淮,她也不见得真心喜欢。
无非是第一眼惊为天人,春心萌动,又觉得他前途无量,这才看上了。
许家没有娶她,而是娶了温卿,倒是令她心生嫉恨,不惜将温卿给害了。
我不禁感慨,温卿的命可真是坎坷。
那日,我蹼状的四肢攀着井壁,在漆黑的环境下往上爬,顶开了那块大石头。
刚一上去,就看到了哭哭啼啼四处寻我的婢女。
乍一看到我湿漉漉地从井里爬了出来,将她吓晕了过去。
没办法,那时我呈现的是妖体,白发白脸,死气沉沉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后来还是我恢复了温卿的模样,将这不经吓的婢女背回了许家。
然后,我开始了漫长的在陈如月身边「诈尸」的行为艺术。
比如,在她异常奇怪为何许家还没发现温卿失踪的时候,我拉着刚巧回家的许庭淮,一同去集市上逛了一圈。
还比如在她纠结我为何没死,青天白日见鬼了的时候,我又深更半夜披头散发倒挂在她床帐上......
后来陈如月出恭的时候,给她递草纸的是一截被泡得肿胀发白的手。
她半夜做噩梦,被窝里趴着浑身湿答答的温卿,还直勾勾地盯着她,诡异一笑......
陈如月疯了。
在她疯了有半个月的时候,她的舔狗安世子找到了我。
当时我正在温家的茶楼喝茶,要的是一个雅间。
安崇松推门而入,赶走了我身边的婢女,忍气吞声地坐在我面前,开口便是:「连姜,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斜睨了他一眼:「好好跟我说话。」
安崇松泄了气,模样有些颓废:「祩子,求你放过如月,再这样下去,她离死不远了。」
「哦?她可不像胆子这么小的人,她连人都敢杀。」
我小啜一口茶,漫不经心道:「我为妖千年,从没见过如此狠毒心肠的女子,自然是要给她点小小教训的。」
「你那叫给她点小小教训?你是想要她的命。」
「对,我自然是要她的命,至于原因,你知道的。」
安崇松不说话了,一双眼珠子活络地盯着我,阴森冰冷。
我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茶杯腾起,落在我手上,然后砸向了他的脸!
「披了张人皮而已,竟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茶杯砸在他的脸上,溅出了茶水。
披着尸囊的山魈目露凶光,不动声色地舔了下长长的舌头,鲜红滚热。
声音也从之前正经的男腔,恢复了嘶哑刺耳:「袾子,我有资格跟你谈判,你也知道你如今奈何不了我,何必逞威风。」
他说得对,若真打起来,我没有几分胜算。
这倒是稀奇,一个普通的山中精怪,历经了商朝的牧野之战,又被镇压在尸水河千年。
逃窜出胤都时,也仅是个妖力弱小的魈,躲进了深山老林,千年不曾露面。
我甚至想过,如果最终寻不到这只山魈,只当它陨灭了也未尝不可。
毕竟它真的毫不起眼,所谓的作乱,皆是身不由己。
逃出之后也仅是归隐了山林,历经风霜洗礼,最终也只是化古成普通生物而已。
但后来不一样了,不知它经历了什么,再出现时,妖力大增,竟不在我之下。
能暗戳戳地修炼成如此境界,是件很可怕的事。
但凡是妖,皆有邪性,正因我也是妖,更知这邪性压制起来有多不容易。
我不信他没有害过人。
我甚至坚信,他有如今的妖力,定是闯下过弥天的罪恶。
虽然我没有证据。
而我之所以来赣州,正是寻到了它的气息,一路至此。
好在,它如今并非完全没有弱点。
我冷笑一声:「谁说我奈何不了你,陈如月的命捏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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