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我还真得请教老伯,究竟要花多少银子?”
“至少这个数。”老花匠伸出了五根手指。
“一年五千两么?我还付得起。”倪卿卿表示毫无压力。
老花匠眼睛一瞪,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么个小丫头,竟是如此的财大气粗。“姑娘可知五千两银子,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是多大一笔数目,祝老头这么有钱了,也还穿五年前的旧衣。老头子辛苦种了一辈子花,省吃俭用,才不过攒下二百多两银子。”
“你是祝伯的酒友?”倪卿卿问。
老花匠点头。他与祝老头认识了几十年,常常聚在一起饮酒谈天。不过祝老头这一年越来越忙,他们也不常相聚。
“难怪了,绕了一个圈子显然是有话要说,祝伯有什么额外的交代。”
老花匠叹了口气,才坦白道:“祝老头说,姑娘您太能挣钱也太能花钱,能帮你省点就帮你省点。这么大宅子的花,光是每年卖卖花苗就能赚回些银子。富贵人家,老爷少爷喜欢精品的盆栽,姑娘小姐喜欢鲜花沐浴,若是还能给他们供货,银子更是不少。”
“你这是带了任务来的呀,祝伯原来是想把这宅子弄成鲜花基地。”倪卿卿忍不住感慨,果然挣钱这一块儿,还是祝伯考虑得周全。
“如何,姑娘可愿意答应?”老花匠搓着一手的黄泥,眼神迫切地问。祝老头跟对了主子,腰包是越来越鼓,他眼热,也想依附着这小主子,在学堂附近,为自家孙儿挣一所小宅子,替他们老孙家,熏陶出一个读书人。
倪卿卿略微思虑一番才道:“我既信得过祝伯,也就信得过你。你与祝伯放手去干,亏了算我的,但挣了钱,我就分些红利给你们。”左右也不用自己动手,只需提供前面的启动资金,就当少买了几根簪子。
老花匠感激得跪地磕头,颤抖着手,按祝老头的要求,将事先准备好的卖身契,捧给倪卿卿。
倪卿卿扶他起来,将卖身契接过手一看,签的十年活契,就相当于她那个时代的长期雇佣合同。
“头几年肯定是挣不了多少钱,姑娘可莫要中途撵我走啊。”尽管用卖身契表了忠心,但老花匠还是有些不安心。老来能不能发迹,就看这一博了。
“祝伯不撵你,我就不撵你。”倪卿卿收好卖身契,放眼望着自己这诺大一宅子牡丹,忽然灵机一动,笑道:“谁说头一年挣不了多少钱。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放眼整个上京,谁还有我这院子的牡丹多?再等两月牡丹花开,邀全城共赏,岂不美哉!”
老花匠眼睛一亮,兴奋道:“姑娘是想挣进府赏花的钱?”
“正是,反正花种在这里也是种着,有人赏又有人给钱,何乐而不为?到时候若人气高,再请铅华阁的姑娘过来唱唱歌,跳跳舞,助助兴。”也没什么创意,就是照搬她那个年头的赏花节而已。
但老花匠却惊叹不已,竖着大拇指道:“姑娘高啊!我跟祝老头之前怎么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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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黄继呈遭难
“从养花的宅子回来,倪卿卿乘坐马车回倪府。回来的路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人跟在身后。但撩开马车帘子一看,却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难道是朱铭昭派来监视兼保护她的人?”
倪卿卿有心试探,坐在马车里,突然就惊叫了一声:“蛇啊!”
然而一阵风过,什么人都没出面来救她。
果然,容貌毁了,待遇也不及从前,朱铭昭将保护她的人都撤了。
好在倪卿卿也不失望,还求之不得,毕竟谁也不愿意被迫活在监视之下。
马车在倪府门前停下,倪卿卿跳下马车,牵着蛋壳,款款步入倪府之内。也没再走多远,就飞快折回身去,倚在门后偷偷一瞧,结果几个路人打扮的男人,聚在府门前,人手拿着一幅画卷,交头接耳起来。
“这画中美人儿,与倪小医女倒真有几分相似。无奈这面纱挡着,也看不真切。”
“百分百是这小医女了,你看见她牵的那条狗没有,跟画里那条一模一样。”
“对对对,这画是黄继呈画的,他画这些画的时候,刚好就在倪府养狗。”
“这画中美人儿要真是倪小医女,我明天就叫媒婆来提亲。”
“算了吧,你不怕朱世子一根指头碾死你?”
“怕也得试试,万一成了呢。自打得了这幅画,这小医女的花容月貌,弄得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柳悠钰高攀不了,这个小医女还是可以试试看的。”
几个纨绔公子哥互看几眼,神情猥琐地嘿嘿笑了起来。
倪卿卿终于知道这一路是谁在跟着,又是谁惹出的这点破事。几个纨绔子,要上门提亲是吧,那好,她就先把他们考验一下。
牵了蛋壳,倪卿卿又款款出门来。
几位纨绔没料到倪卿卿去而复返,望着婷婷玉立在跟前的蒙面佳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卿卿可人儿,听闻你面上伤疤快要痊愈,可否慷慨揭下面纱,让我等一睹芳容?”纨绔急不可耐地出声。
“好啊,就是容貌丑陋,可别惊着几位公子。”倪卿卿爽快答应,好心提醒。
“要惊着,也是被你的花容月貌惊着,惊得越厉害越好。”纨绔们调笑,好些路人也聚过来看热闹。都在传倪小医女越变越漂亮,但她出门经常蒙面纱,也没多少人见着真容。
“倪小医女,你把面纱摘下来看看吧,我们也想看看。”路人们跟着起哄。传闻中,染指过朱世子的人,必定是有一副非同寻常的容貌。
“真的要摘?”倪卿卿挑眉问。
“摘!摘!摘!”起哄声越来越大。
“各位看官,请做好心里准备!”倪卿卿一面提醒,一面顺应民情,白皙柔荑捏成优雅的兰花指,低垂螓首,娇滴滴地将兰花指贴近面上轻纱。
好一双美眸,好一双纤手。
众人凝神以待。
正好一阵微微风拂过,露出佳人尖尖小巧的下巴。
有人已经沉迷在这半遮半掩的美色里,痴痴迷迷地吟哦出声。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倪卿卿娇娇一笑,以诗相和。“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轻纱怜爱遮丑颜,奈何众人妄看穿。”
“什么打油诗句?”
众人还没来得及疑惑,倪卿卿已经一爪扯下面纱,还附赠了一个纯真的笑颜。
“我的天啊!”
“我的老天爷啊!”
“真是……”
“真是……太丑啦!”
“城里的乞丐婆,都比这张脸看好看吧!”
“让我去死吧!”
“哪里来的鬼怪!”纨绔公子哥受不了这视觉冲击,捶胸顿足,恨不得当场戳瞎自己的双眼。
“公子,你见过站在太阳下的鬼怪么?”倪卿卿恶趣味的抛了个媚眼过去。
几位纨绔吓得连连后退,将手上画卷撕烂猛地扔了出去,后悔不迭地道:“赔钱,赔钱,把我银子赔来!”赔的不是画卷钱,而是他们沉重的精神损失费。
倪卿卿摊手道:“从谁手里买的画,就找谁赔钱。算起来,我这做原型的,还没收出场费。你们找到他,顺便把我的那份也讨来。”
“你说黄继呈那厮?”几个纨绔总算想到一件解气的事,离得远远地,讥讽笑了起来。
“他怎么了?”倪卿卿见几人笑得蹊跷,不由出声询问。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卖烧饼的小贩,放下肩上挑子,积极出声,“昨天下午,我担着挑子正好从柳府院墙经过。状元郎爬上树,站得老高,手里握着根玉笛子,对着柳家后宅可劲儿吹奏。那柳悠宁嫌他吵,指使几个公子哥,当场将他从树上晃了下来。”
毕竟也当过她几天军师,倪卿卿心中一惊,忙问道:“摔出个好歹没有?”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不摔出个好歹么,好像是把右手摔断了。我担挑子离开的时候,状元郎还躺在地上哀嚎,听柳悠宁说,还要把他扔出上京城,彻底断了他癞蛤蟆的念想。”
倪卿卿恨铁不成钢,一个文人摔断了右手,那还如何握笔。不能握笔,就没了谋生的倚仗,若是还落下个残疾,两年后的考场也进不了,那还如何还上欠她的银子。
就是看在七千两银子的份上,她也得派家丁出去寻一寻。
牵好蛋壳,带上家丁,倪卿卿也不顾街上这些人看戏的眼光,准备亲自出城找一找。
哪知一行人整装待发之际,一身污泥面色惨白的黄继呈,正有气无力地往倪府爬。身后还不远不近地跟着一个公子哥,因着心中有愧,又怕黄继呈一命呜呼,所以就一直默默地跟着。
“卿卿救我……”黄继呈细弱蚊蝇地呼喊。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也不知是不是还想折断他另一只胳膊,黄继呈心中难安。
又刚好,灵丹手里捧着一束花,与张三踏春归来。
“灵丹,救我……”黄继呈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仰头求助。
望着如此模样的黄继呈,灵丹也弄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吩咐张三把黄继呈捡回了府去。张三黑着脸,将黄继呈扔到倪卿卿跟前,然后拽着灵丹的胳膊,一同生气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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