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不解地看着她。
舒菀定定神,微微抿了抿泛着水光的唇,覆上他的耳畔,轻声呢喃:“我刚刚生理期来了。”
“……”江晏愣住,理智很快回溯,“生理期不是中旬吗?”
舒菀抿唇,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提前了。”
“……”江晏一怔再怔。
他靠在沙发上,望着舒菀笑盈盈的模样,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十分无奈地轻笑了声,江晏头向后仰去,手背搭在额头上,缓缓地沉了口气:“菀菀,你可真会骗我。”
舒菀盯着他面色绯红的模样,轻笑了声:“我哪里骗你了?”
“你好意思问我?”江晏挪开盖住视线的手背,睨了舒菀一眼。
舒菀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好像再说,我就算骗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江晏重新坐直身子,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归无奈,可语气却很宠溺:“菀菀明知道今天生理期了,刚才还故意撩拨我,可不就是骗我?”
舒菀嬉笑一声,双手捧起江晏的脸,对上他的眸光,撇着嘴,有点儿委屈:“可是明明是你说想亲我的。 ”
江晏:“我想亲你就亲?”
舒菀下巴扬起,十分傲娇的哼了一声:“不然呢?难不成不给你亲?不给你亲,你肯定更想亲,不是吗?”
“那是谁一直抱着我不放手的?”江晏目光盯着她盈盈的笑眼,虽然此时此刻心里燥的难受,但也只能克制着不继续吻她。
“我有吗?”舒菀眨眨眼睛,故作迷茫,却变本加厉地搂紧了他的脖子,明艳一笑:“不过你要是忍不住……我有一个办法。”
江晏:“办法?”
舒菀嗯了声,贴敷到他耳边,轻声喃喃:“hand。”
话音才落下,江晏耳廓和脸颊一瞬间变红,立马声严厉色的拒绝舒菀:“不行。”
舒菀眨眨眼:“怎么不行?”
江晏眸色沉沉,十分坚定:“就是不行!”
舒菀:“那你怎么办?”
江晏:“忍着。”
舒菀往下瞄了一眼,很好奇:“忍得住吗?”
江晏挑起她的下巴,避免她一直盯着看,凝神静气道:“你别撩我,我就忍得住。”
舒菀撇唇:“可是我就想撩你。”
说着话,舒菀又要动手。
“菀菀。”江晏重新抓住她的手腕,沉声提醒,“你现在嚣张,之后可是要遭罪的。”
话落,他又觉得自己说话语气有点儿重了,抬手轻轻捏了捏傻乎乎我的脸颊,声音低柔下去,悉心哄她:“乖一点好不好?现在也不早了,我抱你回卧室睡觉。”
舒菀摇头:“我不困,睡不着。”
江晏:“那我哄你睡好不好?”
舒菀再次摇头:“不好。”
江晏拿她没办法,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蹭蹭舒菀的鼻尖:“那你说,怎么样才能乖一点?肯回去睡觉?”
舒菀暗暗思忖,琥珀色的眸子转动着,反射着屋内昏黄的光,盈盈可人。
江晏静静盯着她,嘴角噙着宠溺的笑。
直到她长长的嗯了一声,重新对上他的眸光:“除非……”
舒菀拖长了音调,却没说完,只神情柔媚地望着他的眼睛,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让人心跳瞬加速,血液一瞬膨胀的话。
江晏怔住,瞳孔也放大:“……”
舒菀抿唇轻笑,继续问:“好不好?”
江晏:“……”
舒菀:“就像上次一样。”
江晏:“……”
舒菀:“我想听,江晏。”
后来,江晏败给舒菀了。
倒不是为了哄她睡觉,而是舒菀实在太闹人,两人从客厅的沙发闹到了卧室的床上。
江晏不停地强迫自己沉心静气,明明已经快要忍住身体里涌动的燥热,舒菀一阵乱动,惹得他肩膀微颤,整个脊背都像通了电流一般瞬间发麻,无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江晏这个人平日里西装革履,好似无论做什么什么,都是游刃有余,掌控之中。
但此刻在舒菀面前,却羞涩到耳廓通红。
这种隐忍克制的模样,真的有种致命迷人的反差感。
只是,这一天江晏怎么向舒菀妥协的,他不记得了。
只记得最后,舒菀哭丧着一张脸,和他吐槽,早知道不闹你了,我现在好累好困啊。
江晏鄙夷:“谁让你不乖。”
舒菀却轻笑一声,侧眸看向他说:“我这是说话算话。”
江晏没反应过来:“什么说话算话?”
月色下,舒菀眉梢挑了挑,轻描淡写却别有深意道:“愉快的夜晚,不记得了?”
*
两个星期后,六月初,江晏公司的项目彻底结束。
舒菀把画廊的事务交给了夏满月和宁雨,跟着江晏飞去了普吉岛,开启了他们的旅居生活。
原定计划是在这儿住半个月,再去其他地方,但普吉岛要比舒菀想象中还要好玩一些。
舒菀又是极其喜欢大海的,所以江晏就依着她,将后续所有行程全部后移,两个人在皇帝岛的拉查酒店又续了一个星期的客房。
在这儿的日子,时间的流速都变得缓慢。
舒菀和江晏在海边追日落,戏游鱼,又在傍晚时分点一杯香槟,坐在酒店面朝大海的泳池边,嬉笑着喝下交杯酒,在迷离微醺中拥吻,耳鬓厮磨。
千次万次,仿佛天地万物只容得下他们。
纸醉金迷的程度,比当年江晏第一次带舒菀去法国还要更胜一筹。
这种奢靡而又温情的生活,总让人忍不住的沉迷。
只是,生活从来不会太圆满如意。
有人荣获挚爱终得圆满,也有人爱而不得生死相隔。
6月30日,舒菀和江晏定好了浮潜的项目。
舒菀在酒店整理着出去要带的东西,江晏坐在阳台上吹着海风看杂志。
本来是一个一如既往惬意的下午,可江晏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
急促的嗡嗡声,震的人心摇晃。
江晏瞥了眼,瞧见是周棠如打来的,于是漫不经意地弯下腰,冷白的手捞起手机摁下接通,贴到了耳侧。
舒菀也听到了铃声,收拾东西的间隙下意识看向阳台,看到江晏身子往后一靠,对着听筒问了句:“妈,怎么了?”
也不知道周棠如在那边说了些什么,不过一秒之间,江晏神情冷沉下去。
舒菀怔住。
江晏眉心紧蹙,好像在忍着什么,声音很沉闷:“什么时候的事儿?”
……
再然后,舒菀瞧见江晏手掌抵住额头,重重地沉息,闷声嗯了下。
他挂断电话,却迟迟都没再有动作。
舒菀看江晏神情很不对劲,心里也跟着不安起来,轻声问了句:“江晏,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晏没说话,好像没听到舒菀的问话。
舒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向阳台,瞧见江晏肩膀微微有些发颤。
“出什么事了?”舒菀又问。
而这一声,让江晏回过神来。
他半梦半醒地抬头看向舒菀。
那一刻,海风席卷而来,吹涩了江晏的眼眶。
他喊了声菀菀,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让自己接受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沉息再沉息。
江晏伸出手,抱住了舒菀的腰,却还是几度哽咽:“令宜病逝了。”
作者有话说:
菀姐: 睡不着
晏哥: 那我哄你
菀姐: 好呀 你喘给我听
野还是咱们菀菀更野一些哈哈哈哈
ps: 今天暗藏刀子 /不过感觉大家也都猜出来啦 /
第58章 岛屿
收到令宜病逝的消息后, 舒菀和江晏当天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舒菀知道人的生命有多脆弱,但也没想过,她才和令宜见过一面, 再听闻她的消息,就是月坠花折。
江晏说, 令宜得的是血癌。
发现这个病的那一年, 她刚大学毕业。
那时候, 令宜原本已经拿到了国外音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准备继续去深造小提琴, 奔赴自己美好无限的未来。
可却没想,一场突如其来的持续性的高烧后, 她本该璀璨绽放的生命, 一夜之间就迎来了衰败。
尽管刚确诊的那会儿, 令宜始终保持着好的心态积极配合治疗,哪怕原本乌黑靓丽的头发全都掉光了, 她也能躺在病床上淡淡笑着, 反过来安慰父母和亲近的朋友, 说没关系,现在没了头发,她就可以买各式各样的假发套, 每天变换造型了。
可后来随着病痛深入, 令宜变得骨瘦如柴,意志也逐渐消沉。
因为实在没办法忍受身心的双重折磨, 她曾自行选择过结束生命。
令宜自杀那天,乔瑞阳就在身边。
他笑着在房间里给她变新学来的魔术, 她静默无声地看着, 脸上挂着浅笑, 却在最后骗他饿了,说特别想吃一家离得很远的小馄饨。
乔瑞阳对令宜向来百依百顺,一听她有胃口想吃东西了,驱车去了几公里外的店铺,买来了她最爱的吃食。
只是等乔瑞阳回来时,兴冲冲打开令宜的卧室门,却看到地板上搁置着一把染着鲜血的水果刀,她绵软无力的手腕垂落在床边,人已经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