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别拉黑我:【别乱放屁,她要的是我】
泽:【行行行,我也不舍得伤害你少男的幼小心灵,你说是你就是你吧】
我错了别拉黑我:【你们一个个今天都背刺我是吧】
泽:【我没有背刺啊】
泽:【我正面刺】
我错了别拉黑我:【拉黑了,别烦】
郁烬本来想从他那里得点安慰,没想到心里被说的更烦躁了,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他抱臂看着外面的夜景发呆。
要是当初脸皮厚一点,心再狠一点,他和温羽没准儿也是青梅竹马了,哪还有贺彬的份儿啊?
哎,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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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的时候,他们到了山脚下。
爬紫阳山有两条道,他们一行人选择了较缓的一条上山,这条基本一半的路程都是缓坡,还有很多都是台阶。
这会来夜爬看日出的游客还不少,大多都三三两两结伴而来,为了追赶浪漫而绚丽的日出。
温羽的包下车时背在自己身上,郁烬来了之后,就把她的包抢走挎在臂弯里。
他讨好道:“我来。”
贺彬也不甘示弱,从口袋里拿出两个暖宝宝,递给温羽,“冷不冷?对折了拿在手里。”
“她手里已经有我给她的暖手宝了。”郁烬瞧了一眼,冷不丁说了句。
贺彬伸手的动作一顿。
陈令雯看出他的尴尬,出来打圆场,“给我吧,我冷。”
“好,给你吧。”贺彬把暖宝宝递给她。
第一阶段是很长很绕的一段缓坡,两边是漆黑的林子,风吹树动,只闻其声,不见其动。
可能是周围太过阴森,陈令雯缩着脑袋,想起刚才车上听到的,“刚才司机说山上可能有野猪诶。”
“来了你就躲我后面呗。”单志钧说。
陈令雯不领情,“先撞飞你,然后撞飞我是吧。”
“就不能是我把它制服?”
“你还是算了吧,打打球还行,打野猪你不在行。”陈令雯连连摇头,一脸的看不上。
单志钧咬牙:“你真的要去看看眼睛。”
三个男生几乎把温羽和陈令雯都包围在中间,最前面单志钧领头,郁烬和贺彬一左一右,像两大护法。
当然,站在温羽旁边是郁烬。
没错,他又抢到了,被单志钧背刺怕了,这次脚速也快。
郁烬手电筒照着前路,一有什么崎岖不平的地方,就抢先提醒温羽,防止她摔倒,还会下意识把手放在她身后,护着她,就怕温羽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不记得已经在缓坡绕了几圈上去了,温羽的体力就渐渐不行了,整个队伍也迁就她走得慢下来。
“吃点面包,补充一□□力。”郁烬怕温羽低血糖,或者肚子饿,带了几袋面包,现在看到她体力渐渐不行,就从包里拿了出来,直接撕开包装袋塞到温羽手上。
虽然包里也带了面包,但是温羽这会确实没劲去拿了,气息都粗重了几分,垂着头说了声:“谢谢。”
每次体力快不行的时候,她的感觉都特别不好,如果能看到自己的唇色,她现在嘴巴是发白了,身上也开始不断地出汗,冷风吹蒸发了就更加冷。
“吃吧,吃完再喝几口温水,”郁烬看她状态不太好,眉心皱了皱,走到她侧后方,伸出手臂半拥住她,和陈令雯他们说,“你们可以先走,不用管我们,我和她休息一下就来。”
贺彬表示:“我等你们。”
郁烬冷声拒绝:“不用了,她有我。”
贺彬觉得他耍小性子,斥责道:“你不熟悉地形,带着她会有危险。”
郁烬把视线从温羽脸上移开,对上贺彬愤怒的眼神,不紧不慢地说:
“谁说我不熟悉?从这里上去还要绕五圈,然后有一个半道休息站,二十五组长台阶,十二组短台阶,哪里坡陡哪里缓,从哪里上去,从哪里下来,我都一清二楚。”
郁烬的一番话把在场的其他四个人都听懵了。
单志钧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郁烬这会怒火中烧,狂野回道:“老子自己爬的!”
还不信任他,就贺彬会带路是吧。他来安通的第一个晚上,就来这里把这山上摸了个遍,哪哪有什么,哪哪没有什么,他还不一定比贺彬这个本地人糊涂。
眼睛都熬红了,他一句怨言都没有,就等着现在这一刻翻身呢。
“你牛。”单志钧发自内心说了句。
温羽发话了,“贺彬,你先带着他们上去吧,我稍微休息一下。”
“……可是。”贺彬试图挣扎一下。
“我一会就跟上去了,吃完就去找你们,一会儿的功夫。”
贺彬妥协:“好吧。”
他们三个人走了,温羽被郁烬安置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坐下来前,郁烬把石头表面擦得干干净净。
“坐下歇会。”
温羽闭着眼睛,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包,提不起精神,感觉累到了极点,还是缺少锻炼了,以前在安通生活的时候,周末有空就会来爬爬山,看看风景,现在远在荣城,身体素质有些退步了。
“冷不冷?”郁烬忽然伸手握住了温羽的手。
温羽不自然地抽出手,“不冷,别找借口占我便宜。”
郁烬低头笑了笑,蹲在她面前,黑沉沉的眸子里不掩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啊?”
“混蛋都是这个想法。”温羽吃着面包,说得不太清楚。
看温羽这时候还没有对他横眉冷眼,郁烬小心翼翼地试探:“阿羽,其实,你已经知道我了吧。”
温羽不说话。
他继续自说自话:“林预远说了,你看了我小时候的照片,笑得不行……”
说着,还留心观察温羽的面部表情变化。
“那你应该能理解我了吧。”他说。
“我凭什么要理解你?”
郁烬忽然像被夺舍了,化身一只满身伤痕的可怜小狗,蹲在温羽面前,摇尾乞怜,
“你非要勾起我伤心的回忆是吧。”
“你说说看啊,我哪里对不起你?”温羽底气很足,她偏要看看郁烬能说出什么花来。
郁烬回忆起什么,一脸痛苦地说:“小时候咱俩在病房里,窗户前,是个周四,手里拿着图画本和蜡笔,说小烬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个人,你就说!你就说!是不是你!”
说到最后,情绪越来越激动。
“……是啊,我说你是朋友,是对不起你?那你不是我的朋友了。”温羽淡淡回应。
“好啊,你说是你,那后来我出院了,你在病房里和别人讲,和别人讲……”郁烬没声了。
“我讲什么了?”温羽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偏偏郁烬不往下说了,“你说啊。”
接下来的一句话是郁烬这么多年的噩梦,是童年除却家庭带给他的,最痛苦的记忆。
他突然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和温羽面对面,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温羽的眼睛。
温羽被他看得心里一紧,因为她看见近在咫尺的郁烬,他的眸中闪动着光,在清皎的月辉下,折射着莹莹的光,格外显眼——
郁烬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你非常绝情地说,你……你讨厌小烬,小烬也从来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他说完,轮到温羽哑口无言了。
郁烬看她不说话,心里更加被刺痛,“你现在没话说了?你知道你当初说这句话,对我幼小的心灵打击有多大吗?”
“我那时最恨背叛了,阿羽,我爸在我小时候就和我说原本约定好的两人,一人擅自违背约定,那就是背叛。”
“阿羽,你是第一个,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我体会过背叛滋味的人。”
温羽艰难地吞咽,说不出话不是因为她无可辩解,而是她还沉浸在自己当年的一句话,被他误解了多年,记恨了多年,甚至已经成了执念。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他当时明明说会回来,却再也没了音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郁烬的眼眶蓄不下泪水,第一滴滑落之际,他终于听到了温羽迟来的微哑的回应——
“我没有。”
“我不是说你。”
温羽继续回忆着,“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时候我话里说的小进,是当时欺负过你的一个男生,也住院,当时护士问我,我就很生气地否认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你在门口搞错了,我说的是进步的进,不是你那个烬。”
郁烬一时没了反应,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看着她说出每一句话,眼角的泪还在悄然滑落。
温羽抿着唇,端坐在郁烬面前,望着蹲着还比她高的郁烬,慢慢等他消化这个消息,也不说话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就沉静下来。
就在她以为郁烬不相信,还要继续质问她的时候,郁烬出乎预料地伸出手臂,将温羽紧紧摁在怀里,脸深深埋在她颈部的围巾里,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的背叛我了。”
他的声音抖得不像话。
连同宽厚的肩膀一起在不住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