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烬一听医院,整个人条件反射地产生了抵触情绪,嘴里重复嘟囔着:“不去医院,不去。”
“你现在烧得太高了,必须去输液。”
“不要……”
见他烧得都迷糊了,温羽不得已开始哄他:“乖……阿烬…起来吧,我陪你去。”
温羽觉得她连阿烬都叫了,这次哄的力度不小。
“你要是再晚一点烧坏脑子了,我可不要你了。”
郁烬努力从被子里伸出手,把她猛地拉到眼前,眼里有股狠劲,言语很坚决:“别想,你不能不要我,别不要我。”
一开始的眼里的狠厉,说着说着竟变成了委屈和落寞。
温羽看着他近在咫尺,透着不正常红晕的俊脸,一时间看呆了,眼睛眨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催促道:“那你快起来,去医院挂水。”
郁烬试着坐起来,抬了抬手又无力地垂下,有气无力地说:“你帮我穿衣服行吗,我没力气。”
作者有话说:
“浪漫永不会死,它就像月亮,永生不灭。”——奥斯卡·王尔德
现在还不太清楚他们相处状态或者两人之间关系羁绊的,往后看哦,后面会揭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第4章 、亲手
“你帮我穿衣服,我没力气。”
“啊?”
温羽看出他现在烧得迷迷糊糊,身上是真的没劲,不乐意动手,可是自己帮他穿的话,他身上睡衣睡裤下面可就是贴身衣物了,这样不太好吧……
郁烬沙哑的声音催促着她:“阿羽,我真的难受。”
他难受地闷.哼了几声,温羽不敢耽误,什么都顾不上了,咬咬牙往在他旁边坐下,俯身凑近他,手腕从他脖颈下穿过,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能半靠在她自己的肩膀上。
准备帮他找衣服的时候,温羽才想起他昨天穿的衣服都湿了啊,挂在外面没干呢吧。
“郁烬,你没有衣服穿了。”温羽告诉他。
郁烬意识模糊混沌间侧目盯着她看了几秒,也不知道是在自己想办法,还是在脑海里反应她的话。
因为两人现在的姿势,他们的脸与脸不可避免地凑得很近,郁烬脸上、身上的热气全部热腾腾地烘着温羽,让她觉得自己也像发烧了,身上也沾染上了属于郁烬的气息。
温羽努力在这样燥人的氛围中,集中精力思考给他穿什么,“你再躺一下,我先去给你找衣服。”
她先跑到隔壁自己得房间里,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对她来说比较宽松肥大的灰色厚卫衣。然后是要裤子,可她的裤子对于郁烬来说太短了,根本不适合。她爸的裤子,嗯和郁烬又不太搭。
温羽的眼睛在衣柜里上下扫视,视线陡然停在了衣柜最上面的一个牛皮纸袋子上。
她踮脚把那个看起来有点旧旧的牛皮纸袋拿下来,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件衣服——一件黑白拼接卫衣和一条黑色休闲运动裤。
都是郁烬的。
他之前留下的。
卫衣没有她那件厚,她就没换,只把运动裤拿上,又将纸袋放回原位。
温羽把衣服都搭在手腕上,回到隔壁小房间,郁烬此时正靠在床上。
郁烬从她进房门的时候,就一直目光灼灼地盯在她身上,视线跟随她移动。
看到她手腕上拿的运动裤,他的脸上出现几秒的怔愣。
然后顶着一张晕着潮红的脸,后脑勺放松地抵着床头板,半仰着头,下颌上扬,闭着眼睛咧开嘴如释重负地笑了。
温羽在他低悦沉闷的笑声中再次走到床边。
他慢慢睁开潋滟的眼,看着她,一错不错,
“还以为你已经扔了。”
温羽嘴硬:“本来是要扔了的,忘了,你正好穿走,便宜你了。”
“好。”郁烬答应。
温羽重新在郁烬旁边坐下,把拿来的衣服放在床边,看着郁烬身上睡衣的一排纽扣,问道:“你睡衣自己解?”
“手抬不起来。”郁烬苦笑。
“……”温羽没辙,认命般双手搭上他的睡衣,开始帮他解扣子,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看,没关系的。
脸不红心不跳就是了。
睡衣解开后就露出了他里面的胸膛,八块腹肌这些年一直保持着,坐着也没有任何赘肉,依旧紧实线条分明,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腹肌两侧斜向下的v形人鱼线一直延伸隐入宽松的睡裤里,大清早看得人脸红心跳,温羽根本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
偏偏郁烬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使坏,好几次她凑近帮他脱衣服的时候,因为偏着头,他温热的嘴唇总是不经意地蹭过她的耳朵,引起一阵酥麻。
温羽视线更多地落在他头顶,脱下睡衣后就没在看他身上,直接把卫衣套在他头上,给他穿,视线一直飘忽不定。
明明就是一件套头卫衣,平时她那么好穿的一件衣服,可是到了帮郁烬穿的时候,怎么就是要么不小心碰到滚烫的脸颊,要么不小心碰到他肌肉紧实的胳膊。
换下睡衣后,温羽才发现他身上的睡衣都被冷汗弄湿了,冷冷地贴在肌肤上,居然也这样睡了一夜。
终于换完卫衣了,温羽得空匀了一口气。
“裤子我怎么帮你换啊?”温羽有点欲哭无泪,脸不红心不跳,她是做不到的。
郁烬沉思了一会才指挥道:“你扶我坐在床边,先把睡裤脱下来,再换运动裤。”
他倒是说得一本正经,满脸坦然。
温羽按他说的,扶着他下来,把双脚放在拖鞋里,然后站在一边,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她提前警告:
“你配合点啊,不然自己换,没人伺候你。”
“我哪敢不配合啊?”郁烬又低低地笑了,发烧时,他的声音好像听起来更苏了。
因为心里一直害怕耽误了时间,她第一次帮他换裤子连脸红害羞和想歪心思的时间都没有,全程郁烬也很配合,该抬腿的时候抬,该站起来的时候站。
不过,温羽还是不可避免地看了好几眼。
就,还挺可观的。
好不容易换完衣服,温羽扶着晕晕沉沉的郁烬去卫生间洗漱,家里都是她跑来跑去的脚步声。
两人穿戴整齐出门,怕外面风吹了他头难受,温羽还去衣柜里找了顶大沿渔夫帽给郁烬戴上,一路上一边扶着他走,一边在手机上打的。
秋日早晨,朝阳初升,金黄的晨光下,温羽吃力地扶着已经无力独立行走,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在她身上的郁烬,迎着东方的曙光,一步步走得小心翼翼又匆忙着急。
走到出租车可以停靠的路口的时候,温羽身上已经热出了一身汗。她把郁烬安置在一边,帮他摘下帽子,反复安慰着:
“一会就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啊。”
郁烬好像难受极了,鼻子都皱起来了,眉毛也局促地拧着,看上去很不舒服。温羽焦灼地看着窗外到了哪里,肩上突然一重,脖子处也有痒痒的感觉。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郁烬的头靠上来了,她偏头过去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动作舒展开,任由他静静地靠着。
郁烬周身火热,全身上下都往外散发着热气,靠近一点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烫,周围的温度都连带着高了几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看着他干裂缺水的嘴唇,和泛着不正常潮红色的脸庞,想着他此刻难受的感觉,心里也涌起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昨天还说她淋雨身上会疼,今天自己就发高烧了,笨蛋,逞能。
郁烬像一个火炉,本能地在他周围寻找可降温的事物。
坐在他旁边的温羽无疑是个极大的诱惑,郁烬的记忆中,她的手在秋冬季节总是冰冰凉凉的,不像他那样暖和。
想着,他便迷迷糊糊睁开眼,准确无误地抓起了温羽搁在腿上的手,慢慢贴在了他滚烫的脸颊上。
触碰上的那一瞬,温羽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他脸庞的触感对她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了。
郁烬的脸烫像要燎原的火,滚烫迅速在她冰凉的手心蔓延开,她的手心感受着郁烬皮肤的温软,歪头去观察他的脸,还看到了一夜过后他长出来未刮的青色胡茬。
“阿羽,难受,好热……”他尽情地汲取她手心手背的冰凉,口中无意识地抱怨着。
温羽还是不忍心看他这样,轻轻摸了摸他一头短发,“再忍一忍,去医院挂水就好了。”
正值上班高峰期,路上堵着很多车,他们坐的出租车也开开停停。
温羽心里也急得燎原,但无济于事,她也不能背着他去医院啊。
她一边看着窗外和前面的路况,一边留意发烧郁烬的状况,看着他干涩的嘴唇,她问:“你要喝水吗?”
“嗯。”郁烬每说一句话,都感觉喉咙里被灼烧一次。
温羽身子没动,手背在后面摸索,从帆布包里找出昨晚那只淡蓝色的保温杯,按下开关,盖子就立即弹开。
她把杯沿移到郁烬唇边,指示着:“那你喝点吧,温的。”
郁烬眼睛都没睁开,就着她的手慢慢抬起杯子,一连喝了好几口水。等他不喝了,温羽才把杯口移开关上,又拿纸给他擦了擦不小心流下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