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先皇骤崩, 归于五行, 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 奉先帝之遗命,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册发妻沈氏为皇后。钦此!”
待诏书宣读完毕,丹陛之下,文武百官行跪拜大礼。
龙椅上的君王俯视四方, 道, “愿大周之天下, 永有所托,四海之赤子,永有所归。”
话音落下,群臣再度俯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云霄,经久不散。
登基大典之后,御驾驾临中宫。
在众宗亲命妇的见证中,沈拾月头戴九龙四凤冠,身披凤袍,跪地聆听自己的封后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乾坤德合,内外治成,典礼于斯,教化所兴。咨尔沈氏,为朕结发之妻,忠勇公沈平澜之女,崇勋启秀,贞静持躬,理应正母仪于万国。兹仰承太皇太后之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以奉神灵之统,母仪天下。钦哉。”
话音落下,她俯首行礼道,“臣妾叩谢陛下。”
身后众人也做好准备,要跪地向皇后娘娘行大礼。
只是正在此时,却见君王竟从宝座起身,将沈拾月扶了起来。
众人都有些意外。
——依照礼制,此时只需女官将皇后搀起来便是,没想到君王竟然亲自来搀扶。
而紧接着,却见君王又一脸认真的望着皇后道,“昔日朕跌入尘埃,遭世人嗤笑之际,唯有皇后对朕不离不弃,悉心呵护,处处殚精竭虑,为朕所想,甚至将朕的周全置于她自身之上。皇后对朕的恩德,绝非一个皇后之位便能报答。”
话到此,沈拾月也忍不住有些意外。
……这说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咳,毕竟从前她也是为了自己求生。不过,这般严肃的场面,他忽然这么煽情是要做啥子?
却听慕容霄又继续道,“更遑论皇后与沈家当初曾在这桩婚事上受过诸多委屈。因此,朕已命礼部将当初朝廷所亏欠沈家的聘礼照双倍弥补。”
听到此,沈拾月又悄悄挑眉,好家伙,这人要给她娘家双倍的聘礼?
还记得上回大长公主替她讨聘礼的公道时,曾听那礼部尚书说过,皇后的聘礼是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另还有府邸良田,三牲六畜,金器银器等等,这要是双倍的话……
还没等她算出多少,却听某人又道,“今日还需请诸位见证,朕此生绝不负皇后。”
这话一出,殿中众人皆又是一顿。
——君王这是在立誓吗?
沈拾月也是一愣,这人疯了吗?干嘛要在这样的场合忽然说这样的话?
哪知紧接着,却见他又继续道,“若有一日朕违背誓言,辜负了皇后,定当天打雷劈。”
什么?天打雷劈?
大抵是前阵子发功给发怕了,沈拾月一个激灵,立时捂住了他的嘴。
众人本已经被君王惊得合不拢嘴,见此情景,又纷纷朝沈拾月看去。
什么?皇后居然敢捂陛下的龙嘴?
慕容霄也是一愣,垂目看向沈拾月。
沈拾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只得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努力尬笑道,“良辰吉日,陛下说这种话多不好。您的心意,臣妾已经明白了。”
……啧,真是要尬死人了。
然哪知那人却愈发坚定道,“朕不怕立誓,朕会说到做到。”
说着还拉住了她的手。
沈拾月一个激灵,强忍住没有把他甩开,心间忍不住咆哮,这人的病到底好没好?为什么忽然这么中二……
却见一旁的昭阳公主开口道,“皇兄与皇嫂鹣鲽情深,真是羡煞旁人。”
话音落下,周围众人也纷纷道,“陛下待皇后娘娘之心,真是天下少有。”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
沈拾月只得强忍尴尬努力笑着颔首,还得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跟身边的中二男子道谢,“多谢陛下隆恩。”
一时也不好意思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
……罢了,左右当上了皇后,吃点小亏就吃吃点吧。
~~
册后典礼完毕,君王又驾临集贤殿,同文武大臣们共襄自己的登基大宴。
沈拾月也在后宫设宴招待前来观礼的宾客。
此时,柔仪殿内灯火辉煌,美酒芬芳。
众人的恭维就如同各色佳肴叫人应接不暇——
“如今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真乃百姓之福。”武郡王妃道。
“是啊,自打过完年,天气一天比一天好,臣妇就一直想着会有什么喜事,原来是前朝后宫迎来了陛下与皇后娘娘,这可真是老天开眼。”宁阳侯夫人也跟着道。
“陛下英明神武,娘娘端庄贤淑,这天下定然是海清河晏的新气象。”
其余众人也都边说话边向沈拾月敬酒。
沈拾月笑着颔首,做出端庄模样,心里却忍不住感慨,还是这些贵妇们演技好,瞧瞧,这话说得多真诚,就好像今日才认识她一样。
从前当景王妃时,也不见这些人对自己这么殷勤,果然皇后就是不一样。
待恭维过她,却见武郡王妃有人将目光投向她娘沈夫人,道,“忠勇公与夫人也是好福气,教养出如此贤德的皇后娘娘,也是为家国立下大功了。”
舞阳侯夫人也跟着道,“是啊,想当初沈夫人陪着公爷卧薪尝胆,含辛茹苦,确实不易,如今有此福报,真是老天开眼。”
沈拾月心道,那也确实,想她爹那般忠于小傻子,为他前前后后吃了那么多苦,如今也算没白费。
母亲沈夫人却赶忙谦虚道,“臣妇岂敢居功?这都要多谢陛下厚爱才是。”
沈拾月则顺势向母亲道谢,“母亲与父亲这几年确实辛苦,多谢母亲辛苦教养,本宫敬您一杯。”语罢端起酒杯。
话音落下,其余众人也赶紧跟着举杯,对沈夫人道,“敬夫人。”
场面甚是壮观。
沈拾月心间又感叹,这可是小傻子一人得道,她全家跟着升天了,想当年他们家落魄的时候,这些人又有多少肯拿正眼看她母亲呢?
正这么想着,她目光无意扫过一个面孔,不由有些奇怪。
那是一位与自己母亲差不多年纪的妇人,与其他人此时竭力附和的样子不太一样,这位妇人微笑中还带着些许躲闪,似乎有些心虚的模样,
方才见礼时女官曾介绍,这是宁津侯夫人,沈拾月当时并未留意,此时暗自琢磨了一下,忽然想了起来。
——这位宁津侯夫人姓吴,曾是她母亲的“闺中蜜友”,早年间也曾时常与母亲见面,只不过在他们沈家出事后便没了来往。
当然,那时人人自危,不与他们来往,也可以理解,只是有一回,杨妈与母亲去卖豆腐,在集市上正碰上这吴氏出行,她的马车在路上横行直撞,撞翻了才摆好的豆腐摊,其间,这夫人明明瞧见了她母亲,竟然也丝毫不过问,只装作不认识,指挥着车夫扬长而去了。
可怜她母亲与杨妈,白白赔了一车豆腐不说,还落得满身泥泞,只能空着手回家,气得杨妈悄悄骂了许久。
那时沈拾月虽还没穿来,没能亲身经历当时一家人的气愤,但此时回想起来,心间也还是气的不成。
她想了想,心道好歹坐上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怎么也应该为母亲与杨妈讨个说法吧。
她于是主动向那吴氏开口,道,“宁津侯夫人怎么坐得那样远?本宫记得你与本宫母亲曾是手帕之交,当初也经常到沈家做客的。”
话音落下,众人都朝吴氏看去,一时都不由有些惊讶,这宁津侯府的三品诰命夫人,居然与皇后有交情?
却见那吴氏起身讪笑道,“昔日幸与夫人相交,臣妇乃是三生有幸。”
话音落下,却见沈拾月话音一转,“只是前两年,就不见你与沈家来往了。”
这话一出,众人又挑眉——
“前两年”,不正是沈家蒙冤落难之时?
那时却不与沈家来往,看来这吴氏也不过是势力小人。
众人又朝吴氏看去,却见其一脸尴尬道,“请皇后娘娘恕罪,那时臣妇家中诸事缠身,虽有心去探望夫人,却苦于无法脱身……”
沈拾月一脸了解的模样颔首,“今日百忙之中能来这里,也是难为你了。对了,你与我母亲上回见面是何时来着?”
这话一出,吴氏登时跪地磕头道,“昔日是臣妇有眼无珠,狼心狗肺,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啊!”
沈拾月却故作惊讶,“一点小事,何必说得如此严重?”
却见对方又道,“那时臣妇曾在集市偶遇夫人,原想下车与夫人叙话,怎知那车夫鲁莽,只顾着赶车,不小心冲撞了夫人,臣妇心间十分愧疚,原本想上门致歉,怎奈一时找寻不到贵府,这才耽搁了……求皇后娘娘恕罪!”
这话说完,众人这才晓得曾发生过什么事。
不由纷纷在心间啧啧——这还手帕交呢,路上遇见不打招呼也就算了,居然还欺负过人家……
还说什么找不到沈家住哪?她堂堂侯府夫人,找一家子还会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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