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剑意凝聚而成的剑在初一周身拐了个弯，将他周身的擂台地面撞出了好些坑。
茯苓注意看着自己的剑招接近初一周身时的景象，然后脑海中突然冲进来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告诉她，攻击初一是有罪的的，攻击初一的她该死……她的心上也莫名笼罩了一层阴影，感到沉重。
“怎么回事？”茯苓停下了攻击的动作，捂住了心口的位置，明明她没有那么想，但是心里就是很难过，甚至沉重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早就和你说过，你赢不了我，迟早会放弃的。”初一朝着茯苓这边走了过来，一边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道：“赶紧结束吧，你继续攻击我，挑致命的地方攻击最好。”
茯苓哪里会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和初一有关，现在想想前几次攻击初一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随着攻击初一的次数变多，这种感觉骤然强烈了起来，似乎在努力阻止她继续做出伤害初一的举动。
眼见着初一走到了离自己不过两步之内的距离，茯苓就顺着他的意思猛地抬起了剑，直指初一的心口。
初一的眸子从帽兜底下显露出来，对上了茯苓的目光。
茯苓肃着一张脸，目光冰冷，与初一对视。
“你应该已经明白了，直接认输也是可以的。毕竟你无论怎么攻击我都是白费功夫。”初一开口道。
“或者，你就朝着这里刺进去，用你最大的力气。”
茯苓却突然把剑一收，当着初一的面坐下了。
“我打不到你，你也不出手攻击我，那就歇会儿好了。等我想到办法再说。”茯苓一改严肃的神色，毫无压力地笑了笑。
初一怔了怔，先前和他对战的那些人里脑海中出现暗示的声音时，要么是意志动摇直接败给了暗示，自己认输了，要么就是变本加厉地攻击他，结果被施以了更加强烈的暗示，直到承受不住暗示跪倒在他的面前。
茯苓已经攻击他好几次了，按理说她脑海中听到的暗示声音已经不轻了，不可能不受影响。
“你要一起坐一会儿吗？我现在毫无头绪，这一想可能就是好几日，甚至几个月，你一直站着也挺累的。”
初一听着茯苓这话，知道她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她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你心里不觉得难受吗？”初一问，为什么还能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难受，有个声音在说什么，攻击你是有罪的。你我是在进行擂台比试，攻击你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可能有罪呢？明明我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可还是觉得很难受。”茯苓口中说着难受，面上却是笑着的。
“既然难受，你为什么不想认输，也不想攻击我？不想赶紧从这种难受的感觉里解脱吗？”初一问。
大多数人在难受的时候，总是会想要向不难受的方向努力的，没人会喜欢难受的感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因为不想输啊，明知道攻击你会输，为什么要继续攻击你？我只要记得这一点就够了，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无论怎么告诉我，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是啊，这其实是件挺简单的事，可即便简单，大多数修士都还是没能抵挡住暗示的力量。初一自己没有听到过那个声音，但是已经见过足够多的人倒在这种暗示之下了。
“我都听到那个声音了，那你能不能顺便也告诉我，我的招式为什么碰不到你呢？”茯苓问道。
“不要，我不打算输。”初一道。
“那我们只能一直在这里耗着了。”反正她不着急。
初一抬起了自己的手，翻转过来后摊开了手心，他的手心里放了几颗灵石。
“不用，你不出手的话，那我只好出手了。我还不想在擂台上耗十天半个月那么久。”灵石从他的手中漂浮了起来，飞到了茯苓的周围落下。
落下的瞬间，就有数道灵力从茯苓周身凭空出现攻向了她。
这回真的是阵法。
茯苓一边躲开攻击，一边朝着灵石落下的地方冲了过去，对付阵法，要么攻击操控阵法的人，要么破坏阵脚，而显然初一这个操控阵法的人不是她攻击得了的，那么就只能把刚刚初一撒下的灵石毁掉了。
然而那些灵石很快就融入了擂台地面的石头来，任凭茯苓在擂台上挖出一个坑来也没找到灵石的所在。
“这个阵法的灵石一旦落定，就是我这个布阵的人都找不到灵石的所在。你就不要白费功夫了。”初一见茯苓拿着剑在捅擂台的地面，就开始提醒道。
茯苓在擂台上戳了好些坑出来，也差不多已经知道这种事情了。
等到初一说出这话时，她就立即转了身朝着初一冲了过去。
这个阵法不停下来，她不仅迟早会被其中的灵力攻击击中，她的体力和灵力也很快就会被耗尽。
这种情况下，已经不是能让她气定神闲地和初一继续耗下去的时候了，初一这是在逼她进攻他。
第3章 虚假的庇佑
初一眼见着茯苓朝自己刺了过来，她冲过来的同时，身后还跟着几道来自阵法的灵力攻击。
然而在茯苓的剑刺中自己之前，她连人带剑调转了方向，但是这并非因为他，而是茯苓自己主动转了方向。
那些原本该冲着茯苓来的灵力攻击就因为朝着他冲了过来。
原来是这么个目的。
“没用的。”初一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灵力攻击已经拐了弯，避开了他。
“连你自己发起的攻击，也伤不到你吗？是天道在庇佑你吗？”茯苓一边继续躲避着阵法里的攻击，一边问道。
试了这么多方法都没用，她也只能往这方面去想了。
“庇佑？”初一听了，却冷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会是庇佑。”
“令你不受到任何伤害，光从这一点来说的话，确实是庇佑。若非庇佑，这又算什么？”以茯苓所见，只觉得这对于初一来说是好事，不知是什么在保护他，让他能一直平安。
可看初一的反应，这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初一没有回答，只又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了几颗灵石，布下了另一个阵法。
这次的阵法一布下，便有火焰从擂台的地面上升腾而起，除了初一站的一小块地方外，其他地方的火焰很快就蹿了个老高，根本无法站立。
茯苓立即御剑而起，可是她一飞到空中，就又有箭雨从头顶落下。
整个擂台上充满了危及，仅初一所站的地方还安全。
这并非茯苓在擂台上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遇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去到施法者的身旁。
当然施法者身旁也并非绝对安全，所幸她是个剑修，初一的攻击招式主要是阵法，她并不畏惧和初一近处交手。
“得罪了！”茯苓冲到了初一的面前，在初一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把抱住了他。
“你——”初一吓得帽子都掉了，一张白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还不松手！”
“抱歉，我若是松手，我怕火会烧到我，箭雨会下到我身上，灵力攻击会撞到我……只能得罪了。”任凭初一怎么呵斥，茯苓都不松手。
可是抱着初一这会儿，茯苓又有了个新想法。
虽然攻击到不了初一身上，但是她却可以碰初一，那初一身上的这份“庇佑”到底会因为什么而出现呢？
初一正因为突然被拥抱而恼羞成怒，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感，疼得他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茯苓下意识就试验了心中想法，捏了一把初一的后背，明明捏得很用力，但是这一回却没有被“庇佑”所阻挡。
“茯苓，你——”初一本来也不擅长骂人，只能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的。
“初一，是敌意吧？你身上的‘庇佑’真正为你阻挡的东西。”茯苓的声音就近在他耳畔。
“都说不了不是‘庇佑’。”初一不高兴地纠正道。
“我这回猜得没错对吗？”茯苓问。
“没有攻击能不含敌意，就算你绕过攻击的动作，将我从高处推下去，我也一样不会受伤。”初一道。
只要茯苓心里想着要让他受伤做出的行为，都一定会被阻挡。
而要让茯苓无意识间做出能让他受伤的动作，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呼吸！他的弱点是呼吸！”系统的声音适时地在茯苓的耳旁响起，虽然他已经戒掉了剧透的习惯，但是初一这个往后不知给了心儿多少冷脸的家伙，可不得趁此机会让茯苓教训他一番。
“茯苓，把他周围的空气排空。就算任何攻击都落不到他身上，但是排掉空气不算攻击他，没了空气他没法呼吸也是死路一条！”
像初一这种阵修，身体柔弱得很，要是被茯苓近了身那就是处于绝对劣势的，眼下这种情况下茯苓的胜算很高。
其实不需要系统的提醒，茯苓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初一终归是个人，是肉体凡胎，即便可以不吃不喝不休息，总归还是要呼吸。
修士窒息也是死路一条，就像她不会用灵力在周身张开屏障的时候，一进水里就有溺死的危险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