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海瑶瑶她慢吞吞地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往回城的方向走。
小胖和长头人从影子里探出头，两只鬼脸上写满了八卦，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小胖趴在影子里，好奇道：“海瑶瑶，你干嘛不让许清淮来接你啊。”
海瑶瑶不搭理它们：“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她脑海中重复着许清淮方才那句“不必怕我，也别躲我。”
海瑶瑶心想，怎么可能不躲。
许清淮长得好看，做饭还一天比一天好吃，自己每天跟对方生活在一起，真的很难不动心啊！
她本来就不怎么坚定，这么相处下去，海瑶瑶怕自己很难坚定从前的信念。
虽然和许清淮谈恋爱也不错，但海瑶瑶却不打算这么做。
爱情是短暂的，镜花水月的，唯独赚钱是自己从小到大的伟大目标。
所以她最近还是离许清淮一点距离吧。
手机发出一声震动，终于有司机接单了。
上车后，司机确认目的地时，海瑶瑶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把终点改成了学校。
小胖不乐意了，它还要回去看晚上八点的动画片呢。海瑶瑶去学校后，它就不能赶上电视播放了！
它盯着海瑶瑶，不满道：“海瑶瑶你大半夜不回家，去学校干嘛啊？”
海瑶瑶双手托腮，看着窗外的月亮，随口道：“去食堂吃饭啊。”
她不久前把欠银行的钱还了，还要努力攒钱还许清淮钱，抠门到只舍得吃食堂。
唉，忙忙碌碌大半年，债还没还清。
海瑶瑶顿时没心情悲秋伤月了，满肚惆怅。
小胖一屁股坐在座椅上，生气道：“都怪你嘴硬，非要拒绝许清淮。”
海瑶瑶哼了一声，说：“你之前不是不同意他吗？现在又来怪我。”
她想了想，说：“以后我晚上都在学校吃，不跟许清淮一起吃饭了。”
小胖震惊，喊道：“那我岂不是以后都没办法看八点钟的动画片啦！！”
它都搞不懂。明明海瑶瑶和许清淮之前关系那么好，都要结婚了，为什么现在又忽然不在一起了，搞得自己都没办法看最喜欢的动画片了。
小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电视剧中，离异家庭中的小孩。
它扣扣脑袋，试探着说：“海瑶瑶，你要和许清淮离婚了吗？我能不能跟他啊。”它想看动画片。
海瑶瑶不敢置信，气得想当场把吃里扒外的小胖打一顿。
长头人伸出长长的脖颈，狗腿十足地说：“主人小胖它也太不像话了，我们是主人养的鬼，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主人讨厌的人便是我们的敌人！”
车厢里热闹极了，就连白付云都飘了出来，看好戏般在一旁瞎出主意：“你怕许清淮？”
海瑶瑶气得翻了个白眼，说：“我能不怕他吗？我欠他六百万！”
几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前面的司机脸上越来越白。
司机是个大概四十几岁的中年。他咽了口口水，问道：“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海瑶瑶愣了下，立刻说：“没有没有，叔叔我胡说八道呢。”
司机明显不太信，毕竟这女生从上车后就跟人说话，每句话都还对得上来。
想到从前听过的晚上恐怖传闻，司机心顿时发凉，说：“我看你有时看左有时朝右，好像真有人在旁边……你跟叔叔说实话，是不是你看见什么了？”
海瑶瑶没想到自己说话那么小声都能被听见，当即解释说：“真不是。”
她看司机脸色越来越难看，心想自己不能给对方留下心理阴影啊，便急道：“不瞒你说，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胡说八道，经常对着空气说话。”
司机松了口气，可很快又不太对劲了。
对着空气说话，能看见幻象……这女的该不会有精神病吧？
几分钟后，海瑶瑶和小胖等鬼站在马路上，看着汽车飞驶离去。
“肯定是小胖你打我的动静太大了，引起司机怀疑。”
“都怪海瑶瑶，你不让许清淮来接我们，现在我们回不去啦！”
海瑶瑶无语：“要不是你们吵着跟我说话，我根本不会被赶下车！”
四周偏僻无人，夜色越来越暗，看着便有些瘆人。海瑶瑶掏出手机，纠结地看有没有新的司机接单。
小胖坐在她腿边，说：“海瑶瑶，你是不是很生气？你别生气了。”
长头人飘过来，阴阳怪气地怂恿说：“是啊，不如主人我现在追上去让他，给他些小教训。”
鬼能做的事很有限，但说起来却也不少。比如鬼打墙。但在这种情况下，司机本就恐慌至于，一个不慎便会发生车祸。
这些小鬼做惯了害人的事，自然没什么道德负担，更不会将人命放在眼里。
海瑶瑶烦死了，当场揪着煽风点火的长头人，揪着脖子打了对方一顿。
她早就看出来了，自己养的这几只鬼，小胖是缺心眼，其他两只都是坏种。
人在气愤之余，很容易被冲昏头脑，做出某些不理智的决定，尤其是当你身边存在着不断进谗言的小鬼时。它们成日在你耳边叨唠怂恿，见缝插针日复一日，总能找到拉你下水沉沦的机会。
今天只是给司机一个小小的教训，日后呢？底线都是一点点被降低，某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后来便很难收手了。
这就是吃过人的厉鬼怨魂，天生心术不正。这种生物在身边久了，下场可想而知。
海瑶瑶打完长头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暗暗发誓以后都不要再养其他鬼了。
第53章
◎那我们现在便可以开始想墓志铭◎
海瑶瑶盯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三只鬼, 说：“我不管你们在想什么，养了你们, 就会对你们负???责, 也是对我负责。”
长头人不哼哼唧唧假哭了，白付云收敛嘴角的讥笑，小胖懵懵懂懂地咀嚼嘴中的鸡腿。
海瑶瑶声音坚定：“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养的鬼害人。”也不容许自己沉沦黑暗。
长头人心中那点小心思被戳穿, 顿时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不敢说话了。
和海瑶瑶所想差不多, 不过它心智还未高到是想诱惑陷害主人堕落。
它故意试探怂恿海瑶瑶害人，是认为如果跟随的主人底线低些，自己或许还能吃上人肉，过上从前在副本中的美好生活。
小胖反应过来了，顿时看向长头人，指责道：“大头你好坏哦。”
长头人撇撇嘴，哼唧辩解：“白付云还想吃人呢。”
白付云冷眼旁观，故意：“是, 我明天就吃了你。”
他对海瑶瑶说：“你如果怕, 便把我放了。”
海瑶瑶奇怪问道：“我怕什么？”
白付云停顿片刻，说：“你不怕我怀恨在心，潜伏在你身边某日害了你？”
海瑶瑶很是困惑：“还好吧。而且为什么我怕就要把你放了？照你说你恨我，我放走你, 难道你就不想报复了吗？”
鬼如果有这么善良，也不会被叫做恶鬼了。
白付云无言以对，一时间很后悔自己刚才的逻辑。这下海瑶瑶更不会放自己走了。
他忍了忍，解释说：“我没想吃你, 刚刚是故意吓你。”
这句话没头没尾, 两人却瞬间想到在上个副本中, 海瑶瑶质问白付云不吃零食, 是不是想吃人肉。
海瑶瑶靠在树边，看着天边被乌云遮掩的月亮，随口应了句：“哦。”
她说：“你想不想都无所谓，反正你打不过我。”
身边藏匿着不怀好心的魑魅魍魉，海瑶瑶一度很是担心。
她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害怕自己心智不坚定被鬼怪诱惑堕落，也恐惧被厉鬼反噬吞噬……
但现在，她已经不在意白付云是否想吃自己，长头人会不会和对方联合起来造反了。
鬼性难训，生死有命。现在后悔太晚，自己已经踏上这条路，注定就不能回头了。
养鬼者不得善终。她能做的，就是离那些喜欢自己的人远一点。
白付云没料到对方未将自己看在眼里，心中惊讶又恼怒。他看向懵懂的小胖，和捂眼偷听的长头人，冷笑一声：“呵，你以为我是这两只废物？”
小胖和长头人：……
长头人不服气，阴阳怪气说：“也不知是谁，全家人都被害死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小胖也说：“白付云你不好。”
白付云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嗤笑出声：“一个秃头，一个矮冬瓜。”
两只鬼被精准戳中痛处，气愤不已，当场蹦跶起来，跟白付云打了起来。
三只鬼中白付云实力最强，长头人和小胖本来一起对付他，结果打着打着分不清敌我了。
当长头人发现小胖第三次偷偷摸摸踹自己屁股时，终于忍不住给了对方一脑瓜，换来一声惨叫。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了。
海瑶瑶目瞪口呆：……神经病啊。
为什么它们忽然打起来了。
长头人抱头蹲在地上，哭唧唧地大声喊冤。白付云在一旁冷笑，时不时煽风点火。小胖顶着青紫的熊猫眼，拿出一袋大鸡腿，一边啃一边看戏。
海瑶瑶本来很生气，可看着画风诡异的三只鬼，奇异地又平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