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辛西娅的威胁,罗根妥协了:“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我是来向你表白的,罗根,我喜欢你哦!”第一次表白,辛西娅心跳如雷,觉得全部血液都在往头顶冲去,小脸红成了一个大苹果。
“喜欢我?”听到辛西娅的话话,罗根除了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剩下的就只有荒诞,“你喜欢我什么?”
“你的一切,罗根。”辛西娅着急的表明心声。
“我的一切?小姑娘,你并不了解我。”罗根哂笑。
“你为什么说我不了解你?”辛西娅感到生气。
“你知道关于我的什么呢?你只看见了一个伐木场里的罗根,他对你好,宠着你,然后呢,你还知道些什么?”罗根推开辛西娅,垂下眼睑,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多年以前无休止的战争生涯,作为佣军时醉生梦死的生活,一张张被他杀死的人的脸……
那一刹那,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他看着她,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你什么都不知道,小姑娘。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这也是他不敢爱她的原因,她能接受一个一穷二白的罗根,一个脾气暴躁的罗根,但她能接受身为变种人的罗根吗,她能接受杀过人,做过坏事的罗根吗?那对她来说太难了,她还太小,世界一片纯白,他的事对于她来说就像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不想把她压垮,就只能把她推开。
辛西娅愣住了,她见过温柔的罗根,见过对自己发火的罗根,见过无可奈何的罗根,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沉疲惫的罗根,也没有见过这样满脸嘲讽的罗根。
也许罗根说的对,自己并不了解真正的他。
“那现在在这里的,又是哪个罗根呢?”辛西娅直直的看着他,“是伐木场的罗根,还是那个我什么都不懂的罗根?”
“如果是那个在记忆里扫灰的罗根,你又为什么来到这里,拿着每年一万八千的薪水,抽着最便宜的雪茄,跟一群伐木工侃天侃地?”
“难道不是为了重新开始吗?”
“那你用那个你都不想回忆的虚幻的罗根,来拒绝和你一起站在真实里的我,这公平吗?”
辛西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醒的意识到,她爱的罗根并不强大,甚至还没有她来的坚强。
看着罗根又一次落荒而逃,辛西娅平静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自己叠好的信纸,慢慢打开,看着自己写的满满的一信纸的爱与忧愁,哼笑了一声,撕成了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 辛西娅的年幼让罗根只能小心翼翼的呵护,但罗根本身自带的悲剧色彩太过浓重,他的呵护注定保护不了自己所爱的人。所以事到临头他退却了。
他觉得辛西娅不了解自己,其实他又何尝了解过辛西娅呢?爱让人强大,他太小看他的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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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罗根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辛西娅,以前的时候,除了需要清晨进山,无论他在哪里,他的小姑娘都会来找他。
他早就知道小姑娘对他的喜欢了,虽然知道他会伤害到她,可他依旧无法掩藏自己想要她靠近的渴望。他放任自己与小姑娘接触,不拒绝她的亲密,享受她给自己带来的生命的活力。
一切都那么美好,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渴望天亮,渴望醒来,这样,他就又能看见他的小姑娘带着整个落基山脉的春意向他跑来了。
可是昨天,小姑娘小脸红彤彤的过来跟他说,她喜欢他。
有一瞬间,罗根真的感觉到了极致的幸福,但是现实马上把他拉向地狱,他不打算向他的小姑娘求救,他只想让她的小姑娘永远生机勃勃,永远远离阴霾。
所以,他做的对,是吗?但她还是生气了,她不理他了,不再来找他了。
在伐木场,罗根晃荡了一天也没有见到小姑娘。他有些自嘲地想:看,如果她不想见你,你连她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到了傍晚,工友们都陆陆续续的走了,罗根一直待到了最后,他不知道自己还在幻想什么。在小姑娘那样的年纪,表白被人拒绝,还是用那种似是而非的理由,是最伤自尊的了吧,罗根,你看你干的多好,你彻底把她推开了。
在餐厅里枯坐了很久,等到伐木场的灯全都熄灭后,罗根才在黑暗中站起来,拿上钥匙准备回去。
可能是天太黑了,罗根隐约看见自己的车子里好像是坐了一个人,但周围没有灯,他也看不真切。会不会是他的小姑娘!心里想着不可能,可他还是飞快的跑向车子。
越靠近车子,罗根就越紧张,直到他打开车门,看见那个牵动了自己一天思绪的人儿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上,系好了安全带,歪着头看他。他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辛西娅。”这一声,似低吟,似叹息。
听着罗根有些颤抖的声音,想到自己坐在阁楼上,看见这个大傻瓜在伐木场转悠了一天,辛西娅心里最后一丝气愤也消失不见了。但还是不能对他太温柔,辛西娅算是想通了,对待他,她如果不强硬一些,他就又要缩回去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那个柔软好欺负的他从壳里拽出来,等他信任她了,离不开她了,她就堵死他回去的路,让他再想逃跑也无路可走。
到那时,他就只能任她捏扁搓圆,为所欲为了。
想到这里,辛西娅平静的说:“罗根,我想过昨天你说的话了。”
“是吗。”那是我最不愿意你想起的话了。
“你说的对,我并不了解你,就这样跑来说喜欢你未免太可笑。”辛西娅继续道。
“没有。”没有,我说的不对,也别说那些很可笑。
“也许我不是真的喜欢你。”
“……”别再说了。
“但是,我一个花季少女向你告白,你不光拒绝,还把我扔在原地,我回去的时候腿都被木头划破了”辛西娅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着罗根手扶着车门,不进来也不说话,只是直愣愣的在那里站着,辛西娅动了动腿,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辛西娅不满。
“听到了。”所以呢,小姑娘,你想要什么?
“你要在那里站到天荒地老吗,罗根?坐进来。”
罗根听话的坐进来。
“系上安全带。”
罗根又系上安全带。
“你变成机器人了吗,我说一句,你动一下?”你要真这么乖,我也不用这么烦恼了。
“不是。”罗根不知道在经历了昨天的事之后,应该怎么跟她相处,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辛西娅,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去你那里。”辛西娅说。
“去我那里?不可以,辛西娅,这么晚了你应该回家。”罗根不知道辛西娅是怎么想的,但他也不太敢训斥她。她愿意跟自己说话罗根已经是受宠若惊了,拒绝过她的罗根觉得自己底气不是很足。
“你不用急着把我送回家,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和你相处了,我打算和你做个了断,就去你上次不让我去的你家!”辛西娅强硬道。
最后一次……做个了断?
听到辛西娅这么说,罗根心底最后一丝期望也没有了。一股郁郁之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心却早已替他做了决定,他发动车子,飞快的驶向他家的方向。
辛西娅看着把车子开出玩命架势的罗根,为了自己和他的小命,辛西娅明智的没有再开口刺激他。
一路无话,罗根很快的把车开回了楼下。辛西娅走下车子,有些好奇的打量这栋破旧的小楼。
“你住在几层?”辛西娅问道。
“在阁楼。”
“你买下的吗?”
“租的,我买不起。”今晚的罗根有问必答。
看了一圈,也没什么特别的,辛西娅晃悠够了,就跟罗根说:“我们上去吧。”
罗根沉默的跟在辛西娅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顶层,走进他的领地,他生出了一种不如就这样吧,什么都不想了的冲动。
到了楼顶,辛西娅怀着朝圣的心情轻轻的推了推门板,然后发现……推动了?!
“罗根,你家进小偷了!”辛西娅有些紧张。
罗根没有说话,沉默的越过她,见怪不怪的推开门进去。
“没什么好偷的。”拉了一下门后的灯绳,罗根冲着门外的辛西娅说:“进来吧。”
辛西娅觉得罗根今晚兴致一直不高,看着他随意拿起一件衣服,进了应该是洗手间的地方,她也收回视线,转而开始打量这件小屋。
真是没什么好偷的啊,整个阁楼给人的感觉非常逼仄,有些地方辛西娅都觉得很矮,阁楼里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用木头搭的大床,一个集桌子和椅子功能为一体的木箱。这里只有一盏灯,就是辛西娅头上的这盏,瓦数很低,整个房间都昏昏沉沉的。
辛西娅思索再三,终于决定坐在床上。把几个酒瓶从床上扔下去,她顺从自己心意的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把头埋在被子里,呼吸着满满都是罗根气味的空气,觉得命运真是待她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