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以力破巧,所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所谓……
不所谓了。
总之,阴阳师直接被拍到了一面没被涂壁毁了的墙上。
生动并且形象地诠释了一番什么叫做“我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涂壁当然不会到此为止,只见它又上前一步,决定把这个居然挠了自己痒痒的人类生物彻底拍成馅饼。
即将成为馅饼的阴阳师尖叫着,不肯就此放弃。
但是,正如姑获鸟所说,他实在是一枚不那么有人生经验的阴阳师,到了面前这个地步,他唯一剩下的也就是尖叫而已。
其实阴阳师自己也知道,自己,连带着宿屋之中的几乎所有人,怕是逃不过本来是个没有灵智打死了也不心疼,但不知道到底花了多少时间才积累了如此之多的妖力的涂壁的屠杀了。
——几乎所有人。
有一人例外。
那强大的姑获鸟怀里的孩子,只要姑获鸟不把孩子丢了,那孩子就一定能躲过一劫。
至于被姑获鸟抱走了之后会不会面对无数的劫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在阴阳师自己脑子里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身体上完全已经是闭目待死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道灰黑色的光芒闪过。
有微微的“飒飒”之声。
那光芒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带着凌厉无比的杀意,直直冲着涂壁而去。
“嚓”一声。
毫无灵智,只知杀戮的低级妖怪涂壁,应声而倒。
已然懵逼的阴阳师,只能认出来那是一道剑光。
却并不能看清楚那发出了剑光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只知道这剑光是姑获鸟发出来的。
而抱着本来在姑获鸟怀里的孩子的萤草,她看明白了。
那道剑光的源头,是一把伞。
灰黑色的伞。
不过啥颜色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
剑光……为什么会从伞里面出来啊?!
这一点都不科学!
啊不,这一点都不修真!
第4章 名字是个梗(虫)
姑获鸟的剑光能惊艳到什么地步呢?
这么说吧,男默女泪。
额总之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懂的。
而本来已经在闭目待死的年轻阴阳师,看到了姑获鸟居然就这么出手救下了自己,当时的心底里也没有很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其实也没啥路数可言的。
姑获鸟根本没有把那阴阳师放在眼里,确实妖怪和阴阳师是某种意义上的敌人,但是……话说回来,阴阳师也养妖怪来对付妖怪,而强大的妖怪如姑获鸟,是不怎么看得上这种小年轻阴阳师的。
见死不救是理所应当,抬手救一下是你不用谢我我也不是故意救的你,纯因今儿爷心情好。
总之没你啥事。
只见姑获鸟相当淡定地把伞收了,看向了萤草,那眼神的意味很明显——
孩子还给我。
萤草却没动。
她怀里抱着那个小婴儿,抬眼,笑语嫣然:“鸟姐姐,这孩子暂时放我这里好不好。”
姑获鸟没动,只是眼角瞟向了腰间的长剑……长伞。
“不是不肯还给您的意思。”萤草眨着一双大眼睛,“因为这孩子身上有毛病啊,不治一治的话孩子会死掉哒。”
嗯。
虽然从姑获鸟直接点明了萤草其实也是一枚妖怪,总之就是非我族类,但是看着这么一个特别像人,娇娇俏俏的小丫头这么正面对上了一刀挂涂壁的姑获鸟,争执的主要原因是怀里的孩子,在场的人们都觉得这画风简直奇诡的可怕。
毕竟那孩子是人类的。
不管怎么说,应当是人护着人的孩子这个画风才正确。
萤草小妹妹接着萌萌哒地看着姑获鸟:“了不起我就跟您走喽,治好了孩子我再离开……这样,可以吗?”
姑获鸟垂下了那颗鸟头。
“叫我姑姑。”
姑获鸟放下两枚勾玉,指了指那瓶酒,啥也没说就快步离开。
萤草看了看那勾玉,了解了姑获鸟的意思是这酒她请了,便笑得相当开心地,甜甜道了一句“谢谢姑姑”,然后抱着孩子,蹦蹦跳跳跟鸟走了。
年轻的阴阳师好容易把自己从墙上抠下来,看着离开的二妖一人,还是想阻拦一下,但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句话并不是白说的。
涂壁能秒他,姑获鸟能秒涂壁,他对上姑获鸟,那必死无疑的,这事儿不用讨论了。
阴阳师正在纠结之间,突然听人尖叫一声:“你们小心!”
——突然,那涂壁挣扎了一下,伸出手臂对着刚好走在涂壁身边的姑获鸟一巴掌糊了过去。
姑获鸟没有反应,连萤草都是眼皮子也没抬。
却在涂壁即将拍到姑获鸟的后背的瞬间。
“喀拉”一声。
涂壁的手,应声而断。
再之后断掉的是全身各处。
——姑获鸟最开始救下阴阳师的那一伞剑,就和切豆腐似的,涂壁直接成了块状,只留了脆弱的最后的联系,如果涂壁一直不动那联系也不会断,涂壁这一动,当然就浑身上下开始掉石头了。
至于姑获鸟是怎么一伞之内就切的这么优雅和完满……
就不可探知了。
而另一边,萤草固然是跟着姑获鸟蹦蹦跳跳走了,但是说起来,姑获鸟没有人类意义上的住所,也是流浪天下的节奏。
不过这年头经常有个什么灾荒之类的,人类活的本身就相当不容易,这一饥荒,解决不了问题就多有弃家而逃的,找个空屋子什么的,容易得很。
而在空屋子里,萤草小心翼翼放下小婴儿的手臂,一点点收回了自己的草木之力。
婴儿身上,闪烁着的绿色光芒渐渐熄灭了下去。
“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毛病。”萤草回头对姑获鸟说着,“也就是出生的时候羊水倒灌入肺,我以草木之力抽出来了,再养两天便能好,这孩子身体健壮的很,这病一解,今后应当无病无灾。姑姑,这孩子哪来的?他父母呢?”
姑获鸟默默跪坐在小孩的床榻边上。
“他父母不要他了。”姑获鸟看着那个孩子,“我捡到的。他父母就住在此地不远……嗯,我是故意没走远,想看看他们到底舍不舍得孩子,有没有那么绝情。”
她看向孩子的眼神里面带着远远大于孩子亲生母亲的慈和,她的声音甚至还有点悲伤。
“当然了,我也特别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丢弃孩子。”
萤草低头,注意到了那孩子襁褓的破旧。
长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的。”
姑获鸟看向了萤草。
“毕竟这孩子不健康呀,这年头有几个平民百姓看得起大夫……唔,应该这年头的大夫还是巫医吧,且不说巫医有没有那个把孩子肺里的羊水抽出来的能耐,即便是有,巫医只为贵族服务,他们算什么呢?”
萤草轻轻说着:“与其今后看着孩子死在自己怀里,现在丢了至少是及时止损……再说,万一孩子有点奇遇,嗯,比如说遇到了您,或许孩子还有一线生机呢。狠心是狠心了一点,想法可能也有些奇诡,但……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么?”
姑获鸟摇头:“不是的。虽然这一个是个例外,但是绝大部分,并不是这样的。”
“嗯?”
“人类丢弃的孩子,有很大一部分,是女婴。”
萤草:……
wtf?!
弃女婴……
那就不给你们洗白了,y染色体珍贵论谁爱洗白谁洗去老娘不伺候了。
她保持着甜美的微笑,说着一句相当凶残的话:“那这就是他们该死了。”
姑获鸟看着面前的小萤草,无奈摇了摇头:“人的世界太复杂我不明白,不过小萤草啊,你这么巴巴跟着我,这孩子如何或许是一个原因,但你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吧。”
萤……草?
小萤草沉默着。
那什么,我还没告诉过你我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您知道我是谁?”
姑获鸟一脸懵逼:“你们不是都叫萤草吗?”
“……都?”
萤草觉得似乎有哪里出现了问题。
这个都……指的是,谁和谁?
姑获鸟沉吟着开口:“我是一只姑获鸟,我的名字也是姑获鸟。”
言下之意,你的种族是萤草,而你的名字,也应该是萤草。
突然之间,萤草想起了现代社会知乎里面一个抖机灵——
名字相同怎么办?
尤其西藏少数民族地区这种。
你叫一声梅朵至少十个人会回头的地界儿,如果一公司里面有好几个梅朵,那咋称呼?
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于是,开发出的叫法有,“大梅朵”,“小梅朵”,“老梅朵”,“新梅朵”这几个称呼。
但是有一天,公司来了第五个梅朵。
咋办?
前梅朵,中梅朵,后梅朵这种肯定不靠谱。
于是就有人拍脑袋说——有大小老新的梅朵,那新来的同事我们可以直接叫人家梅朵呀,能区分就得了嘛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