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晴!你有何目的直接冲着我来!凭你的一身武功为难一个完全不懂武的弱女子有什么意思?”听出了霜晴的声音虽然清脆悦耳,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莫测,让人听了竟是从心底发寒,唐天仪担心自己的妻子,为了让霜晴停手,他甚至先一步收起了手中的暗器,怒声喊道。
霜晴突然疾驰后退,与唐夫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将红色的羽扇挡在自己面前,转瞬之间,几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已经撞在了霜晴的扇子上,霜晴一边讲毒针扫落,一边意味不明的冷笑道:“唐夫人不是从未学武吗?这手施展暗器的功夫,怕是不弱于蜀中唐门吧!唐大公子觉得如何?”
唐天仪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惊愕的望着自己的妻子。
那刚刚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早已经擦干了眼泪,手中还握着几枚毒针,但是细看起来,她的手指间竟然已经在流血,一滴一滴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她看向霜晴的视线依然泪意朦胧,不掩哽咽的低声说道:“妾身家道中落,父母亲人俱是被仇人所害,妾身当时年幼,侥幸留得一条性命,奈何气海被破,这个身子再也无法习武,就是家传的几招暗器功夫,想要使出来,也是以这手几乎废了为代价!这位姑娘对我这样半个废人苦苦相逼,又如此了解妾身当年之事,莫非竟是当年害了妾身一家性命的仇家,此时又来寻仇,想再拿去妾身的姓名不成?”
看着唐天仪妻子这么一副深仇大恨又仇大苦深的样子,还有她仍旧在不停滴血的手,饶是霜晴,也直接被她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给惊呆了。
霜晴之前一直把她当做又一个居心叵测的上官飞燕,而且,还都很爱哭,尤其是在会心疼的男人面前哭,还哭得特别漂亮特别美。甚至就连她们喜欢用的暗器,都是相似的毒针!
现在一看,上官飞燕的段数和这位唐夫人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
就说这女子一手要命的毒针,刚刚扔出来,毒针还落在地上没不见呢,她居然就能把自己的手弄得鲜血淋漓,字字血泪的一番控诉,活脱脱一副被仇家追杀逼到绝路的可怜模样,何其令人心生爱怜!
若非霜晴就是被诬蔑成灭她满门的那个仇家,估计霜晴都得被她这幅情理之中的谎话给蒙骗过去。至于本就对妻子满心爱意的唐天仪,知道自己的妻子内功微薄,倒是的确很像幼时气海被废后,这多年又一直勤加练习,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有所成的模样……
再想起两人成亲后妻子的温柔小意,软语低喃,却从来不曾和自己说过她的满门血仇,顿时心下更是一片怜惜之情……
霜晴看到唐天仪眼神都变了,如果说刚刚只是快被气疯了所以愤然出手,那么此时,差不多就是用那种看向血海深仇未报的仇人的视线盯着自己了!
对于他这位疑点重重的妻子,唐天仪倒是挺能感同身受的,才这么一会儿功夫,那女子还什么话都没说清楚呢,唐天仪这明显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仇人了!霜晴暗暗腹诽道,心知再在这里折腾下去,等下唐天仪就该跟自己拼命了……
任务提示里说,唐天仪近日印堂发黑,会有血光之灾,可别弄到最后,他的血光之灾是自己给打出来的,那这事可就成笑话了……
霜晴心思百转,瞬间做好决定之后,便已经施展轻功“暗香掠影”,身影已经远远的飘向远处的一棵树上,稍稍稳住身形之后,霜晴望着手指还在不停的滴血唐天仪的妻子,看到唐天仪飞快的握住那女子的手,小心的帮她止血,眼眸微垂,只远远的留下一句令人心魄惊魂的轻笑声:“既然唐夫人觉得霜晴便是当年灭了夫人满门的仇人,这般诬蔑,霜晴也就收下了,改日再来向夫人索命!”
听到霜晴这句话,唐天仪的脸色几乎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再想起叶孤城和陆霜晴之间早就熟识,甚至关系亲密,心中的愤怒和恨意更是不减。
被唐天仪小心的握着手包扎伤口的女子,微微低垂着头,眼神里却更是惊疑不定,听到霜晴最后一句话后,她甚至有些后悔,刚刚不该把这个女子也扯进来。
若是陆霜晴只是临走前放句狠话也就罢了,倘若她真的就因为自己刚刚有意误导唐天仪的这句话而和自己卯上,自己今日的安排,就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她完全搞不明白,那个手中拿着红色罗伞和羽扇、武功极其精妙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一般的针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霜晴把唐天仪对叶孤城的仇恨拉的差不多了……【蜡烛】
下一章城主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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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腥风血雨八一八
表面上离开之后,霜晴刚想转身再回去,继续盯着唐天仪,便赫然发现,一个穿着一身雪白衣裳的人正静静的立在那里。
正是傍晚时分,残阳如醉。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静静的照耀在他的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几乎令人目眩神迷。他的面容俊朗隽永,却眉目清冷,神色漠然,看起来竟有些不真实一般。
那人赫然便是叶孤城!
霜晴看到了他,他自然也在远远的凝望着霜晴。
霜晴见到叶孤城后,第一时间想起的并非是他当世绝顶的剑法,也并非他白云城主的身份,而是刚刚那位唱作俱佳的唐天仪妻子口中所言的,叶孤城调戏了她……
想要继续悄悄跟着唐天仪的霜晴顺便变了主意,轻巧的自高处几个起跃间,便已经到了叶孤城身边,然后纵身轻飘飘的落下,即使身上披着披风,几乎把整个身子都掩在了下面,她长长的衣袖、裙裾依然随风飘摇,衣袂翩翩。
“叶城主,茶楼一别,近来可好?”霜晴飘然落下,微笑着说道。
叶孤城冷冷的看着霜晴,半响,才微微颔首,“多谢挂念。”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又要冷下来,霜晴正认真的想着要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的把话题扯到唐天仪妻子所说的叶孤城调戏她上面去,叶孤城却突然眉梢微拧,冷冷的开口道:“你背上背着的是什么?”
霜晴微微一怔,旋即意识到,自己刚刚与唐天仪和唐天仪的妻子交手后,匆忙离开之时,并未将手中红色的罗伞和羽扇血影天宇舞姬收起来,而是直接放在了背负双剑的位置上……
叶孤城这等爱剑之人,自然看的出,霜晴背上红色的罗伞和羽扇,分明是像双剑一样被她负在背后……
剑客背剑自然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事,可是,把一柄红色的罗伞和一柄伞面扇面质地都完全相同的羽扇背在背后,就着实有些惹眼了。
霜晴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后,若无其事的将罗伞和羽扇拿到手里,并且,直接将罗伞撑在了头顶,人在伞下,衣袂飘然,如诗如画。霜晴微微莞尔一笑道:“没想到坝上草原的阳光竟然会比江南等地炽烈这么多,走在路上阳光有些刺眼,故而也就一直撑伞了,只不过刚刚施展轻功,就把手中的伞收了起来。”
至于另一支手中红色的羽扇,霜晴没说,不过,叶孤城要是认为她是因为天气炎热所以给自己扇
扇子,霜晴倒也乐见。
叶孤城沉默半响,才冷冷说道:“你撑伞,执扇的动作,竟是和你手中握剑的举止完全无差。”
“……”从来这么拿血影天宇舞姬、早就拿惯了的霜晴若非叶孤城提醒,自己还没注意到这么个细节。
看到霜晴一时间哑口无言,叶孤城冷若寒星的般的眼睛里,竟似飞快的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般,可惜,那抹笑意却稍纵即逝。
叶孤城继续冷道:“扇骨和伞骨,皆是海外精铁所制,伞面和扇面的绢绸,亦非寻常凡品,这样的罗伞和羽扇,若是从不习武、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怕是想要拿起来都很困难!”
“……”叶孤城冷冷淡淡的话语说完,还十分轻巧的在头顶撑着罗伞,另一只手中也轻轻的拿着羽扇的霜晴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想起第一次在杭州城外的小茶肆中偶遇叶孤城时,自己说的自己所学乃是剑舞……
霜晴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只得喃喃自语般的低声念叨着:“我学的虽然是剑舞,但是好歹也算武了……”
叶孤城并未在此事上继续多加置喙,霜晴也算稍稍松了口气,可惜,一时之间却更加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换到唐天仪的妻子身上去了。
而叶孤城虽然没有说破霜晴当初小小的文字游戏含糊其辞,但他的注意力,依然还是放在了剑上,或者是说,被霜晴当做剑的罗伞和羽扇上。
叶孤城一双眼睛如同寒星一般,专注的盯着霜晴手中的血影天宇舞姬,冷冷道:“这柄东梅问雪的罗伞,还有你手中扇面为山河国色的羽扇,海外精铁的骨架完全相同,绢绸伞面扇面、连同上面的题画,也明显是同一人所做,换言之,两者本就是一起的。而你,又本就擅使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