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根据搜索‘怎样匿名给人发短信’的结果,又买了一张手机卡和一个新手机,给花闲亭发短信:“宛老板在我这里,你觉得他值多少?”宛鸿业的手机由花闲亭搭理,他带走他的时候还想找到手机一起拿走,手机里肯定有很多秘密,可是没找着。
然后迅速关机,把电池抠出来,免得被定位。
又用自己的手机,卓东来实名购买的手机,给杜北辰发短信:“宛老板在我这里,高价出售。”他上网查的很仔细,宛鸿业的发家史,在网上都说他涉黑涉黄涉赌博还有偷税漏税,可是隔壁杜北辰杜老板,正正经经的慈善商人,发家是靠全市的绿化,然后去做食品批发大楼。
附近几个市里大部分的食物,除了新鲜的蔬菜水果肉类之外,所有放得住的,糖果、点心、鱼肉干、坚果、药材、笋丝杂菜、泡菜、干调、酱料,都是从北辰批发市场发往各地。
他致力于捐助学校,孤儿院,小学中学高中,他都无偿捐助,给大学生提供假期兼职。
网络上的照片,这是个英俊的、高大的、稍微有点胖但很优雅很有礼仪的中年男人。
卓东来凭直觉这人还不错,是可以谈生意的人。司马明的手机里在一群卖假货、卖酒卖药卖情报卖人的商人里,有杜北辰的手机号。他之前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卓东来并不准备把宛鸿业卖给德尔维奇奥,万一宛青瑶吹个枕头风,老头什么事都没有被好好送回来,那司马明就有大麻烦了。
过了半个小时,卓东来在蛋糕店里买特别可爱的小蛋糕。给司马明,并且深觉没有仆人真是不方便。杜北辰回复:“绑架是犯法的。我不知道你是谁,从哪里得到我的手机号,我希望你能投案自首。”
卓东来轻轻挑眉:“这个樱桃的,还有这个草莓的,这个小花园,这三个蛋糕打包。”他刷了卡,回复杜北辰:“杜老板,我是熟人介绍来的。难道您没听说宛老板失踪吗?”
杜北辰又沉默了很久。
卓东来拎着蛋糕上了车,继续开车兜圈子,趁着红灯在摄像头的视线之外、方向盘挡住的地方吧电池按进去重新开机。宛鸿业的‘永远胜利’说:“你想要多少?”
再把电池拿出来,不搭理花闲亭。快到家的时候,杜北辰又来信:“哪个熟人?”
卓东来一边开车一边回短信,要不是手疾眼快就差点被交警逮住……
他的驾驶证也是买的,司马明特意警告过他别被交警逮住,被交警逮住也得扣分。
他平稳的开过了交警身边,继续掏出手机:“宛老板的仇人,不敢杀人,又穷,想换点钱。”
杜北辰秒回:“司马明?”
卓东来一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次没控制住一脚油门踩下去,差点撞到前车。
“她朋友。”
杜北辰说:“她男朋友吧?她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
杜北辰说:“这是司马明的意思,还是你自己想赚钱?司马明一直坚持不犯法,你别毁了她。”
杜北辰说:“司马明这辈子不容易,你自己走不走正路且不提,别连累她了。”
卓东来不得不奇怪,杜北辰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反应的这么快?难道说宛鸿业的仇人里,穷的只有司马明一个?
司马明正在安抚有些惶恐的宛青瑶,她哈哈的笑:“说真的,前任现任能和平相处,可是所有男人的梦想,我虽然没有大被同床的梦想,可你们俩在一起只要别把我踢开,怎么样都行……嗷!小坏蛋没看见我在劝你妈?掐我干什么!”
马汀恨恨的收回手:“你把我妈咪教坏了。”
司马明正要说你妈本来知道的事儿就不少,可不纯洁了,又觉得不太合适。正赶上手机响了,就不搭理他,打开一看,杜北辰:“小明,你什么时候换口了我不知道,但他不适合你。”
司马明惊愕万分:“哪里不适合我?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了?没深入了解一个人就别急着下结论。”
杜北辰秒回:“卧槽你真的换口味了!太震惊了!下巴都吓掉了!但他不是你喜欢的那种遵纪守法的高帅富!”
明明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他的语气却熟络的好像从来没疏远过司马明。
司马明撇嘴:“亲,我不是喜欢遵纪守法的高帅富,我也不讨厌黑道上的,我只是想要真爱。不遵纪守法,也不能蠢到胡作非为,要智商情商颜值都高高高的,对我忠贞不二,那我就要啦。”
杜北辰说:“小明啊,按我女儿话说,你太玛丽苏了。”
司马明不得不爆粗:“苏个屁啊老娘到现在见了多少人类才逮住一个!是,我的颜值和武力值符合玛丽苏的标准,但我又没有十七八个霸道总裁跟在我屁股后面求婚。”
你特么倒是符合玛丽苏剧情里那种被女主角帮助过然后平步青云的年轻富豪标准,可你特么的十几年不搭理我,我找你救命你也不鸟我。就跟不认识我似的……这次找我说话准是听说我家东来干的事儿。
杜北辰:“[大笑][大笑][大笑]霸道总裁倒是有一个,不是求婚的而已,也就是控制欲爆棚。”
司马明说:“你别恶心我了!信不信我给你上叶良辰体恶心死你?”
杜北辰慢吞吞的回复卓东来:“你要是真能把宛鸿业弄出来卖掉,你可太有本事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或许我的安保也有同样问题。是你厉害,还是他的人被收买了?”
卓东来关掉花闲亭发来的‘一千万不连号旧钞票、一辆车、一套身份证件’的价格,微微一笑:“这是我的秘密。”
杜北辰说:“那就是他的人被人收买了,TMD,我就知道,我这就去给保安和保姆涨工资。”
卓东来慢慢把车停到车位里,拿着蛋糕下车上楼。
刚走到门口,杜北辰又来信:“OK,他的确丢了。我要验货。”
“你要怎么验货?”卓东来发现自己没带钥匙,正要撬开狮子头刷指纹开门进去,司马明的门有两个锁,一个指纹锁一个钥匙锁,开那一个都能开门。指纹锁做了伪装,外头罩的纯铜狮子头。
卓东来的指纹也被输入进去,免得他什么时候忘了带钥匙得在外头等。
可是他听见屋里,应该是在厨房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杜北辰。”
司马明笑着满不在乎的对宛青瑶说:“我是他女儿的干妈。他没老婆,创意的时候女儿离家出走到我这儿打工,过了一个月才找到女儿。那会我还和你在一起,杜北辰老古板怕我打她女儿主意,非逼着小孩认我当干妈。他蠢不,我要是打那个小丫头主意,别说当干妈,当干姥姥也拦不住我啊。”
她不知道门外有个耳力超群的人在听她说话。
卓东来不得不摇头叹气。
一个人活到四五十岁时,就会懂得性命毕竟要比面子可贵得多。
卓东来在几岁的时候,就知道性命比面子可贵的多。
那位老人家教给他很多道理,其中一条就是要不惜代价的让自己活下去,无论是掉在地上的包子,还是狠狠的自我责骂换来的伤药,好过没有。
若有人说:“生命固可贵,爱情价更高”,这话一定是年轻小伙子说出来的。
说这话的人一定活不到五十岁。
的确,如果宛青瑶没有对她父亲以死相威胁,司马明早就死了。
她经历了那么多事,经历了十年的痛苦,却还是那么坚守无谓尊严承受痛苦,为了一份无人回应痴情等了十年。
卓东来知道:痴并不可笑,因为唯有至情的人,才能学得会这“痴”字。
无论谁想学会这“痴”字,都不是件易事,因为“痴”和“呆”不同,只有痴于剑的人,才能练成精妙的剑法;只有痴于情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真情。这些事,不痴的人是不会懂的。
虽然司马明没有好好利用杜北辰,但卓东来还是不生气,不怪她。
因为她本不是那种人。
她害不了别人,只会害她自己。
☆、被抛弃了
“他是个商人。要不亲近,就能忙的气都喘不过来。要说亲昵无间,都能热情的烫人。”
司马明喝着啤酒,靠在衣柜上看着他,淡淡的说:“人家在三十三层天上给玉皇大帝修房顶,我在十八层地狱的黑煤窑里掏下水道。我要是想见那干女儿一面,人家早就去英国留学了。他让女儿认我当干妈,为的是我是宛老板独生女的女友,到后来他得势,我失势,他还搭理我干什么?”
司马明抓起一块巧克力,咀嚼了半天,恨恨的呲着黑牙:“你可以跟他做生意,他做生意讲诚信。”
卓东来坐在梳妆台前,同时折腾着两部手机,也不嫌麻烦。他一心三用,和杜北辰、花闲亭聊着,还听着司马明的抱怨。他抬起头,微微笑了笑,轻柔的说:“你怕不怕我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