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的家里举办了一次餐会,邀请了自己的助手韦斯特和掌管财务的利兰·奥斯里。即使在账面外的资金流捉襟见肘的时候,菲斯克仍然有闲情逸致去自己烹制小牛排。
“彻里议员张口就又要了一分利,选举的关键时刻我们不能没有他帮我们游说,这些家伙的字典里恐怕只有贪得无厌和它的同义词了。”奥斯里抱怨,“幸运的是,我们可以在五十一街到六十二街之间大兴土木了。”
韦斯特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继续听奥斯里手舞足蹈地规划着他们的前程:“不过高夫人的制毒场被烧了,我们短暂的出现了账面外的资金流问题。我们需要一些事业能够高效地替代毒品生意。”
菲斯克关上了火,将散发着香味的牛排端上了桌。
“的确,利兰。”菲斯克坐在了奥斯里的旁边,叫着他的名字。在奥斯里拿起刀叉之前,菲斯克按下了他的手,示意他来帮忙。奥斯里看着菲斯克将锋利的银质刀叉握在了自己手里,“我们现在非常、非常需要挽回一些损失。”
菲斯克给韦斯特递了个眼神,韦斯特拿出了一份财务账单递给奥斯里。
奥斯里怔住了。
菲斯克切断了牛排的筋肉,微微抬眼看着明显有些慌乱的奥斯里:“有人发给了我这些东西,匿名,我看不懂这些往来,你能解释吗?”
奥斯里镇定地接过那些报表,快速的浏览过一遍:“我们每天都有几百笔这样的资金转移,为了瞒过证监委的障眼法。我以为我才是财务方面的发言人。”
“当然,利兰。”菲斯克笑了出来,他放下刀叉,用洁白的餐布擦去银刀上的油渍,“我需要你这样专业的人士来解释为什么凭空账面上少了将近几千万的美金。”
“你怀疑我贪污了吗?”奥斯里皱眉,“你相信这些,什么匿名人士给你的东西,他凭什么发给你,他是想看你自乱阵脚,这是你的竞选对手们干的!”
菲斯克耸耸肩:“也许吧,所以我让韦斯利查了它的真实性……那并没有解答我的疑惑。”
奥斯里把报表折起来,递回去:“这些资金还在周转状态,那些资产有问题,就算漂白了,仍然有几率被人识破,我们需要二次漂白。”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双手。
韦斯特和菲斯克相视一笑,韦斯特抖开了餐布开始切自己的牛排。奥斯里知道自己已经败露了,他抹了抹自己额角上的汗水,苦笑着说:“所以,看来你们都知道了。的确,我一直在中饱私囊,当你可以从别人钱包里掏钱付款的时候,你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对吧。”
菲斯克把餐布扔在了桌上,银刀在他的肥大的手里闪着光,像死神的死亡镰刀。而奥斯里却面无惧色,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笑意:“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我会带着你的一半财产跑路,你不能追杀我。”
菲斯克被这种死到临头还恬不知耻谈条件的老家伙气笑了。
奥斯里插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肉汁的味道让他感叹世间的美好,他一边嚼着牛排一边抖出了自己的筹码:“我手上有一些你想杀而没有杀成的人,比如原来霍夫曼警探,他是你收买的黑警,后来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你派了杀手去灭口,我用大价钱拦下了杀手,顺便一提,我用的是你的钱,我找到了他,给他提供了安全屋,派人盯着他。”
菲斯克咆哮:“他是个懦夫。他没有胆量出卖我。”
奥斯里咧开了嘴,露出两颗大门牙:“兔子急了也咬人的。更何况他知道自己即便什么都不说也会被你杀掉。不过我发现一个霍夫曼不够,所以我手里还有一些你想保护的人。”
韦斯特变了脸色。
菲斯克怒视着韦斯特:“那个该死的会计找到我母亲之后,我让你把她送去威尼斯!”
奥斯里放下了叉子,轻轻用餐布擦了擦嘴角:“别怪他,你母亲在威尼斯待的好好的,是我一直派我的人跟踪你们,找到了你母亲的位置。她还在威尼斯享受她混沌成一团的余生,不过如果我24小时之内没有给我的人发短信,她也会死。”
奥斯里站了起来,指指菲斯克又指指自己:“所以,我们算商量好了吗,我今晚就走。”
菲斯克散发着蓬勃的怒气,奥斯里几乎能感受到这个小山一般的男人肌肉纠结成了一团,等待着给他致命的一击,但是他却不能,奥斯里发现自己十分享受操控强者的过程。
“那是我的母亲。”菲斯克的喉咙里滚动着雷声,“你想拿走我的财产,拿去,但那是我的母亲。”
奥斯里看到菲斯克发生了变化,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滑去了。菲斯克按住了他的肩头,把他压在了椅子上。
奥斯里慌乱的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几乎喊出来:“如果我死了,你母亲也会死,霍夫曼就会把一切告诉警——”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银色的餐刀插进了他的喉咙。
“那是!”
“我的!”
“母亲!!”
菲斯克残忍地拧动着餐刀,一下又一下的插进奥斯里的身体里,鲜血喷射出来,飞在了餐桌上,溅出了一副带着愤怒和恐惧气息的印象派画作。
菲斯克揪着奥斯里的头发,把毫无生气的尸体推到在地上。
韦斯特摆弄着银色的餐叉,插了一块被奥斯里的鲜血浸过的牛排,放进嘴里,红色的汁液流下了他的嘴角,看起来分外的诡异:“你应该留他一命的,至少多给我一点时间找到霍夫曼和你母亲。”
菲斯克冷冷地扔下了餐布:“快去弥补你的过失。”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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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曼他还活着?”一个拿着甜甜圈的警察惊讶地问,他迅速扔下甜甜圈盒,发动车子,用黑警们专用的频道,“谁他妈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了,如果抓不到霍夫曼大家都要死。”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插了进来,“他是原来黑警的头,知道我们大多数人的名字,如果他出现在了街头,立刻打死他,如果他隐匿起来了,我要你们搜查你们辖区内的所有住户,别管什么理由,找到他!”
整个地狱厨房的警局都乱了,感觉就算发生了火拼,警局也没这么乱过。
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安静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盲人棍,他已经坐在那里半个小时了,没有报案,也没有保释谁。
“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终于有一位警探忍不住问。
“不。”盲人男子抬起头,警探竟然有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人并没有瞎,“你们给我的帮助足够多了。”
第45章 菲斯克倒台
露西拿着最后贾维斯给他分析出来的结果,几千张的资料最后只剩下薄薄几页,这给露西已经减少了太多的工作。
“安全屋,我们要找的证人应该有一个安全屋可以藏匿,我们不能让菲斯克的人先找到这个他。幸运的是,菲斯克和我们一样不知道证人在哪里,我们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露西松了一口气,翻阅着资料,“或许我们还比他们快一点,我们可没有几千页的资料要看。”
“我们也没有几百个黑警帮我们搜查。”马修打断了露西的沾沾自喜,他有些焦虑,“我们要尽快找到安全屋的位置,如果你们找不到,我就只能去殴打菲斯克本人来迫使他说出来了。”
露西和福吉惊讶地从资料里抬起头,而马修只是嘴角挂着微笑,彰显那只是个玩笑。
“马特,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开这种玩笑?”
“你吓到我了。”
“我们会抓紧时间的。”
“你打不过菲斯克,相信我。你以为他那一身都是肥肉吗,那可是肌肉。”
露西和福吉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露西突然在纸上敲了一下:“等等,我找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第28页,希尔福布兰特律所的不动产买卖那一夜你们找到了吗?”
马修带着助听耳机,重新核查了一遍数字:“我们看过了,利润对上了。”
露西拿起“不动产买卖”的两张报表,对着灯光:“我们不应该看利润,而是在利润相同的情况下,看它内部结构的变化。这里记录,8月21日律所一共登记了187套纽约州房产,然而8月22日……福吉,你看这两张表格的长短不一样。”
福吉仔细看过去,的确第二张表格比第一张少了一块。
“但是利润相同。”露西说,“这也就意味着一套房子凭空消失了。”
“也许是正常买卖和登记错误呢?”
“所以我还有旁证。”露西指着时间,还有拜托福尔摩斯从托马斯警监那里借调来的牺牲警员名单,霍夫曼警探就在上面,牺牲时间与房产登记时间相差不远。
“那个房子在什么地方。”马修盖上了资料。
“亚特兰道,384。”
马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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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曼在房间里转着圈,皮鞋底几乎要磨穿了,他握着手机问奥斯里的手下们:“奥斯里怎么还不来短信,他迟到了将近三个小时了。”
这些守卫在这里护卫霍夫曼的安全,同时也看守着他不让他逃跑:“还有七分钟,如果老板没有来短信,我们就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