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他终于放开了那双甜蜜的双唇,走向了通道尽头。
露西回到了指挥台前,但是她并没有参与任何一场指挥,她只是在试图理清一切的头绪,他们从未遇到过如此紧急的情况,恐怖袭击通常是分散的、毫无规律的,就如同911事件,只是一次单纯的报复,或者是变相的做宣言。
而如果如此密集的、大规模的爆发,露西绝不相信这之间是毫无联系的,她也不相信这些恐怖袭击的目的。
就在她开始调取所有的现场记录分析其中的关联时,一名负责新泽西州追逐抢劫了病毒罪犯的小队总指挥跑了过来,那个小队是红头罩带领的。
“出事了,秘书长。”总指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病毒泄露了。”
那是一个在美国历史上被永远铭记的一天,当无数的历史材料中提到这一夜的时候,他们会将其称之为——“天启”,如《启示录》中记载的那样,死亡、灾难、瘟疫与战争一一猝不及防的到来,人们在一团混乱中哭泣,惊惧地靠在一起,茫然无措,经过无数的屠杀与血洗之后,最终的审判日到来,恶人被丢进了硫磺湖,永远的被消灭,而幸存者再一次从灰烬中爬起来,重建满目疮痍的国家,迎来了新一轮的生命。
病毒扩散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几乎在第二日,新泽西州的每一所医院都充满了咳嗽声,人们呕吐着黄绿色的水,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而一些人根本连爬进医院的力气都没有,他们靠在医院外的墙上,晕了过去,有些人就这样再也没有醒过来。
史蒂夫·罗杰斯第二天就乘坐空军一号前往新泽西州,当所有人都穿好了防护服,所有人看着他们的总统身上不着一丝防护,冲进了瘟疫之地,他拉着一个孩子的手,看着她干瘪下去的嘴唇,留下了眼泪,他不断重复着抱歉的词句,而那个小女孩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痛苦,用澄澈的双眼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切被一名白宫新闻官记录了下来,从未有人见到史蒂夫·罗杰斯哭泣,就连在被炸塌的国会大厦前,他也只是强自忍痛而已。而人们也没有忽视另一个细节。
史蒂夫·罗杰斯不害怕瘟疫。
因为他拥有美国队长血清,这一认知让人们疯狂了,他们争相报名成为“爱国者之子”,仅仅是为了能够不成为下一个瘟疫感染者。
而这时候另一位美国队长巴基·巴恩斯却通过A电视台发表了另一番演说。
“美国人民们,别让恐慌支配了你们,别放弃你们思考的权利,不要让别人的道德去左右你们。是的,我质疑美国总统史蒂夫·罗杰斯,我质疑我曾经的战友,他曾经是我的导师,是我的引路人,然而我爱他,我更爱我所坚持的信念……”
巴基停顿了一下,那一刻仿佛他在心中为曾经的那位偶像送别,当他再次开口时,他愈加坚定:“我拒绝以应对危机的名义剥夺人类的情感和思考的自由。”
“泰坦正将所有的人力和物力投入到研究针对病毒的疫苗中,所以我恳求你们,拒绝支持爱国者之子,我明白我的要求过分,但这就是我们需要自由所付出的代价,自由的代价如此高昂,一向如此,但我愿意为之而坚持,即便我是唯一一人,但也胜过了无一人。”
史蒂夫·罗杰斯在白宫里看着A的节目,朗姆洛抱着胳臂站在他身边,他有些忧虑的问史蒂夫:“他会对我们有威胁吗?”
“不。”史蒂夫摇摇头,“他只会威胁到自己。”
第155章 S3E38
当巴基回到卢瑟塔公寓的时候,他的门禁卡失效了, 他按响了公寓管家的通讯,中年但精明的管家的脸庞出现在巴基眼前。
“我的公寓出什么问题了吗?”
“巴恩斯先生……”管家有些慌乱地不知该如何解释,“今天早上有一群愤怒的朝这栋楼丢杂物,还留下了一些不堪入目的涂鸦, 那可真是太不堪入目了。他们还差点伤害到了同一楼的住户。”
巴基拧起眉毛。
管家看到他这个严肃的样子有些心虚地、磕磕巴巴地说:“经业主一致协商, 我们希望您搬出这里。”
“我买下了这里。”巴基咆哮, 他愤怒地一拳砸碎了玻璃门,闯了进去,当他走到那个温馨的公寓前的时候, 他看到了一些工人在重新涂刷他们公寓前的墙面和门板,巴基认出了写在墙上和门上的一些词句, 他的心顿时被扯得七零八碎。
“伪君子。”
“你不是美国队长。”
“假货!”
“下地狱去吧。”
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露西探出头来,她有些吃惊地看到了巴基, 然后看到了那些写在墙上的词, 她把巴基拽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的?”巴基问。
“我先去了提姆家,然后跳过来的。”露西指着大开的阳台。
巴基发现她在打包自己的行李,他愤怒地止住了她的动作:“我们不能搬走,他们没有这个权利让我们搬走。如果仅仅是因为反对一个人就被驱逐,这简直……”他挥舞着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愤慨。
“你说的对,我们不需要搬走。”露西说,她搂着未婚夫的脖子,拱了拱他的下巴,“我看了你的演讲,你是我的英雄。”
她又解释了一下那一小堆收拾好的行李:“史蒂夫想让我们搬到海军天文台他之前的宅邸去小住一段时间,他害怕你在发表演说之后遭受非议和不公正的对待。”
巴基觉得难过极了:“史蒂夫早就预见到了,对吧?”
露西只是默默的点头。
巴基提起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多可笑,曾经那个教我正义和自由的人变成了践踏者,而我因为坚持的理念变成了虚伪和过时的代名词,说真的,我过时了吗?”
“我爱你这一点,老家伙。”露西笑着献上了双唇,“永不妥协,哪怕世界末日就在眼前。”
巴基低吼一声,他把露西整个抱了起来,然后又将她压倒在柔软的地毯上,撕扯起她的衣服,他急切的像个刚体尝过爱的滋味的小伙子,这几天以来,他一直被挫败感包围着,他一直跟着史蒂夫的影子跑,但终于他发现,那个影子和他已经渐行渐远了,然而他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让他不断质疑着自己。
太多的人告诉他,他走错了,甚至连他自己都在反问自己。
只有露西告诉他,你是对的,别妥协。
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把他留给了黑暗的时候,他找到了他的光,他的露西,他如此的需要她。
那些讨厌的业主开始砸门,老管家在外面喊:“巴恩斯先生,您已经破坏了公共财物,违反了业主公约!”
露西被层层的快感冲刷着,她高扬起脖子,随着巴基的动作放肆的呻吟起来,她叫的高亢而且放浪,敲门声立刻停了下来,外面的人脚步声凌乱几乎是仓皇地逃走了。
当巴基用一个用力的挺动将露西一起带向高潮的时候,他们忘记了一切,热浪冲刷着露西的身体,将她推向了宇宙的尽头,然后慢慢地又把她拉回到现实世界。
“我们不需要搬到华盛顿去,我有你就够了。”巴基吻着露西的鬓角,“我不害怕人们的非议,那伤害不到我。”
露西突然笑了起来:“听说过那个笑话吗?一群人举着鲜花,他们说,我们要自由与爱。一群人拿着书本,他们说,我们要理性和科学,然后一个军阀上台,他对士兵比了一个高度,说以这个高度开枪,站着的死,趴着的生。一梭子弹打了过去,没有了鲜花也没有了书,只剩下满地的死人和瑟瑟发抖跪趴在地上的人群。”
巴基也笑了起来:“是啊,多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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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盾局驻华盛顿三曲翼大厦的临时实验室里,在总统罗杰斯的授权下,科研人员在昼夜忙碌地推行着爱国者之子的前期研制项目。
“……这就是我们需要自由所付出的代价,自由的代价如此高昂,一向如此,但我愿意为之而坚持,即便我是唯一一人,但也胜过了无一人。”托尼听到实验室的门锁转动的响声,他关上了视频,继续看着显微镜假装自己在研究什么东西。
走进来的卢瑟翻了个白眼:“你视频声音开的那么大,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托尼推开了显微镜:“我的研究进行不下去了。巴基的话,史蒂夫的话,炸掉的国会,散播的瘟疫,逼近的阿斯加德,它们在我脑子里来回来去像警钟一样敲个不停。”
卢瑟接管了显微镜,他继续记录着一些数据。
“我认为爱国者之子计划应该推迟。”托尼突然说,卢瑟眼皮一跳,笔下的0就变成了6,他迅速地抹掉了写错的数字。
卢瑟说:“我知道你被巴恩斯的那一套给鼓舞了,不过老实说,同样是美国队长,一个捐献了自己的血液,用以研究对抗疾病的办法,一个高唱着自由和正义,然后让人们去给自己挖个坟墓还有自己盖上土。你确定后一个值得跟随吗?”
“巴基不是那样的人!”托尼生气了,“在和平时期人们享受着自由,高谈阔论。而到了危机时刻他们却视真正坚持自由的人为道貌岸然的小人,这简直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