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她。”张启山说完,拉了下他,抿唇:“花月还在车厢里睡着,你照顾她。”
“……”
齐铁嘴愣住,但张启山已经放开他往前走了。望着他的背影,齐铁嘴有点慌张,张启山从来不会慎重其事的叮嘱要照顾什么人的,可他刚才却叮嘱了要他照顾花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佛爷没能把持住自己,对小妖精动心了?
带着惊慌失措的心情,齐铁嘴回到了车厢,结果躺在里面的花月不见了,问二月红,说是他们回来时就没看见。
“会不会是醒来没见着我们,就出去找我们了?”丫头分析着花月离开的原因。
“有可能。”二月红摸了下椅子,“还有点温度,说明花月姑娘应该没走远。”言罢很是为难地蹙眉,“要是我出去找花月姑娘,留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这,不放心……”
齐铁嘴想一想,道:“彭三鞭没见过二爷和夫人。要不这样,二爷和夫人出去找小妖精,我独自留在这看形势行动,打不赢逃命的功夫我还是有的。”
二月红看向丫头,他担心她不能受到惊吓。
“没关系,二爷,我没问题的。”丫头温柔笑笑。
“好,那就照老八说的办。”
……
火车车厢内。
心怀不甘的彭三鞭正在挨个地方寻找着张启山等人,他灰头土脸的离开新月饭店后,遇到了有意再对付张家的裘德考,同时日本人也想除掉张启山这个坐镇长沙战斗力超群的人物,便安排了一批日本武士和他一起潜上火车,意图杀死张启山等人,顺便抢回被他拿走的那批珍贵药材。
好巧不巧,冤家路窄,厕所刚方便完出来的尹新月被彭三鞭抓了个正着,怒火滔天的彭三鞭当即表示要强占她将夫妻之名坐实,拽着她一路往最末的车厢走去。
尹新月不停大喊大叫,动静引来了寻她的张启山,彭三鞭看到他并不害怕,反而大笑,手一挥,一大堆日本人包围了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狭窄的车厢立刻陷入打斗之中。
趁着张启山被众人围攻之际,彭三鞭得意地拽着尹新月到了一间堆放杂货的车厢。
“臭娘们,今天白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还敢跟别的小白脸跑了,现在落到我手里,我要你生不如死!”
彭三鞭抓着尹新月用力掷到地上,举起手想打她,但手刚扬起来,就被一条毛茸茸的东西圈住了。
“什么东西?”
彭三鞭愤怒地抬头,发现圈住自己手腕的东西是条赤红色的尾巴,顺着尾巴看过去,一张惨白吓人的脸出现在前方。发着红光的眼睛,涂得血红的嘴唇,还有随风翻飞的长头发,无不令他当场吓得大叫起来。
“饶命,大仙饶命啊!”
彭三鞭顾不上尹新月了,赶紧趴到地上不停磕头讨饶,“大仙我都答应绝对不会泄露你的行踪了,还送了十个活人给你享用,你怎么还追到这里不放过小人啊!求求你了大仙,饶了我吧,当初有眼无珠冒犯了你,是我该死,可我真的还不想死,求大仙饶命啊!”
“你、你……你是花月?”
旁边,摔在地上的尹新月爬了起来,看清来人的模样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天啊!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色禾服的女子竟然是花月,可她为什么眼冒红光,耳朵不像是人的耳朵,身后还长着三条尾巴?妖怪!妖怪啊!
面对半露原形的花月,尹新月也不敢真的大叫妖怪,只捂住自己的嘴巴往角落缩去,幸好花月的注意力都在彭三鞭身上,没有留意到她惊恐的反应。
“你们这些凡人,身上背着那么多条无辜之人的性命,族规却要我不能杀你们替天行道,当真是可恶!”
花月冷声说着,眼中杀意毕露,在北平遭受到的刺激令她此刻神智错乱心绪不宁,故而真气波动灵力四窜控制不住现了狐身。
“冤枉,冤枉啊大仙,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怎么会害无辜……啊!”
“狡辩!”
彭三鞭话未说完,花月就一道法术过去割了他的舌头,鲜血瞬时喷涌而出,飞溅到尹新月身上,吓得她尖叫连连。
凄厉的叫声传到外头的张启山耳中,他以为尹新月遇到什么不测,下手便不再留情迟疑,招招命中敌方要害,杀出一条血路到了杂货车厢外。
血腥的味道更加刺激了花月,让她想到了北平惨死的那些无辜者,她旋身带出数道红光,一个甩手全部打向彭三鞭,在他身上割出几道血痕。
“嗯嗯嗯!”
彭三鞭没了舌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痛呼,捂着嘴巴躺在地上抽搐不止,许是痛极了,又见花月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便心一横干脆来个拼死一搏,抽出鞭子从地上跃起,带着强烈的求生之意杀向花月。
“尹小姐?”
这时,门外传来张启山的叫声,听到这个声音,花月一个激灵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外貌恢复人形,而后下意识转身去找他。趁此机会,彭三鞭一鞭子重重抽到她身上,把她整个人都掀飞起来,撞破玻璃木门摔到了外面。
“花月!”
张启山怎么都没想到花月会出现在这,看她摔向自己,忙飞身过去接住了她。
“张启山……”
花月愣愣的望着他,下一秒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花月?”
张启山晃了晃她,手摸到了她背脊上的鞭伤,拿出来一看全是血,面色登时一沉,神情变得阴冷无比。他缓缓抬头看向里面的彭三鞭,嘴角一点一点勾起来,露出个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笑容。
……
彭三鞭死的极惨,被张启山用鞭子抽得亲娘都不认识,全身上下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而尹新月,对看到花月狐狸外形一事,暂时不敢说出来,一来是无凭无据说了恐怕别人也不信,二来是怕自己当时太害怕产生了幻觉,所以打算日后再有时间试探一二,等确定了再告诉张启山。
解决完彭三鞭和日本人,几人回到车厢,张启山又给花月处理了一次伤口,这次连事后的净身和更换衣服都一起亲力亲为做了。想想他和她之间何必在乎那些礼数小节,亲过抱过,同床共枕都算有过,再避嫌就显得矫情了,何况他实在不放心她的伤势,非得自己处理才略微放心一些。
尹新月觉察到了张启山对花月的不一样,心中不满但又不好表现出来,说起来花月勉强算救了她,有什么事,还是等到了长沙再说吧。
气人的是,返回途中,张启山数次劝说她不要再跟着他,最好尽快返回北平。
为了摆脱尹新月,张启山可谓是威逼利诱都用上了,甚至连他最喜欢的二响环也交给她作为回去的路费,但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张小嘴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将他的说辞理由都挡了回去,不管他怎么说就是不肯走,硬是跟着他回到了长沙。
“既然尹小姐不走,那就不需要路费了,可否把这二响环还给我。”
刚才是情非得已才会出此下策,拿出二响环给尹新月做回去的路费,因为他的积蓄都用来点天灯了,所以身上只剩下二响环这个值钱的东西。二响环于他,算是意义非凡,轻易不会送给别人,眼下尹新月用不着路费了,他自然要取回来。
岂料,尹新月被齐铁嘴花言巧语一番,此刻不愿再把二响环还张启山。“什么呀,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去呢,再说这可是你给我的定情之物,当然不能还你了!”
“我何时说过这是定情信物?”张启山皱起眉。
“你兄弟齐什么的说的,这是张家的传家宝,只传给张家未来媳妇。”尹新月捂着手腕上的玉镯,霸道的瞥着他,“你三点天灯又要了我的鹿活草,我俩已是板上钉钉的夫妻了,这镯子又是你亲手给我的,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
闻言,张启山恼怒的瞪向坐得远远的假装在看着火车外风景的齐铁嘴,低喝一声:“老八胡说八道些什么!”
“……”
齐铁嘴偷偷看一眼生气的张启山,心里暗自想着:佛爷和小妖精命盘不合姻缘大凶,真的不能在一起,他故意煽动尹新月也是为了他俩好。
这二响环,尹新月不愿还,张启山也不好硬抢,她于几人毕竟有恩,无奈之下只好先让她在张家住下。
*
反派方面。
陆建勋趁张启山不在,张副官又运送财宝前往北平,便用自己身份的权力从张家牢房里掳走了陈皮,对其严刑拷打,试图套出张家与红府的秘密。
陈皮从小到大狠惯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纵然一身伤痕累累,仍旧未对陆建勋吐露半个字。
再说陆建勋,早前把白翩翩哄骗回了府里,知道她和张家有仇后,有心利用她非人的身份对付张启山,一连数日抓了不少精壮男子供她吸食阳气恢复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