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茜一下子没明白夏洛克的意思。
“你对这种感觉的来源，是觉得它很近还是很远？”
乔茜低着头沉思了一阵，“刚开始很近，后来坐上了爸爸妈妈来接我的车之后就感觉远了许多，到家之后感觉更远了，难道说这个人现在不会在离这里很近的地方？”
想到在机场刚有这样的感觉的时候乔茜打了个冷颤，那时候她曾感觉非常非常的近，如果夏洛克的说法是对的，那么在机场的时候那个盯着她的人就有可能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某一个地方注视着她。
“唉，”乔茜叹了口气，“在美国怕外星人，回来英国还要担心被人监视……”
“麦克洛夫特和神盾局的人一直都有在监视你。”夏洛克补充道。
“……”乔茜无奈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也有自己的情报网时不时在我身边冒出来一下，可是这次不同，这个人甚至不是在监视我，是在……是在盯着我，让我有一种自己一直被曝光在那个人的目光下的感觉，光是这么想着就让我够心累的了，我可不希望今年难得回来一趟的圣诞节要在这种惶恐不安中度过。”
夏洛克没说话，他看着反着坐把下巴放在椅背上的乔茜，后者一脸沮丧，“我会调查一遍附近的新旧住户，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呆着。”
“auntie跟我说你最近很忙啊，要不我还是联系娜塔莎看看？会不会跟上次亚当?艾德里安的事情有关？上次娜塔莎和队长在加拿大没能抓到他。”
“我最近没有他的消息，麦克洛夫特那里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情报。”
乔茜打了一个呵欠，她才刚回到伦敦不到五个小时，时差导致的困意袭来，但是她撑着不去睡觉，如果现在就去睡了时差就不好倒了，“要不是爸爸妈妈没打算搬去别的地方住，我真想找一份在中国的工作搬去中国算了，就算移民不了拿工作签证长期定居我也很满足了。”
“你想去中国？”夏洛克皱眉，仿佛在对乔茜的这个想法表示非常的不赞同。
乔茜挑挑眉，“对啊，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你还没有毕业。”
“唔，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签了斯塔克工业一年的实习合同了，毕没毕业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就是一张证书的事情。”乔茜揉了揉自己因为打呵欠而出泪的眼睛。
“我知道，”夏洛克顿了顿，“你的父母并不会中文，搬去中国住的话会很困难。”
“嗯……我也是担心这个……”乔茜不希望以后工作的地方离父母太遥远，所以伦敦会是很好的选择，至于亚当?艾德里安，如果他真的不打算放过自己，就算跑到中国去也不一定能躲得过，“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虽然想去中国是真的，这段时间碰到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太想换一个让我感觉安全的地方放松放松。”
乔茜一边说着一边把脑袋侧着搭在椅背上，夏洛克看着满脸困意的乔茜沉默。
也不知道夏洛克在想什么，但是乔茜现在已经困得不想去用能力听了，她迷迷糊糊地用睁着一丝细缝的眼睛看着夏洛克。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在安静得让乔茜差点直接睡着的时候，卡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乔茜！乔茜！你收拾好行李了吗？我订购的雪松到了，你下来帮忙栽进前院的草坪上吧？就栽在门边怎么样？”
乔茜被卡莉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朝楼下回应道：“我这就下来。”
“你要一起来吗？”乔茜问夏洛克，后者抬头看向她，“下来跟我一起种圣诞树啊。”
乔茜家每年的圣诞树除了在屋里摆放上假的以外，卡莉有的时候还喜欢订购才一米高的真雪松栽到院子里，然后在这些雪松上面放上装饰品，乔茜小时侯经常跟着艾伦一起装饰这些真雪松，最高的一棵雪松已经有十米多高了，是在乔茜五岁那年栽下的，到现在为止前后两个院子里已经有了六棵雪松了，每年圣诞节卡莉和艾伦都会用各种灯饰和小玩意装扮它们。
今年是乔茜到美国留学三年后第一次回家过圣诞节，孩子长大了之后做父母的总是喜欢在孩子回家的时候，找各种契机看孩子做一些小时侯常做的事情，卡莉也不例外，所以她在得知乔茜回家过节的时候就去订了一棵雪松。
卡莉拿出铲子和水壶放在门口，看见夏洛克跟着乔茜从楼上下来，便招呼道：“夏洛克，你要来和乔茜一块栽雪松吗？”
夏洛克点点头，乔茜拿起一个铲子和手套递给他，“把手套戴上。”
夏洛克曾经见过乔茜和艾伦栽雪松的场景，但是他跟着乔茜一起栽雪松还是第一次。卡莉说艾伦去超市买圣诞树的饰品还没回来，所以便让他们先开始把树种下，等艾伦把东西买回来之后再和其他六棵雪松一起装饰。
有经验十足的乔茜指导，栽雪松进行得很顺利，他们没花多长时间就把雪松栽好了，夏洛克把铲子扔在草地上，然后脱下手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乔茜提着装满了水的水壶给刚栽进土里的雪松浇水。
艾伦开车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和谐共处的画面，然而最扎眼的还不是这个，是已经被栽好了的雪松——被乔茜和夏洛克栽好了的雪松。
wtf？！
艾伦停好车子下来，手里还提着两个购物袋。
“乔茜，你和夏洛克已经把雪松栽好了？”
乔茜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来看向正走向她的艾伦，“是的，爸爸，怎么样？栽得还不错吧？你教的办法我可没有生疏噢。”
“和夏洛克栽的？”艾伦的这句话有些咬牙切齿，就连夏洛克都忍不住看向了他。
“……对啊。”乔茜不知道艾伦为什么突然间脸色这么难看。
艾伦打量着这棵刚栽进土里的圣诞树气愤地想着，院子里其他的六棵雪松都是以前他和女儿两个人一点一点亲手栽下的，从女儿五岁那年开始栽了第一棵雪松，到现在已经有十六年了，栽雪松是他和女儿非常珍贵的共同记忆，女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过圣诞节，他本想和女儿一起再栽一次雪松的，却没想到被夏洛克横插了一脚进来。
“很好，呵，栽得很好。”艾伦说完把购物袋放下便进了屋，路过夏洛克的时候还不忘瞪了一眼坐在门前台阶上的夏洛克……的头顶。
“……”乔茜一脸疑惑地看着艾伦进屋的背影。
所以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夏洛克看着被放在地上的购物袋，里面全部都是圣诞树的装饰品，他指了指袋子问乔茜，“这些都要装上去吗？”
乔茜点点头，笑眯眯地说：“对啊，一共七棵雪松，最高的一棵十米多了，麻烦你了哟，大长腿。”
“……”
第四十章
乔茜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是半夜三点，梦里窒息般的感觉让她心跳加速，她喘着粗气坐了起来，抬起手扶着额头。
出冷汗了。
乔茜有些恍惚，她侧过身子伸出手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掀开被子起来打开了床头的灯。
又是那种感觉，跟在机场的时候一摸一样。
乔茜坐在床边，她拿起了搭在床尾的外套披上，然后静下心来闭起眼睛。
她试图在大脑里搜索着那种感觉的来源方向，乔茜能感觉得到它越来越近，近得就像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像是在大门前的街道上，又像是在家中的前院里那棵刚刚栽入泥土中的雪松旁……雪松……
“！”
乔茜突然睁开了眼睛，连拖鞋也来不及穿上就急匆匆冲出房间往楼下跑去。
她能感觉得到它就在前院里，如此近的地方，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黑暗中的楼梯仿佛走不到尽头，乔茜脚步凌乱，甚至差点绊倒了自己。
她得再快点，似乎是意识到乔茜正在追来，那个感觉又开始渐渐远离。
十二月的夜晚室外温度在零下，就连玻璃窗上都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雪松常青的叶片也染上了雪白，然而乔茜却来不及去顾及寒冷，她的脚上只穿着一双厚袜子，身上只有睡衣和单薄的外套，就这么站在下午刚栽进泥土中的雪松旁。
乔茜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照向雪松的树干，在朝着院中小道的这一面的树干上被人刻上了字——
merryxmasmydearjosie.
圣诞节快乐，我亲爱的乔茜。
一句没有任何署名的留言被刻在树干上，乔茜不认为这会是她爸爸艾伦干的，因为这些刻字还很新鲜，被划掉树皮的树干里还是充满水分的鲜嫩的青绿色。
乔茜伸出手轻轻抚摸过那一句刻字，所有她能听得到内心的人都还在睡眠中，刻字的人到底是谁成了不解之谜。
一阵夹着雪花的冷风吹过，让忘记了寒冷的乔茜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抱着双臂最后再看了一眼树干上的刻字，便转身走进家门。
重新躺回床上的乔茜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她根本睡不着，那个感觉久久地萦绕在她的心里，微弱却清晰，她无法定位到它，却能感受到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