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场客人都入迷了,但是这些人中不包括白子画,本来正在与张员外纠缠着,猛然他听到自己的徒弟叫自己夫君,看着她变换了的妇人发髻,心中楞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传音过去斥责道:“墨清若,你太过胡闹了。”也许是他心里想着伦理纲常,只想着这样做有违伦理,更多是惊愕与恼怒,忽视了心里瞬间消失的一丝欢喜。
清若听到师父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就知道他已经生气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说服他,不然等会儿秋后算账可有的自己受的,丝毫不心虚地顶了回去:“师父,若是想给阿若带个师娘回长留,清若马上离开。”
正在思考的白子画本想继续训斥清若几句话,但是马上被回过神的张员外打断了,张员外带着几分怒意说道:“这位公子未免太过分了,先是说自己是修道之人不能娶妻,现在又弄出一个娘子,这般找诸多借口不娶小女是什么意思?”
这边白子画还没接话,清若就传音说道:师父,等会儿记得配合我,不然咱俩都走不了。刚刚传音完,她就白了脸,似哭非哭地问道:“夫君,你这是要打定主意休弃妾身,一心修道吗?不能再挽回吗?”
众人一听这话,一片哗然,窃窃私语起来。当然还有不死心的张员外,他坚信白子画在找借口不娶自己的女儿,不由借着舆论发挥。
清若想着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了,为何这张员外还不肯放手,这其中有什么隐秘?既然你舍下面子,也要将女儿塞给师父,那么也就别怪我这个小女子不给你面子,不由哀怨地看了眼白子画,又带着几分强势地对着张员外说道:“恐怕外子娶不了令千金,哪怕令千金想给我夫君做妾都没有机会了。”
“为何?”一直站在旁边,靠着丫鬟勉强站着的张兰兰问道,伤心中带着几分疑惑,还有几分不甘心。
“因为他是我的夫婿不假,更是个赘婿,按照我外家传承下来的规矩,赘婿不得娶平妻纳美妾,否则就是违背了杜氏一族的规矩,按家规处理。”清若想到母亲曾经提起的杜家的规矩,像模像样的编造着,脸色太过严肃,眼神真诚,让人不由地相信了她的话。
清若这话一出,犹如一滴水进了油锅,不少人由窃窃私语变为议论纷纷,他们看着白子画的眼神带着几分惋惜。
“这么俊俏的男子竟然是赘婿?”
“难怪要休掉这么美貌的娇妻去修道,要知道在大周赘婿最没有地位。”
“也不知道这女子是何来历,竟然这般跟宁州首富对上……”
……
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被清若的话歪向了别处,这时有一男子似乎想到什么,高声问道:“你说的可是京城杜氏,那个与周朝皇室代代联姻的杜家?”
“你看,这女子腰上带着的腰佩,是不是只有杜氏嫡系一脉的子女才能佩戴?”有一个人指着清若腰上的玉佩,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那环形玉中央镶嵌的金色的字“杜”,可是杜家特有的。
“正如各位猜测的那般,妾身所说的杜氏只得便是京城杜氏。”清若高声回答道,带着十足的底气,意图以杜家之势让张员外知难而退。但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反而张员外越发不相信白子画所言,一定要他娶张兰兰,这一行为引得清若深深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随着这两位的争执,周围的人议论起来更加热闹,这可是京城杜氏啊,与周朝皇室同存的老牌贵族,难怪这么俊俏的郎君愿意入赘,换我我也愿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轻衣今天就更新这么多,你们猜猜张家抛绣球招亲的目的是啥?欲知答案,且看下回更新~
第33章 周国太子
客似云来三楼雅间里,宁州刺史坐在桌旁陪笑着,上座上坐着一男一女,他们透过半扇花窗,看着不远处的闹剧。白衣男子手拿折扇,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眼神却未曾离开下面的几个人,一直关注着楼下的闹剧,直到看到楼下那绝色女子自称出自京城杜氏,这才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与身旁的黄衣女子对视了一眼,都感到对方心里的惊讶。他可是知道能与周朝皇室代代联姻的杜家,在京城只有一家,那就是他的母后的娘家,他的外祖父一家,而这女子佩戴的腰佩的确是杜家嫡系子女所有,她又称杜家是她外祖家,那么算来她应该是他的表妹,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位,白衣男子在心中暗暗排除着,最后想到了自己离家多年的小姨,心中想到难道是她?按年纪算,她也应该是这个年岁,只是她怎么会在人界现身?
既然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应该去想方设法弄明白,白衣男子合起了折扇,站了起来,敏捷地走出房门,说道:“咱们下去凑凑热闹。”
白衣男子刚刚走出去,娇俏的黄衣女子在后面快步跟上,娇声说道:“哥哥,你慢点,等等轻云。”
这房间里两位主子都走了,黑衣侍卫自然时时刻刻跟随着,保护这两位少主,快步跟了上去。宁州刺史看着贵客都下去了,也带着自家侍卫,追着贵客的步伐,向二楼走去。
这行人刚刚到达二楼,就听到张员外浑厚的声音,“这位公子,既然接了小女的绣球,就该信守承诺娶小女为妻。而不是让令妹扮作你的妻室,欺骗众人,以避开婚约,这般行径实非君子所为。”
这话说得义正言辞,好像很有道理,引起在座的年轻学子的共鸣,但是清若好像明白了什么,为何这张员外会认为自己是师父的妹妹,看着说话的表情,笃定而自信,不像是胡诌的,那么他必定将自己和师父错当成别人了。暂且不想张员外将自己与师父错认是谁,她决定先试探一下自己猜测的是否正确。
“我们何事欺骗了你?我敢以京城杜氏的名义作证,我不是他的妹妹。”清若微笑着说道,伸手拽了下正准备说话的白子画,白子画感觉到袖口被人拽了下,往下看到一双玉手,立刻明白了清若的意思。清若想着她可没以杜氏一族作证说自己是师父的娘子,不算违规。师父这样不会骗人的人,可定会被这些人套进去,还是自己出面为好。
也许是清若的语气太过认真,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张员外安静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心中略作思考,不是妹妹,难道真是娘子不成?可是据可靠消息,太子殿下和轻云公主的确带人进了客似云来,整个大厅里的人只有这两人符合条件,难道真不是这两人?
看着张员外这思索的表情,清若可以确定张员外必定有目标,抢绣球的人,刚刚拦住自己与师父离开的人,这都是布置好了的,都是冲着某个人来的,已经是宁州首富的张员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金钱,权力,还是其他什么?
随着双方的沉默,气氛一下冷却下来,这时白衣公子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悠然地摇着,开口说道:“孤可以作证,这位姑娘的确不是这位公子的妹妹。”作为杜家的外孙,掌控周国半壁江山的太子殿下,若是不知道自己外祖父家有多少表妹表弟,岂不是显得他太无能,以后如何执掌大周?
这下众人的焦点一下移到白衣男子身上,以及他身后的一行人身上,胖胖的刺史大人挤到人前,大声说道:“你们还不快拜见太子殿下和轻云公主”,然后又谄媚地朝着白衣男子行了一礼,率先说道:“臣拜见太子殿下,恭请公主金安。”看着平常威严的刺史大人如此,在场的人立刻呼啦啦地向白衣男子请安,就是张员外等人也不例外。除了最开始听到白衣男子的话,张员外脸色大变外,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随着众人一起行礼。
整个大厅,唯余四人站着,白衣公子即大周太子贤,轻云公主,以及白子画和清若,让六界主宰,六界第一人,长留掌门白子画上仙向别人行礼,这画面太美,清若不敢想象(对手指,轻衣也不敢想象……)。其实在周太子出来的时候,清若就注意到他身上的白衣与轻云公主身上的黄衣,这两人的衣服颜色搭配与自己和师父两人的很相似,明白很有可能这两人就是张员外要等的人,又观察到张员外见到太子贤那一刻,脸色青白相交,岂有不明白之理。只不过周太子身上的白衣带有一簇青竹的花纹,为他增加了几分儒雅,而师父衣服上没有花纹,偏偏气质清冷,带着冷漠与威严,的确很容易让人误认为他出身贵胄。最巧的是太子贤带着轻云公主,轻水曾说过轻云公主爱穿明黄的服饰,而这次出门自己偏偏带了件明黄的衣服,以前在长留觉得它太过晃眼,不太合适,今天来这里吃饭,觉得恰好,就穿上了,没想到种种巧合造成了这场闹剧。
刺史大人看着还有两人未跪,开口斥责道:“大胆,你俩还不快跪下。”他比这些人知道的多一点,今上的皇后出自杜氏,但是杜氏嫡系除了皇后娘娘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小女儿,但是此女十多年前离家修道去了,其他的都是儿子,这两人怎么会与杜家有关系,说不准是骗子。
太子贤看了眼这站着的两人,又盯着刺史大人,悠悠地问道:“杨刺史,谁给你权力斥责孤的表妹和表妹夫的?”
“这……”跪着的刺史大人一下哑然,难道这女子真是出自杜氏,他这是马屁拍在马蹄上了,只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