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圣斗士冥王神话LC]黄金时代 完结+番外 (无皮无脸)
这个长夜里,只有银白色的月光冷冷照着半废墟的练习场。圣山方向,雅典娜神像无动于衷高高屹立着,她会为了圣斗士的牺牲而悲伤流泪?我低头再看,夜风冰凉地吹过,捐躯的战士身下枕着白色披风,一角依旧猎猎飞扬----纵然战死,灵魂也依旧发誓战斗不休吗?这流动的风,是否代表黄泉下的搏斗?可惜,效忠雅典娜的亡灵,只有在冥府接受刑罚的份。
辉火摘下头盔,站起身,嫌弃不屑地瞧着天马,冷冷道,只知道哭有什么用?
天马抽泣着抬头,握拳,“你们,告诉我----杀阿鲁迪巴的是谁?”
我平静答道,“据我所知,潘多拉一共派出了两拨刺客来取你性命。最开始你们昏睡是遭遇了地察星蝙蝠的声波,而后来……阿鲁迪巴一个人对战地察星和地阴星的轮番攻击。临终前杀死了这两个,却没料到,为了保这趟任务万无一失,还有第三名刺客,地奇星哲洛斯。”
“天马,潘多拉不弄死你不会罢休。你知道,唯一能及时庇护你的,只有冥王吗?我就是奉命,来阻止这件事!可没想到,阿鲁迪巴为了救你,竟然先牺牲了!”
说着我把自己的推罗紫外袍脱下,用这华贵的织物覆盖住阿鲁迪巴伤痕累累的遗体,又看向哭泣的天马,他的心里是不是追悔莫及?----可谁让你是那个贱人萨沙的忠诚宠物?
天马感到重压痛苦的话,该死的萨沙也会痛苦吗?那端着一副高贵女神样的小贱人,似乎对这傻头傻脑的小子,还有几分关心和维护----呵呵,虚伪的雅典娜一定有所图谋,只不过我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个天马除了当宠物,还能有什么用!
我盯着天马,不怀好意肃容故意道,“阿鲁迪巴最后耗尽小宇宙杀死了无头骑士,以守护者的姿势逝去,他原本不必如此----天马!是不是为了陪你练拳,才没有呆在金牛宫养伤?”
“我……我……”
“你可真是好样的,天马。别人早就身受重伤,倒来陪你练习!你觉得,这样练的拳,到底能击败谁?!”
天马垂着头,满是尘土的脸上依旧淌着泪,简直冲刷出两道沟壑,他跪在遗体旁一动都不动,满脸悔恨,“对不起……我……”
我环胸冷冷道,“你对不起谁?可不仅仅是阿鲁迪巴!不是之前还大言不惭说自己虽然弱小,却肩负着期望吗?现在,算不算毁掉了----他们对阿鲁迪巴的美好期望!?”
我伸手一指训练场边缘。那泛着冰冷色泽的石柱旁,台阶上,卧着的是阿鲁迪巴的家人:在流离困苦饥寒交迫中被他捡回圣域抚养的孩子们。
天马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呆呆望向依旧昏睡的那几个孩子:平和的睡颜,其中一个还牢牢抱着阿鲁迪巴的头盔,逝者对他们而言,是能遮蔽风雨的整个天地啊!一旦醒来----
就让天马直接面对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吧!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想着再去射手宫探望一番,却不料看到一贯暴躁的辉火,目光凝视着孩子们,又转向死去的阿鲁迪巴,神色先黯沉,再肃然----他径直走到失魂落魄的天马跟前,一把揪起他,“你太懦弱了!今后再遭遇潘多拉的刺客,你也依旧要别人献出生命来救你吗?!”
“我……”愧疚痛苦交织在天马脸上,“为什么----为什么……”
“不管你想知道什么答案,自己去探究吧!”辉火郑重说完,松开天马,又对阿鲁迪巴的遗体凝望一眼,黑色冥衣翅膀大张,他起身飞走。
我看着孤独抱头坐在地上的天马----亡者亲人的哭泣拷问,还没开始呢!
眯眼犀利望了望灯火通亮的教皇厅和女神殿,“这个时候了,圣域的黄金圣斗士们居然还没赶来。他们不可能没感觉到阿鲁迪巴小宇宙的不寻常爆发,大概,以为强敌犯境,都在教皇厅外守护那个所谓善良的女神呢!天马,你就好好看清楚,阿鲁迪巴身上所有的伤口和鲜血!记住了,这个圣域,可笑地直到此刻,都没有救援!!是两个冥府战士,接替阿鲁迪巴保护了你,还有这些遗孤们,不在昏睡中被刺客地奇星哲洛斯轻易杀死!”
扔下这段话,我也扬长而去。
呵呵----那废物雅典娜,教皇调拨大量人手保护她,一定是不敢让女神再被撕了衣裙狠扇耳光的事发生,这种攻击甚至能动摇圣域的信仰基础:什么女神?一旦被我扒光衣服光溜溜扔到血气方刚的训练生圣斗士营地----呵呵,这小贱人还敢不敢,做出一副高贵坚毅样,手持黄金杖昂首挺胸统领圣斗士大军?
有恃无恐地再度踏入射手宫熟悉的房间内----月光从宽大的窗口轻盈而入,一室通明透亮,四方无尘皎洁。目睹室内的情形,我又惊又喜,更有点心虚:原本安睡在床上的希绪弗斯,竟然已经坐起,身上还穿着黄金圣衣!
他低着头,一手竖握锃亮的黄金弓,棕发垂下遮住了眼。淡淡月光照着他的羽翼,如同笼上了一层银色薄纱,浑身光华更温柔了。
他察觉到我了吗?会说什么?我的心呯呯直跳,屏息一动不动,痴痴凝视他。可静静站了片刻----似乎有点不对。
我向前走了一步,自己淡淡的投影落在他脚旁。没了紫色外袍,我一袭白色轻薄长袍,孑然独立像月下含苞的昙花吧,可他也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再小心翼翼轻声唤他,他一动不动毫无反应----我咽下要说的话,慢慢走近一看:他依旧双眸紧闭,显然还在沉睡啊!
我大胆地伸出手,轻柔地触摸他有些瘦削的脸颊,感到安心的温暖热意----这是生命的热度。多好!
我一股脑环搂住了他的脖颈,埋头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他会不会,能不能,嗅到我肢体鬓发间,熟悉的月桂豆蔻香?
“我最心爱的希绪弗斯……”又小心翼翼将他棕发间横亘的束发带重新系好,“记得这个习惯吗?你每天出门之前,都是我帮你最后整装。”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你出门。”手指眷恋地触着他的发梢鬓角,“史昂修好了黄金圣衣,它感应到主人的参战心意,所以自动穿上了你的身体是吗?”
我郑重其事地凑到他耳边低语,“你是不是,灵魂感觉到了什么,想去救阿鲁迪巴?可是,对不起,希绪弗斯。我也没料到,没来得及阻止冥斗士。他已经踏上黄泉之路,下到冥府了。之后会遭遇什么……我将来再慢慢告诉你,好吗?如果你想再见好朋友阿鲁迪巴,想见你的哥哥伊利亚斯,我也不是办不到。别忘了,我是冥府的审判长。”
“所以,希绪弗斯,不要参战----”我嗅到他黄金圣衣下,他身上透出苦涩草药气息,“你的伤明明还没有完全痊愈,更何况,如果你一直沉睡,我们就不用再在战场上碰面了,我……我是宁愿你射伤我,也舍不得你受半点伤害啊。”
他依旧静静不动地坐着,只有呼吸的气流微微掀动我的发丝。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清醒,哪怕圣衣穿在身上,也只能勉强支撑着坐在这,人并没有意识,这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就是那一箭,伤你至此……对不起,我将来一定会弥补你,希绪弗斯。但是现在,我有些希望你就这样一直沉睡,睡到圣战结束,我们冥府大胜了也好……到时候,我会治好你,你绝对不是什么战败的俘虏----你也可以当,冥王麾下新世界的守护者,就像我一样,维持亡者之国的秩序,好不好?”
我轻柔地诉说着,象牙般的手,最终停留在他握扣住黄金弓弓身的手指上,摩挲着,试探着让他放下武器----可希绪弗斯就算昏睡,五指也牢牢握得那么紧,我只得作罢,改为拢着他的手,用脸颊亲昵贴了贴,“算了……明天我给你,摘一束花来,是我们哈迪斯城的花,它就算生长于你们口中的黑暗之地----可我知道的,希绪弗斯,你一旦见了,也会认可赞叹它的美丽与芬芳。”
第二天,我捧着一束从睡神的那一层宫殿窗台下摘到的花:藤甜梦蔷薇,来到希绪弗斯卧室内。但刚刚兴冲冲从空间一脚踏入----一道凌厉的金光向我袭来!
是锋利的剑气!
……还好不是箭。
我还能判断,而既然不是希绪弗斯对我出手,我的心情一下舒朗,以更快的速度侧身闪开,连头发丝都没被削断半根。但是----手持的蔷薇花却被剑气伤得零落,一瓣一瓣全散了飘落在地。
……这是能让他做美梦的花啊!
我带着怒意,盯着眼前这个入侵者----山羊座的艾尔熙德。他扬着手刀,敌意满满,“欺骗伤害希绪弗斯的冥斗士,别想再来炫耀挑衅!”
我呵呵冷笑一声,先看一看被他牢牢挡在身后的希绪弗斯----黄金羽翼像半合拢的手掌一样,将沉睡的战士安全呵护在中央,看来温柔的人连圣衣都是温柔的。
而有的人,怎么圣衣这么像人类口中,魔鬼撒旦的角?我嫌恶道,“这不是自诩忠实于女神,独断专行不允许徒弟有其他想法,否则就要杀人用别人的鲜血来证明自己忠心的,山羊座吗?!”
艾尔熙德的脸青了。他当然知道我在指哪件事----要不是当年希绪弗斯阻止他,不愿意为女神去死的帕基亚现在坟头上都可以长青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