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然后疑惑的抬起头,刚好看到三名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相貌普通却面露不善的看着自己这边的男人。
对这么小的小女孩见死不救有违良心,可知言不想惹上麻烦,而且,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别说帮这小姑娘了,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把自己都搭进去。
再说这女孩被他们抓去也不会被杀,最多就是被卖掉,可她就不同了,她在年龄上已经不符合这些儿童贩子的标准了,运气好那是被卖到青楼,运气不好那就是被围殴致死,运气再差一些,那就是被轮X后杀。
一时间,知言的脑海里串出数种可能导致的结果,权衡片刻,她决定推开这小女孩和她划清界限。
眼下,她最想保护的还是自己这条命。
可就在知言看向那三名面色不善的男人想表示出自己和这女孩不是一国的意图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她脸上的表情让那三人会错了意,只见那三人脸色“唰”的一变,充满警戒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紧抱住她的那个小女孩,犹豫半晌,互相对视着交换了个“不能为了一笔买卖抛弃生命”这样的眼神,然后转身——走掉了。
知言:“……”
不知道口袋里的那面小镜子还在不在了,她想,去医馆前她可能还是先照下镜子比较好,别把医生给吓出毛病了。
话说回来,她现在的形象真的有那么惊悚吗?
竟然把人口贩子都给吓跑了……
那小女孩紧抓着知言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转过脑袋看了看身后,在确定那些盯着她的坏蛋都走光后才拍着胸口舒出一口气。
“呼~幸亏这招有用!”
她说着回头将知言被自己抓的皱起来的衣服抚平,抬起了脑袋,在看到知言沾满血的脸时愣了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绽开一个甜甜的笑,“谢谢姐姐,我叫栌文姬,姐姐是从其他城镇赶来乘船的旅人吗?”
知言想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眼下她身无分文,但奏国现在没有王,野外已经开始出现妖魔,用不了多久城镇内也会不再安全,等到伤好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赚钱然后乘船去往听说治理还算不错至少现在没出现失道现象的庆。
“姐姐是今天就走吗?”
知言摇了摇头。
就算真赶时间到要偷渡也必须把身体先治好才行,其他书友正在看:。
女孩看到知言摇头,棕黑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要到我家的舍馆住几天吗?”
知言眨了下眼睛,她想问“是不是看在自己救了她的份上可以提供免费住宿”,可是她不敢开口。
倒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对小孩子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是因为自己本来并没有打算救她会变成这样只是出于偶然,所以再提出让人家免费提供食宿这样过分的要求可能不太合适这样的理由,而是她怕自己一开口那一直憋在喉咙里的一口血和着那强撑着的一口气一起吐出来,她就真要晕过去了。
不过,那女孩倒似是读懂了知言眼底的意思,她笑的特别甜的加了句,“看在姐姐你帮了我的份上,住宿费我会叫父亲算的便宜一些的。”
知言:“……”
知言的沉默被女孩当成了同意,小姑娘看上去丝毫不在意周围视线的拉着知言的手走向自家舍馆。
只有知言知道,其实这女孩还是在意的。
并不是说对周围的视线,而是对她这个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城门口的人本身。
因为女孩的手冰冰凉凉的还带着丝尚未平静下来的颤抖,却又无比坚定。
无比坚定的相信这个救了自己的人不可能是坏人。
“回去后一定叫人放好热水帮你好好打理下,长得好看就给大哥留着,还马马虎虎或者不好看…唔,才不会不好看!…看二哥还总是丢下我一个人出去玩…”女孩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着。
知言很无力。
现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些什么……
也许这小姑娘拉着自己的这只手的颤抖纯粹只是因为她自己想事情想的兴奋了。
不过,说到打理——
她忽然很想将口袋里的镜子摸出来照一下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
让人无奈的是脑袋虽然还在运转,身体却开始不听指挥了,手怎么也插不进衣服前的那个虽说是装饰用的却可以放很多东西大口袋。
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对了,那件T恤似乎被她反穿在了里面,而且现在外面还套着件外套。
知言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点点的远离,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
小女孩说的话听在耳中那是时高时低。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小女孩指着前方说那就是她家的舍馆,她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就看到一个浑身是泥的大概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冲过来将她撞开,顺便把那叫文姬的小姑娘拉着护到身后,怒气冲冲的对着她道,“你对我妹妹做什么!”
这情况怎么看都是你妹妹在对我做什么吧。
走在前面的可是你妹妹。
知言被撞得那一口血终是吐了出来,然后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女孩吼了句,“栌利广,你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什么的好痛苦
(抚额掩面爬
第三十六章
一片昏黄的光芒中,女孩在奔跑着,汗顺着额角滑落至脸庞,最后滴落在地上。
身后是各种各样的张着大嘴,舞着利爪追赶着她的妖魔。
为什么她会遇到这种事?
为什么会被这些妖魔追赶?
“到这里来,到了这里,你就能知道一切。”
道路的尽头,一个闪耀着银白色光芒的地方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她向着那银白色的光芒奔跑而去。
一直奔跑着,不敢停下脚步。
直到所有的光芒消失,四周被一片血色笼罩。
她这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竟是由血和肉块堆积而成的道路!
四周全是仿若沸腾着一般在冒着热泡的血海,唯有她踩着的地方是由那自血海底部堆积着出现于海面的只可供一人行走宽度的肉块铺成的道路。
她看着脚下的路,感到惊恐的向后退着,身后却传来妖魔的嘶吼鸣叫。
她想离开脚下这些耸动着的肉块,可脚掌刚碰到那些血海的水,那皮肉就被融掉了一块。
无法离开,也无法后退。
眼前只有踩着这仿若还活着的不断耸动的肉块铺成的路前进一条。
不要,不要……
脚边的血水翻滚着,冒着泡。
一只巨鸟的头颅浮现出来,茶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不要!!
知言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不断的喘着气。
手心上全是汗,背后也被汗水浸湿了。
她喘了会儿气,待平静下来明白刚刚看到的只是梦以后,缓缓舒出一口气。
一定是那只该死的蛊雕死时的模样太过惊悚,才害得她做这么可怕的噩梦。
忘掉吧,忘掉吧!
小说电视里不是常有些主角因为看到太过可怕的东西而产生自我保护意识,然后选择性失忆把那些影响心理健康成长的东西都忘掉吗!
为什么她还记得这么清楚…
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在哪里……
难道那样的场景还没到她的下限,没触到自我保护意识开启的开关吗?,其他书友正在看:!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出精神问题的。
话说回来——
这里,是哪里?
眼中映出的是棕红色的木制的天花板,身上盖着层棉被,身下躺着的触感不是很软但也不像地板那么硬。
有天花板,有床,这么说应该是屋子里吧?
她眨了下眼睛,动了动身子,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大概是长时间没动过,身体有些僵,她慢慢的撑起身子,然而这动作才进行到一半就因为身上特别是肚子那块产生的刺痛而停止了。
她放弃的躺了回去,侧头扫视了下这屋子里的布置。
离床三步远的地方放着张小四方桌,桌上摆着茶壶和茶杯,桌子的左侧是一个小梳妆台,梳妆台的旁边是扇关的紧紧的雕花窗户,窗户的斜对面便是房门。
这房间并不大,大概因为家具都是暖色系的缘故,明明是很简洁的布置却让人感到温馨。
从窗户纸透出的光亮可以看出外面现在应该是白天,房间里却很昏暗,这样的亮度倒是很适合她这个刚醒来的人的眼睛。
她记得她走了很远的路,然后看到了城镇,好不容易进了城后,遇到个小女孩将她带去了自家开的舍馆,然后——
唔,然后似乎是被一个小男孩撞倒在地,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这么说,这里,应该是那家舍馆吧?
相信那女孩的父母不会看着自家女儿的救命恩人就这样倒在自家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