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当然是答应了,只是一进了家门,他脸上的和煦就一下子消失了。直接对加布里埃尔说到,“你看到了真凶,先别说话,让我来描述一下。他大概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不是英国人,他有一头白色的头发,大概八尺高,身形壮实,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加布里埃尔对于飞奔而去的凶手,真是没能看清对方的脸,所以无法断定最后一条精神状态,但前面的全都是对的。
“其他都符合,是不是精神状态有问题,我没能正面对上,所以不清楚。但看到了他穿的衣服,显然不是什么高档的布料,上面染了鲜血。手上拿着手术刀一路飞奔逃走了。”
“你没有追上去是对的。”福尔摩斯听到加布里埃尔证实了他的猜测,心里却没有太多破案的愉快感。
“这可不是什么高明的作案凶手,如果伦敦的警力更多一些,他是逃不出追捕的。我已经确定了对方是什么人,他是从北欧那里来的移民,那些警察的眼神真是要多练习一下,从他写的那封挑衅信里就能看出他不同的语言习惯。
他在白教堂区的生活时间不短,有医学背景,那里是他的安全活动范围,他能把握很多事情,只是离开了熟悉的领域来了伦敦中心区可就不一样了,从前两个被害者身上留下的线索就有很多,基本能划定他在哪个范围内落脚了。
只是就算有了大致范围,但要找一个凶手并不容易,对方可以躲藏,在没有抓到人之前,我真心建议你最好在家里看书,别到处去呼吸雾气。凶手不算太聪明,可并不表示他不凶残。”
加布里埃尔心里一动,她能不能对福尔摩斯说不用广撒网了,她已经定位了凶手在哪里了。
这是习惯使然,虽然没有正面迎上开膛手杰克,但加布里埃尔很顺手地给了对方一个追踪定位咒,现在可以看到具体地址了。
真是不好意思,她找到凶手的速度比亲爱的父亲大人还要快了一些,这绝不是作弊。
☆、第16章 撞个正着
此时加布里埃尔心里有一丝隐秘的得意,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比福尔摩斯早知道开膛手杰克在哪里都是值得高兴一下的事情。可是她的大脑没有被狗啃了,在某方面她的忍耐力不错,无比清醒地意识到有些秘密无法诉之于口,甚至要伪装地一无所知。感谢福尔摩斯这位她演技练成道路上的好老师,让她能随时在对方身上进行实验。
“父亲大人,我得有多幸运才能正面撞上杰克?今天能目睹一次犯罪现场已经是走运了,想来短时期之内不会发生第二次,这不符合概率学。”
福尔摩斯对此不置一词,如果一定要按照概率学去计算,那么最失误的地方就是他收养了一个女孩。既然已经发生了最大的偏差,谁知道后面还会出现什么问题。
过不多久,送新鲜蔬菜的人就来了,加布里埃尔谨遵了麦考夫的意思,只要不饿死他的弟弟就行,所以加布里埃尔很随意地做了两道菜,真是只到了可以勉强入口的地步。
福尔摩斯自认为他不是一个挑食的人,或者说他对食物没有期待值,可是吃了加布里埃尔做的菜菜明白一个道理,能吃就行这句话真是让人有破口大骂的冲动。在勉强吞下了最后一口蔬菜时,福尔摩斯甚至都有了一系列不好的联想,就加布里埃尔这种厨艺,还是孤独终老比较好,就别放出去祸害别人的胃了。
而值得庆幸的事情是他不是请不起厨娘的人,等坐实了莱辛格这个身份,第一件事情不是偷偷探望华生,华生不会跑,而是要去找到一位能拯救味蕾的厨娘,真的好怀念哈德森太太(的咖啡与蛋糕)。
加布里埃尔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觉得她自己的厨艺存在杀伤力,她速度不满慢却是有条不紊吃完了面前的食物,然后就顺带收拾了桌子。她在心里夸奖了一下自己,她真是一个勤劳的孩子,此处应该获得来自于父亲的鼓励之笑。
可惜加布里埃尔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了福尔摩斯复杂的眼神,那里面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不过停顿在她身上的时间很短。“我还要去警局,你晚上关好门早点休息,我真不希望我们在月色下再次相遇。”
“我会的,父亲大人愿您一路平安。”加布里埃尔没有试图分析福尔摩斯刚才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目标很明确,饭后开始读书。
麦考夫为弟弟准备这套临时住宅时,没有只给一个空壳子,而是几乎包罗万象,当然不会缺少书籍。
加布里埃尔甚至能看到几本这个时代的言情小说,这也许很难说是麦考夫的疏忽或是他的恶劣用心。可这并非一无是处的书籍,就像在童话里窥见魔法的残忍性一样,言情小说看得方法对了,一样能大有收获,比如那千篇一律的贫家女与富家子弟之间的差距,可以大致一见这个时代的穷富差距。
当然,前提是这书没有太过离谱,感谢这个时代的出版业,还没有掉尽节操。
不过比起言情小说,还是侦探小说更加贴近生活。这里有一大摞的报纸都是与福尔摩斯有关的,撰写者是华生,可以说一期都没有落下。
麦考夫收集这些报纸的动机不明,也许是一个弟控的收集癖,而他的用意更加不明,也许就是等加布里埃尔去好好了解她的父亲多么厉害。
加布里埃尔自然不会辜负麦考夫的一片良好用心,她的阅读速度很快,在月上当空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内容都看完了。
然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有福尔摩斯的伦敦竟然没有巫师露出马脚,巫师们也真是很不容易,可惜这样的平静维持不了多久了。那个破釜酒吧的强.拆问题迟早要解决。
前往警局的福尔摩斯却不像加布里埃尔那样没心没肺,他正为刚才餐桌上的一幕而担心。在他身上‘担心’是一种少见的情绪,一个福尔摩斯不会担心,但莱辛格会担心,他只能这样劝说自己。
这种担心当然不是对于加布里埃尔那憋屈人味蕾的厨艺,那只要有一笔足够数量的金币就能解决了,保证自己的女儿一辈子能请得起厨娘与帮佣。这种担心是看到了加布里埃尔的进食姿态。
那不是普通人会有的进食姿态,这一点他之前就发现了,但之前旅行途中他们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旅店中或是餐厅用餐,所以加布里埃尔表现的像是一位淑女的进餐姿态。
可是刚才加布里埃尔的进餐姿势他不会看错,因为是在家里用餐的放松姿态,所以她褪去了淑女的伪装,为回到了最本能的姿态。有着对待食物的珍惜,绝不浪费一丝摄取能量的机会,却保持着快速有效地咀嚼频率而非大口吞食,最后更是丝毫不在意味道如何。这从她的烹饪手法也能看出来了,用最快的的速度使得食物能有可食性,无视美味的要求。
这所有的细节都指向一种可能,加布里埃尔不在意吃什么味道如何,只在意摄入的食物是否能让她维持生命机能。换言之,她对生活没有太高的要求,连最基础的进食这一项都只是为了活而活,即便她失去了记忆,却无法忘却本能,她过去的生活绝不是生活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甚至比之前推测的家族斗争更要危险。十岁左右的孩子能接触怎么样的危险,为什么像是受过严密的训练,她那时不时不合时宜的知识从何而来?
福尔摩斯一直相信所有的不合常理都是可以被理清的,而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哪怕是看上去荒诞离奇,却也就是真相。
他觉得自己隐约要触摸到一个真相,可近乎是本能地排除这个真相的存在。
不管福尔摩斯有怎么样的脑内斗争,他都没忘了当务之急是把开膛手杰克给抓住。
今夜月色正好,斯内普的心情也算不错,也许是因为今天他终于遇到了加布里埃尔,让他有了一种能把谋杀摄魂怪的同谋放在眼皮底下的安心感。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月光草就可以收割了。
可是谁能告诉他究竟是为什么,他在自家的院子里采草,也能遇到闯入的麻瓜?这里明明施加了麻瓜驱逐咒。呵呵,他就知道其实也没有多少用,在麻瓜眼里这里是一片空地,所以不闯白不闯。
等他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布置魔法阵,凡是有麻瓜闯入直接吸取生命力!
而梅林的臭袜子,竟然还不只来了一个麻瓜!
“砰!”斯内普听到了一声枪响,强行要爬进他家的麻瓜倒地了,压坏了他的一株月光草!
然后,斯内普就看到了刚才开枪的男人,怎么又是他,这人第一次是想要空手拔他的曼德拉草,第二次是杀人压死他的月光草!
谁也别阻拦他!斯内普决定必须给对方一叠吐鼻涕虫咒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第17章 难得心善
福尔摩斯看到斯内普时,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黑头发的男孩他绝对见过,可是他翻阅了自己的记忆宫殿,却根本无法想起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孩,为什么一个男孩要在月色下站里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中?
这绝对见过却想不起是谁的男孩,一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斯内普默默深呼吸了三下,他对着福尔摩斯有了一种面对一百个格兰芬多的头疼感。